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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姑姑

公元一九九一年,是辛未年,流年太岁乃是李素大将军,在那年夏天酷热难当,知了声声的天气里,太岁石元心出生于西北的一个偏僻山村。那个黄土高原上的山村的名字叫贡子坪村。按照世俗的说法,太岁石元心算是最早的九零后了。

很多奇人出生时,往往是与常人不同的,总会有一些怪异事情发生的,比如包拯包青天,明太祖朱元璋,女皇武则天,灵珠子哪咤等等,而作为一个身背奇命的太岁,石元心也不例外,他出生时的许多事,都透露着诡异。

首先,石元心是一个晚生子。

在他出生那年,他妈李玉梅已经是三十四岁的中年妇女了,而他爸石长贵也三十六岁了。

石长贵夫妇是一九七八年八月结婚的,到一九九一年石元心出生时,结婚已经十几年了,而其实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孩,那就是石元心的姐姐石香荷。所以,石元心是要比姐姐整整小了十二岁的。

而中间那这十几年当中,李玉梅一直都没有怀孕。要知道,在农村,重儿轻女的观念是非常严重的,所以,不用想都可以知道,在生了女儿石香荷之后,石长贵夫妻两个很想再生一个男娃,为老石家延续香火。虽然石长贵算个村里的读书人,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当时在贡子坪村小学里教书,是已经转正了的正式老师,也算一号人物,但这种生男孩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

但奇怪的是,李玉梅无论如何也是怀不上娃。为此,那十几年当中,石长贵夫妇求医问药,费劲了周折,但医院却总是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在农村生不了男娃,那女人在一个家里就是非常没地位的,因此,在李玉梅无法怀孕的那十几年当中,她在家里的日子,是过得很难的。石长贵虽然是个小学教师,在学校里人模狗样,但在李玉梅面前,却动不动就会挥起老拳,李玉梅的公公也不是善茬,给李玉梅看脸色也是家常便饭。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九零年10月,已经三十三岁的李玉梅竟然奇迹般的把娃怀上了。这对石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全家人一下子都来了精神。眼瞅着李玉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公公和男人都是眉开眼笑,腰杆越挺越直——老石家总算是有后了哇,香火能延续下去了。

然而,伴随着李玉梅的怀孕,一些不吉祥的征兆却是像乌云一样笼罩了这个家。从预产日那个月开始,每到天一黑下来,鬼姑姑就会在石长贵家厨房的屋檐上不断发出“姑姑等,姑姑等”这样的呼唤声。

在西北农村流传着,流传着鬼姑姑是地府崔判官的姑姑的说法,是一种凶鸟,晦气的很,它总是发出“姑姑等”这样的叫声,所以,被称为“鬼姑姑”,一般鬼姑姑在谁家附近叫,那么就预示着这家要死人了,因为鬼姑姑是地府崔判官派来送信的,也算是黑白无常的领路人,所以如果将鬼姑姑赶走的话,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是会迷失方向,找不到死者魂魄的。

所以,如果,鬼姑姑在谁家附近叫唤,这家人是会拿老扫帚把她打跑的。然而,在石元心预产日的那个月,鬼姑姑却跑到他家叫了起来。

这真正能把人气死。这是要生孩子呢,又不是要死人。

那鬼姑姑,每天晚上在石家,“姑姑等,姑姑等”地叫个大半夜,白天也不走,而就趴在厨房的屋檐上打瞌睡。这可气坏了石长贵,他拿着老扫帚冲到厨房顶上去打,可是刚一打跑,才从房上下来,那鬼姑姑又会飞回来,就是赶不走。

全家人都是一片心惶惶。为了害怕怀着的孩子被冲了,预产日那几天,石长贵索性请了假,学校里也不去了,就抱了床被子,拿着老扫帚睡在了厨房顶上,时刻准备对付那晦气的鬼姑姑,好在那是夏天,天气并不冷。

