第二天。
“小王爷,您就穿这身……”
看他仅仅简单用白色发带束了头发,?穿了身素白的锦布中衣,外面套上一件圆领绣云象牙白外袍,脚穿黑色的锦靴,持一把写有“墨”字的折扇。
“哎呀,今日来的都是王公贵族,您这身打扮未免有点寒酸。”阿水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他用折扇轻拍阿水的脑袋:“一个读书人穿那么华丽干什么?再说了,我去只因丞相府诚心邀请,只是吃个饭什么的,干嘛要穿得那么显眼夺目。”
“咳咳。”
风有点大,卷起地上的尘沙。
丞相府,漆黑的夜晚,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过几日是丞相千金席婉莹的十六岁生辰,在此之前在丞相府举办宴会,可有点心思的人便知道这明摆着是一场选婿会。
丞相站在门口,笑脸盈盈地迎接来宾。
轿停。他轻声咳嗽着,似乎因为气候的突然转凉,又染上了风寒。
丞相看到面色苍白的他,非但没有向往日一般冷漠忽视,而是很热情地亲自迎他进了门。
大厅布置得很华丽,到处摆着从他国进口的的摆饰和罕见的奇花异草。令人不得不称叹。
“呵呵呵。欢迎各位赏脸到来。”丞相走到宴席中间的空处,一脸和气。
“咦?怎么不见令千金?”立刻有人问到,语气话里有话。
丞相开怀大笑:“哈哈,还是有人喜欢直谈主题啊!那好,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小女还在梳妆,各位稍等。想必大家都知道小女的十六岁生日就要到了。所以我今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挑一个乘龙快婿!”
在座的已经有人心动了。
“挑选方式是作画,由小女判定。谁胜就可以成为我席申的女婿了。”
作画。在场擅长作画的闻名的有三人。一是太子的画师,也是宝宁王的三子辰彦合,以画画逼真灵动而闻名;二是许因,是皇后的侄子,以作画刚劲闻名。
三是靖轩王和长公主的儿子,只用墨作画,以意境为上,便是正在阿水身旁咳嗽的病弱公子,辰浔香。因病很少露面,故名气不如经常在各地开办画展的辰彦合和许因。
辰浔香有些傻眼,怪不得今日大门口席申对他态度有了改变,原来他是他女儿挑选的夫君候选人之一。本来以为吃顿饭就回去,没想到无辜被卷进这样的事。
辰彦合很自信地站到了准备好的作画的桌台前。“在下向各位请教。”
接着是许因。
然后自然的,目光都向他投来。
可他对什么小姐真的不感兴趣,况且他没有成亲这种概念。
“咳咳……”故意咳嗽两声表示自己有心无力。
丞相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阿水凑到他耳边劝到:“啊呀,小王爷,你随意舞几笔就完事,不要搞得丞相不愉快。”
的确。得罪了丞相不是什么好事。虽然王府地位比丞相府还要高些,但是毕竟尽量不招惹权贵才是上策。
无奈起身走向第三个画台。
很明显,只准备了三个就意味着本就是为他们三个搭建的比试台。
那么席千金喜欢的人就在他们三个中间。于是其他人都开始唉声叹气,无缘和席千金共结连理。
作画开始,时间为两个时辰。
除了某人,其余的都在拼命地抓紧时间画画,似乎想使出自己全部所学来赢得佳人芳心。
可某人一会儿用淡墨,觉得不行,洗笔又用了浓墨,刚画了一笔,摇头,又换一张纸重来。进入死循环。
磨蹭到最后一刻钟。
地上扔了几十个纸团。
只剩几分钟。抬眼看了眼旁边两人的画,恍眼之间觉得他们应该会取胜。
于是提起毛笔,蘸了点墨。几笔挥舞,作画完毕。
再一瞥旁边的两位,早已是大汗淋漓,作画完毕的手还紧张得颤颤发抖。
珠帘轻掀。玉珠碰撞发出清脆空灵的响声。
步步轻盈,婀娜身姿,款款而来。
一头长发较散地盘髻着,发里插着金钗,上面镶嵌着几颗由玉石雕刻的豆粒大小的牡丹花。浅青襦裙,群尾长至垂地,群腰系着绣着粉牡丹的绢带。
一双楚楚似含泪的明目,透着些可人的娇羞。
“见过各位。”
声音温柔,像棉花枕打在心头。
她依次走过三个画台。
她仔细地看完三幅画作,似乎十分高兴,立刻走到丞相的身边耳语几句,说话的时候,眼中含着浓浓笑意。丞相也即刻眉开眼笑。
“结果已出,公布前还是请各位观赏。”
几个小厮将画快速贴在木板上,立了起来。
看后,众人惊叹。
辰彦合的画是一幅艳丽的牡丹图,似乎是很着急,还没来得及给花叶上色,虽然牡丹花画得很逼真细致,但终究美中不足。
许因画的是一幅悬崖松图,苍劲的画法让青松的不屈和顽强表现得很出色,但是悬崖之景仅仅只绘了崖石,少了悬浮飘逸的流云,也就失了些空旷高耸的感觉。
????反倒是只花了几分钟的画更夺人眼球。
一大张白纸的中央,只有一枝墨梅。
曲折的枝条,笔墨线条流畅,柔和中带着刚劲。小巧却精致的梅花花瓣深墨浅墨递进而绘,花蕊深,花边浅,因浅墨含水多,梅花边缘透浸出朦胧的墨纹。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即视感。
整幅画简单却不失意境。
于是乎。
谁都心知肚明,肯定是这幅画胜。
所以,正当丞相宣布胜者为婿的同时。
“咚。”
辰浔香倒在画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