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一点意见都没有吗?那小子兴许有几分门道,但我们就是这么替他卖命吗?别人我不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很熟悉。我最高的协调才23点,还是为了配合变形才升上去的。杀一个可能最低属性都有17,18点的人,我觉得很悬。而且北方宗师不会带仆从和弟子吗”锋刺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在顾原的异能范围能开始了讨论。
刘家庄前来投奔的其他人几乎都被安排在了武林大会的比试场所,待遇如同其他来参加的武林中人,明面上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自由。
“朋友,我还是很知足的。有一个智者替你安排好事情是许多队伍求之不得的事情,有些时候,上面安排的任务甚至难以解读。毕竟我们无法理解那种伟大存在的思维和目的。而且你最后得到的配额奖励和你的贡献有很大关系,没有人能瞒过它。至于弱小的仆从和弟子,我相信不是困扰。”盾牌面带微笑的发表了作为资深者的劝解。
“别说了,安排的时间快到了,准备好东西。”龙爪的话音急促而短暂,他在准备战斗的时候习惯性的排除自己的情绪。
“被锋刺这么一说,我也没什么安全感,你们愿意多公开一点资料吗,比如个人属性。”花瓣也到了,这次他成了一个丫鬟,脸色蜡黄且皮肤粗糙,身材矮小,但仔细一看却没有什么特征,容易混入人群。
“我就抛砖引玉了,奴家的协调属性有25点,活性有23点,其他可以忽略不计。技能方面的话,其实还是有一点自保的手段。”
“我不愿意再透露更多了。另外,别用你扮演的角色来和我说话,真令人恶心”锋刺冷冷的说道。“你们有谁看见阿拉什了,昨天保护完那个鼻涕虫就不知去哪了。”
出人意料的,盾牌给出了神秘的答案。“他已经接受了应有的命运。”
“嘿,真以为我没问过吗,上面很明确的说,任务期间不得同类厮杀。难道你看见他被朝廷的手下抓了?你昨天可是在那校场里添砖加瓦。”锋刺反驳道。
“别说了,时间到了,阿拉什不来自然会有上面处置的。不管他是逃亡了还是被杀了,都与我们无关。上面没有别的指示,说明我们的任务还没有意外。”龙爪的声音更冷了,他不再管其他人的对话,径直走向了备好的马车。
他默默的思考着关于战斗的一切。显示的属性其实只是具有参考价值,他最高的力量属性只有24点,但在完全同化身体后,他的右手能爆发出接近30点的力量,加上异常锋利的指甲,这个世界孱弱的人类身躯根本抵挡不住。他投矛的距离只有50步左右,而一个力量不超过世界平均值5点的弓箭手就能在一百步外轻易的杀死他,毕竟他的其他部分还是那么弱小。
是啊,他为什么要追逐力量呢?龙爪拍了拍自己的右手,他不想又陷入对缺失记忆的追逐。盾牌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按照他演示的肉体能力,他的基础强度都可能在30点以上。那种非人的强度得有其他属性的支持才行,不然他甚至没有办法行走。那么盾牌就是一个三阶中都几乎无解的存在,只要有上一点点消耗手段,他就可以在然后环境有利的缠斗中杀死一个内气宗师。
这恰恰也是他担心的地方,上面对于资源的运用和安排不可能会出错,意味着他们一定会直面先天强者。按照孟耕读的话,两个先天更符合上面的利益?那么朝廷将面对一个,而他们将面对另一个。
该死的,他又开始了与战斗无关的思考,这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龙爪开始用刚学的内功心法开始调息,体内的能量开始缓缓的流动,这给了他异样的踏实感,没人会嫌弃自己的底牌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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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从小练习内气功法的宗师不同,李玉楼是从外功入门的。
他因习武的天赋惊人,家里又是北地的豪族之一,从小就拜入了北地大宗鹰扬门。
正是战乱年代,迫切需求武力的家族需要他修习容易成就的外功。
他没有辜负期望,三十岁不到的他便已经成就了内力境,把还在练内息心法的同代人都甩在了后面,后来他理所应当的成了掌门的候选之一。
但他没有风光过一天,从他选这条路子起,他就在比试和杀人之中度过。
直到大顺朝太祖皇帝登基为止,他为家族,为门派,战了十二年。后面他鹰扬门的弟子把他的这段经历称作,雄鹰出巢,以敌磨爪;并以此为标,好斗好拼。他四十六岁的时候感到了恐惧,天才如他也不能为内力境再寻出路了。
诚然,他以经验和千锤百炼的肉体能搏杀内气八层的好手,但是内气九层的他就只能对上三招,遇到十层宗师更是只能落荒而逃。他不甘心,他想在伤痛和鄙夷中慢慢老去。据他的弟子相传,李玉楼是去高山上观看雄鹰拔爪退喙重生,重燃了信心。
