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几天,乌恩奇让冰寨的铁匠按照图纸用镔铁打造出蛇鞍、蛇角和蛇刀,他又在冰寨里面堆起了太虚山,用蜃蛇发生器制造出大荒蜃蛇,指挥着十二名雪族骑士操练起来,天天练习驾驭大荒蜃蛇的技巧。
他们在天明之前起床,集合训练,骑着大蜃蛇在幻术结界的掩盖的雪原里狼奔豕突。一天下来,百米长的大蜃蛇就蔫了,但是大荒蜃蛇其实就是漂浮着的晖阳藻,经过阳光和蒸汽十几个小时的滋养,到了傍晚的时候晖阳藻就成熟了。冰玫骑士们挥起蛇刀,剖开大荒蜃蛇,将其斩杀煲汤,一大锅青绿色粘稠苦涩的晖阳藻汤就成了他们不算美味但营养丰富的晚餐。
由于成功的饲养了大荒蜃蛇,铁斧寨粮食不足的问题出人意料的解决了,冰玫骑士们也有了拉风至极的坐骑,于是冰寨里到处都是笑脸和欢乐的歌声。雪族似乎很容易满足,这倒让乌恩奇有些不得主意。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铁斧寨仍然欣欣向荣,附近的几个村寨却存粮告罄,不得不冒险离开坚固的冰寨出去狩猎。然而就像乌恩奇所预料的那样,魔族强盗们早就预先设下了圈套在等着他们,几个村寨的狩猎队毫无悬念的成了魔族的俘虏。
魔族强盗们把刀架在俘虏们的脖子上,逼迫守卫冰寨的蛮战士们开门投降。一个冰寨里的雪族大多都是血亲,眼看族中的青壮猎手要沦为魔族的刀下鬼。那些冰寨不得不妥协,因为没有了青壮的猎手,即使魔族退却了,雪族部落也无法在雪原上生存。故此,在极度屈辱的投降仪式以后,那些雪族部落交出纯血的雪族女孩和昂贵的雪兽皮毛,换来了一时平安。
雪族的各个村寨之间用雪音术和聆雪术相互传讯,附近的部落先后遭劫,意气正旺的铁斧寨里所有的男子都义愤填膺,女孩子们更是恨得捏起了粉拳。
乌恩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对心底说:“我的公主,该你出场了。我们在梦琪湖打一场胜仗,附近所有的部族就会望风来投,那时我们就可以组织起一支义勇军与你的伯父和亲哥哥周旋到底了。”
莫妮卡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帮我搭好舞台,我这个卡芬家的可耻叛徒终于要站到他们的对面了。我一直最讨厌的菲比斯,居然就是我自己。你知道吗?你对菲比斯的记忆只有几天,我对他的记忆却有整整九年。他都做了什么事,我全都没有忘记。他自称是圣皇的私生子,所以尽管我一百个不愿意,父亲还是以一纸婚约把我许给了他。”
莫妮卡换过了身体的支配权,歪着头说:“可真奇怪,我这个菲比斯居然要娶我自己,多么奇怪的事情!”
乌恩奇回答说:“我们所知道的未来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我倒是以为,你没有必要与自己的家族作对。这些天我也想通了,让强者尊重弱者,既不可能,也不公平。我们身处的世界是魔界,本来就不是一块良善之地。强者生,弱者亡,自甘是弱者,便自取灭亡。自取灭亡,无药可救,也无需同情。”
莫妮卡说:“我的父亲可没这样教我,他说我们卡芬家族的骑士,是刺向黑暗与邪恶的矛,是守卫善良与美好的盾。真正的骑士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家园,即使代价是死亡。莫妮卡才没有背弃父亲的教诲,莫妮卡更绝不会像你一样成为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乌恩奇说:“喂,不带这样的吧?我替你开解呢。别人家都是伟大的国王教训调皮的公主,怎么到轮到我的时候反过来了,我们家公主居然教训国王?”
莫妮卡嘻嘻的笑,化身成光灵向着虚世界里的国王盈盈一拜,随即就变为星族菲比斯阔步走出房间,兴致勃勃地去训练他的冰玫骑士们了,乌恩奇则留在虚世界里修炼巫法,演绎新学会的大衍晶术。
上一次与伊尔汗的对战让乌恩奇深刻体会到了巫法的局限,这也让他对大衍晶术格外重视。大衍晶术是身外之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它不是自身的技能。没有大衍盘,大衍晶术再熟练也毫无用处。
伊尔汗传授给乌恩奇的大衍晶术其实还不够完善,二十一种灵源宝石,三十六万径流之纹,理应包罗万象施展全部的灵术和魔法。但实际上并不能,因为许多灵术和魔法的径流之纹究竟是怎样的组合,始终无人知晓。就像每个健康的人都可以思考,但却没有人知道思考的能力,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究竟源于于何处。
大衍城经过千余年的探索,只掌握了几十个灵术和魔法的径流之纹,而且都是七阶以下的径流之纹。因为造价昂贵,威力有达不到预期,所以大衍晶术才被妖灵弃而不用。
不过在虚世界里,无相无形的黑暗源力可以化成万物,可以化形为钻石,自然也可以化形成大衍晶术所需要的灵源宝石、乌金和秘银。有了这些不怕耗费的材料,以想象力作为刻物的刀,在虚世界里制造大衍盘比在现实中容易了一万倍,但将虚世界里的大衍盘投映到真实世界里,威力却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可既便如此,还是让乌恩奇欣喜若狂,因为他终于找到了把丰富的学识转化成无边力量的不二法门。以诸界智者的能力了解法术知识,洞察径流之纹,依靠巫法创造的虚世界化形出昂贵大衍盘,演绎大衍晶术,乌恩奇完全可以将被妖灵视为鸡肋的大衍晶术发展至可惊可怖的境地。
乌恩奇召唤出《诸界遗典》,从中挑选出与法术有关的记载,一边翻看,一边用黑暗源力幻形出的大衍盘演绎各种法术的径流之纹,完全进入了废寝忘食的忘我状态。
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光之界龙化身成的麻衣少女正在与大腹便便的世界蛇对弈,世界蛇棋高一着,处处占先,但是光之界龙善于耍赖,尤其喜爱趁着世界蛇不备,偷偷换走他的棋子。于是他们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下得不亦乐乎。
光之界龙化身的麻衣女孩捧腹大笑道:“虫子,你的布局乱了,你没发现棋子失控了吗?”
大腹便便的世界蛇气哼哼的说:“你偷偷的动了我的棋子,可不要得意的太早,光明引路人和黑暗引路人还都在他身边,咱们仍然胜负未分。”
光之界龙化身的麻衣女孩讥笑道:“我们的战绩你忘了吗?好像是……”
世界蛇说:“我怎么会忘,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胜零负,唯一要负的一次,你掀了桌子。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掀桌子的机会!”
麻衣女孩笑翻了,说话的时候,她又不知不觉的挪动了一颗棋子,被阴了的世界蛇大挠其头,深思了一会儿,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最不起眼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