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汗愤然道:“混账东西,我后悔了,要与我结交你还不配!这样吧,我们打一场,我不用法术,不用体术,你能在我手下坚持三分钟,我就让他们把小兔子送给你,让你离开。若是你输了,乖乖的在这里当奴仆,三个月以后我让他们放了你,算是我还你赠我《诸界遗典》的情分。”
乌恩奇闻言不禁愕然,三界六域里的战斗技能不外是法术和体术,难道伊尔汗能用眼神杀死他?乌恩奇眼珠一转,伊尔汗是个狂妄的灵族天才,向他这样自视甚高的家伙没有把握绝不会轻易与人较量,即使与人较量大概也不会用什么诡诈的伎俩,因为他的高傲不允许他那么做。
如此说来,伊尔汗当真有些奇奇怪怪的手段,自信能完虐他。乌恩奇有些不忿,他也是傲气的少年,而且他的年纪比伊尔汗还大一些,竟被他如此看扁。被看扁了,却不敢迎战,绝不是乌恩奇的性子。于是乌恩奇一口答应下来,把比拼的时间订在了这一天的午后。
时间总是来去匆匆,转眼间就到了约定的时刻。那两名雪族蛮战士把乌恩奇带到了村寨附近的雪原上,村落里所有的住民们自发围成了一圈,饶有兴致的充当这场比试的见证者。伊尔汗自然也到了,不过他却是躺在担架上,被抬过来,放进场子里面的。围观的雪族村民一阵窃窃私语,在感情上,他们全都倾向于负伤的灵族伊尔汗,希望他能赢。
伊尔汗从担架上坐起身,仿佛大明星一样,向支持他的村民们挥手致意。
伊尔汗从担架上取出五个澄蓝色的草环,分别系在自己的手腕,脚腕和头上,开口道:“招摇撞骗的混账小子,你看好了,这是伽蓝草的草环,伽蓝草遇见灵力和魔法元素就会发光,我把它们绑在身上。我坐在担架上不动,自然用不了体术,比试开始后,如果伽蓝草发出了兰光,算我输。阿洛伊斯族长为我们计时,比试的时间超过了三分钟,自然也算我输。”
雪族村民又是一阵窃窃私语,乌恩奇的面色却更加凝重。
伊尔汗长啸一声,喝道:“混账小子,放马过来吧。”
“且慢!”乌恩奇皱眉道:“规矩不能全都由你来定,我也要讲几条规矩。”
伊尔汗爽快道:“你说就是,无论怎么比试,我都不会输给你们魔族。”
乌恩奇正色道:“首先,我是一名骑士,没有坐骑,骑士怎么与人动手?所以我的两只金睛雪狮必须参战,我也不欺负你,我就不骑乘它们了,它们自由攻击,算我让着你。”
雪族村民一片哗然,两个人决斗,其中的一个带着两头狮子,还说让着对方,天底下还有更无耻的说辞吗?伊尔汗气得干笑了几声,他勾了勾手指,表示并无异议。
乌恩奇又道:“另外,时间超了算你输,这样对我太不公平。我身康体健,法力悠长,善于持久战。你身负重伤,不能持久,所以你想用语言挤兑我,要我速战速决。我可不能上当,我们打十场,每场三分钟,十番大战定胜负,这样才公平。当然,要是你我各胜五局,不能算平,要算我赢。”
伊尔汗气道:“我所见过的最胆怯最卑劣的人,莫过于阁下。好,好,好!持久战很公平,我就跟你打十场,你若仍然输了,总该没什么话可说了吧?”
乌恩奇说:“还不行,万一你输了,不认帐怎么办?你叫他们让开西边的方向,只允许丽娅一个人站在那里,我若是赢了,立刻要带她远走高飞。”
伊尔汗不屑道:“你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伊尔汗岂是出尔反尔的无信之辈?我可以答应你,因为你绝对赢不了我。”
雪族村民已经开始起哄了,纷纷唾骂星族菲比斯厚颜无耻。雪族的族长阿洛伊斯走到伊尔汗的担架旁边,含怒建议把这个冒牌的圣皇之子烹了祭天。但是伊尔汗信心十足的跟阿洛伊斯交涉了几句,阿洛伊斯就让围观的雪族在西边让开了一条路,又命人牵来了两只金睛雪狮,放它们进入比试的场地。
片刻以后,丽娅头上顶着胖墩墩的小雪兔,气鼓鼓,孤零零的站在雪原西边的方向,连她也看不惯乌恩奇的嘴脸了。
在乌恩奇的心底,莫妮卡气愤的问:“大骗子,你这是要耍什么花招呀?连我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乌恩奇以心念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可不想当个有脸面的鱼肉。这一战,伊尔汗可以输,因为输赢对他来说不关痛痒。我们可不一样,我们输不起。一会儿开战以后,若是根本没有胜算,我就尽量把场面搅乱,到时你趁机让晶雪把丽娅叼走,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安然脱身。”
莫妮卡不高兴说:“我讨厌你这样,男子汉应该堂堂正正的,输了就输了,赢了就赢了。除死无大事,你和我怕死吗?凭什么说我们输不起?”
乌恩奇愣了一下,他本来就是善于自省的先知,听了莫妮卡的话,乌恩奇幡然醒悟道:“你说得对,其实我们输得起,这件事情是我打错了主意。我先是受挫于巴木巴尔,接着又受挫于圣灵希罗,被世界蛇蠹蛊耍得像二百五,然后失手被擒,天天被打成血葫芦,我心中失了锐气,未战就心怯了。今天的这一战,虽然不公平,但我要用这一战赢回我的锐气。”
莫妮卡说:“这还像话,我用星河为你加油,不许输哦。”
乌恩奇无声的点头,闭上眼睛,再次缓缓的睁开,阔步走到雪原的中央,鄙视着对面的伊尔汗。伊尔汗愕然,不是因为乌恩奇得身边环绕着一条明亮的星芒之河,而是因为他脸上油滑和玩世不恭的神情荡然无存,只余下了不屈的傲意和傲骨。
乌恩奇拔出夫阿剑,长剑出鞘,声若龙吟。
乌恩奇弹剑朗声道:“此剑取地心之火,悬日月之珠,引一夫之刚勇,天下莫能匹敌,故名‘夫阿’。以宝剑斩一病夫,有损我尊严,谁人愿意替我持剑,观我破敌?”
乌恩奇说完这句话,却只以目光望向西方。
在那个方向,丽娅孤零零的站在积雪里,白羽白裙,皎洁如雪。丽娅见乌恩奇望着她,却不知所措。
乌恩奇暗自摇了摇头,丽娅是剑术的天纵奇才,听到剑鸣,便能感知剑意。种族不对,年龄也对不上,这位小白兔果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丽娅。
乌恩奇窃以为,不是那位丽娅更好,那条五步蛇要是误以为他昨晚揉捏了她的胸,那可就无法收拾了。
乌恩奇开怀的大笑起来,他气势再度攀升,把夫阿剑插在雪地里,斜视了伊尔汗一眼,冷言道:“猖狂小子,放马过来,今天我心情好,先赏你个十战尽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