但这雄鹰重生本是谣言,李玉楼也不会废功重修。他只是突然想通了,他的内力修为和内气并不冲突,作为世家弟子,幼时他也练过祖传的内息心法。于是他又开始了修行,或许是命运的青睐,或许是内力境高超的眼界,他在五十岁的时候踏入了内气境。与他相比的同代人早早练成了内气八层,却没人再是他的对手。
他成了鹰扬门的掌门。随着他的内气日益深厚,他练出了令人惊惧的内外同修法门。
五十八岁时,他空手击败了成名已久的北地枪王,成就宗师之名。李玉楼现在已经不常与人动手了,身体的老化是一方面,他的心也老了。
早年他可能求得是至臻的武道,中年他可能求的是无敌于天下,但他现在行将就木,他自问已经做够了了,不管是曾经的雄心还是曾经的恩怨。这次参加武林大会,李玉楼没有携门人弟子,也没有带家属亲人,他是来求死的。
因为不久之后,他可能就不能动弹了,早年练外功的经历使他更强,也死的更快。他想趁着自己还能出招,就像一个合格的武者那样,找一个合适的对手,最后不管是在内力的比拼中气竭而死,而是失手被人打中要害吐血而死,甚至是在擂台中战到最后,被人活活磨死,他都能得到属于武者的荣光。
他不想做一个武学雕像被供起来,也不想死后的虚名连累到他人,于是他化名成了来自北地小宗的李师傅,早早的等在了金鳞山庄外的迎客园里。至于替他而来的鹰扬门人,只是为了代表鹰扬门献礼的,被他安排到武林大会之后了。
连身后之事,他都安排了好了,数两银子,金鳞山庄的管事客卿就能找人给他收敛,安排一口不错的棺材,埋在金鳞山庄的后山里,虽不是什么福地,但也算是风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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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总是令人意外。
在计划中,伪装成客栈小二的花瓣负责确定目标并给上感染标记,随后锋刺进行偷袭,负责正面作战的盾牌只要缠斗一段时间就可以令目标毒发。即使目标立即逃脱,外面埋伏的龙爪也会进行追进,直到确认目标死亡。至于计划最关键的一步,自然是锋刺那带着无解之毒的偷袭,如同狩猎时的夹子,令猎物行动受阻的同时大量失血。
为了确保一击必中,他只能蜷缩起来,钻进刚建成不久的暗层中。这暗层的建在二层的客房与一层的大梁之间的,有经验的高手往往会注意到来自梁上和酒台之后的埋伏;但检查过梁上无人之后,便不会再去注意了。
半月前,整座客栈都被孟耕读以金鳞山庄的名义买了下来,作为经营的资产。在简单的人员调度之后,这客栈里只有伪装成住客和店家的刘家仆人了。
当然,无论计划成败,为了掩盖真相,他们只能随客栈一起失踪了。
“那个小子是不是在坑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们谁也没看见。”说话的自然是在客栈楼上暗层埋伏的锋刺。
“咚咚咚”坐在门口伪装酒客的盾牌轻轻的用酒壶敲打着桌子。
“目标异常,暂不行动吗。”锋刺收到了信号。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花瓣带有一点京州城中的方言,说出了小二的经典台词。
来者没人回答,反而在门口张望了一会,随后慢慢的踱步进来。厚重的靴子规律踏在地上,打断了盾牌的信号。来者风尘仆仆,像是从塞外赶来的边客。
将破旧的兜帽摘了下来后,露出了一张满是沧桑痕迹的脸。
“店家,打算怎么宰我啊?”只是这边客有点古怪的声音伴着戏谑的语调响起,不像是个生意人。
“客官说笑了,我们这店可是百年老店,做的都是正经生意。”花瓣堆其了笑容,语气有一点献媚。
“嘿,我行走江湖也不是雏了。门口这位大哥不是在给你们望风吗?这意思是肥羊好杀还是点子扎手啊。我也没见过小二是从二楼客房下来的,现在待遇都这么好了吗?”来人的话让埋伏的众人都有些汗颜,除了孟耕读准备的暗层,其它的布置基本都露陷了。
“被我说中了?这位大哥也不知道多敲一敲,而且你这酒壶可是满的,身上也没有酒气。小二演得不错,但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小二都是要跑厨房的,抹点油再来吧。至于这店家和账房,哪有一直盯着二楼看的,想要生意的话,也得看门口啊。”来人说的高兴,竟将他们的欠缺都指了出来。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致命的缺点,只是他前几年来的时候,清楚的记得店家和小二的模样。这个年代就是整家客栈被人盘下,也不会把原班人马全部撤换,必然是出了变故。
就当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来人眉头一挑,极快的抽出了腰带中的软剑。呲地一声,竟然隔空劈开了酒台上的空罐。
“不管你们是什么山贼还是强盗,这店我就不住了,财宝我也没有,留下这一剑做你们的酬劳够不够。”来人做出了有恃无恐的样子。按理说,开黑店的被戳穿后都会虚上一阵子,加上他这一手绝技,足够震得他们不敢手。
不过知道黑店还要住宿便是因为他自身也有问题。
但他不知道,这一招却给他招致了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