一个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鬼姑姑又没有任何征兆地来了。石长贵也没急,等到那鬼姑姑昏昏欲睡的时候,悄悄爬上房,结结实实一扫帚打在了鬼姑姑身上,那鬼姑姑挨了一扫帚,扑腾一下,想飞没飞起来,却掉进了烟囱之中。

那是夏天,李玉梅的公公正在院子里,端着一个大瓷碗吃搅团,在鬼姑姑掉进烟囱之后,他冲进了厨房,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白人儿,也就大约十公分长的样子,竟然从灶眼中跳了出来,狂奔着着从厨房跑了出去,一眨眼就跑出了院子。

见此情景,李玉梅的公公先是一愣,而后追出院子,但却什么也看不到了。而这一切,站在厨房顶的石长贵也看得非常清楚。父子俩把这事隐瞒了,并没有对村里人宣扬,因为这实在是太晦气的事,他们怕村里人说闲话。

从那天开始,那鬼姑姑就再也没有来过。但是,这件怪事,让石家人更觉得非常不吉利,处于了极度的惶惶不安,总感觉好像天要塌了似的。

石家人把方圆最有名望的阴阳先生朱有福请来看了。朱有福先生给屋子里贴了几张符说了声没啥大事,也没解释啥,让他们安心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就回去了。

阴阳先生的话,多少还是给石家人以安慰,因为,这位经常跟鬼打交道的阴阳先生,从来没有失手过。而且和李玉梅的公公交情不浅,所以,还是让石家人很放心的。

接下来,他们按照阴阳先生的话,安心等待孩子的出生了。然而,石家人怎么也想不到,更加诡异的事,还在后面呢。

孩子的预产日那几天,大马婆子和周婶儿一直都在石家了。她们两个是贡子坪方圆有名的两个接生婆。

要知道,九十年代初的西北农村,养娃娃都是在家里接生的,那时还没有形成上医院的习惯。

中午的时候,李玉梅突然肚子疼得打起滚来了,经验丰富的大马婆子说这是要生了的兆头。经验丰富的大马婆子立刻站起来,示意石长贵和李玉梅的公公,女儿石香荷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周婶儿两个。

因为按照西北乡俗,女人生孩子时是带着血煞的,男人和小孩都是要回避,否则是会冲到的,倒霉运。

“听到我喊再进来啊。”

大马婆子吩咐了一句,就把阁房的门砰一下关上了。因为经常干这种事,驾轻就熟,大马婆子对这一切已习以为常,但对在外面等待的石家人来说,可是一种煎熬啊!

李玉梅的公公名叫石奎,是个很有办法的老头,生产队时期,连续担任过十几年的贡子坪大队的队长,在贡子坪方圆,威望很高,村民们给了他一个响当当的外号:石王爷,不过,这时的“石王爷”却也只能坐在院子的木凳子上,操着烟锅,大口大口地吃着旱烟。

石长贵则是急吼吼地来回踱着步子。年仅十二岁的石香荷,一个朴实而美丽的山村姑娘,靠着墙,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静静地站着。因为家里没有继承香火的男娃的原因,石长贵经常打骂李玉梅,这给石香荷的心理留下着十分强烈的阴影,所以,现在她很期盼一个弟弟的到来。

每个人都在等待一声婴儿啼哭的响起,然而,那啼哭却迟迟不见影子。这让石奎和石长贵父子,感到心烦意糙。

然而,就在这时,阁房里突然传来了大马婆子和周婶儿像见鬼一样惊恐的尖叫声。

石奎和石长贵立刻意识到出了事,都向阁房跑去了。而大马婆子和周婶儿却大喊着“妈呀呀啊,鬼,有鬼啊”,夺门而出。这两个中老年妇女,都浑身哆嗦不止,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很快就跑得不见影儿了。

而此刻阁房里出现的情景,却让冲进去的石奎和石长贵完全懵了。两个大男人只感到全身发软得厉害,心里直叫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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