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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只为了她

郭太太每晚都做着那个冥界的噩梦,噩梦伤神又伤身,她整天一副浑身无力、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思考着怎么赚钱生活。月月也每晚守着郭太太入睡,郭太太才慢慢不做噩梦。等到身体稍微好一点,郭太太就想马上去找工作,可是谁想招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况且月月也不同意。月月苦口婆心地劝说郭太太好好呆在家里,生活的问题由她来解决,不用郭太太担心。

一想起家人嘱托她照顾好奶奶,月月恨不得马上刷爆阿达赠送的银行卡。其实银行卡连动都没动过,阿达虽然救了她和郭太太,却杀死了她的师父,已经扯平了。她不想再欠阿达的人情,打算下次见面一定把银行卡还给阿达,之后不会再和阿达有任何联系。月月始终害怕阿达那股真刀真枪的杀气,还有阿达看她的眼神,总之阿达时好时坏,她搞不懂阿达到底在想什么。可是船上的一切都是阿达留给她的,包括那台给她提供网站招聘信息的电脑。

一个星期下来月月晚上忙着在网络查看招聘信息,白天则顶着烈日四处找工作。这天太阳似火,月月经过乞讨船。那三个桃源派的乞丐交头接耳一番之后,给月月来了一个饱含深情的大合唱:“你好,小姑娘,你和美人鱼一样美丽动人,善良可爱,你也许是那条带领我们到桃花源的美人鱼!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找我们,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月月绽放纯真的笑容,“哈哈哈”禁不住笑出声来。在她眼里这三个乞丐才可爱善良,也放开喉咙唱起歌来:“谢谢你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月月那如浪花轻洒海滩的歌声是多么的宁静甜美,多么的轻灵舒服,“啪啪啪”三个乞丐纷纷拍手叫好。满头长辫子的乞丐用一副悲伤的哥调回答:“叫我大辫子。”

“叫我红绿头。”红绿头乞丐的快歌依然动感,白玉雕乞丐美妙的海豚音立马接上:“叫我白玉雕。”

“小姑娘,请问尊姓大名?”三个乞丐合唱道,他们另类的声音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月月边大笑边答唱:“哈哈,哈哈,我叫月月!”

月月眼角的余光忽然瞧见一个长得像郭枫叔叔的男孩,非常眼熟,可是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如果她再多想一会,她会发现男孩和郭家的家破人亡息息相关。可她就是没想起来,只是忍不住多望了几眼男孩就离开乞讨船。三个乞丐马上冲过去展示他们的歌声并向男孩乞讨,男孩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男孩就是林宇,他从茉莉花船回来后身无分文,本来要向同学陈竹借点钱应急,可当他从陈家的流言蜚语中得知陈家帮助郭家立墓以后,怨恨马上袭来。他不恨陈竹,只是不想再向陈竹借钱。陈竹喜欢扛着放大镜到处寻找桃花源,他在林宇想自杀的前一天发现了茉莉花船,刚好打电话叫林宇去那里玩,没想到林宇玩上瘾了。林宇让陈竹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陈竹明白林宇肯定喜欢上茉茉,便答应了。所以林宇是感激陈竹的,可他恨郭太太,心里认定导致林家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郭太太,如果接受陈竹的帮忙等于接受郭太太的羞辱,这是他万万办不到的。

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林宇捧着破碗来行乞几天,高进就派黑虎过来把他带回“龙鲸”的城堡里。黑虎开着豪艇在乞讨船横冲直撞地寻找林宇,怒斥着挡住他去路的乞丐:“****们,快闪开,他奶奶的,快闪开!”

“啊啊啊”乞丐们惨叫着东躲XC仍然有无数乞丐被他的豪艇碾压。黑虎逛了两圈之后才发现林宇满脸污垢地坐在一条破船里,黑虎立即哭丧着脸朝林宇大喊:“林宇,我朋友的弟弟哦,终于找到你了,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黑虎跳进林宇的破船,勉强挤出几点泪,弓着背,假装抽噎道:“林贤弟,我是你哥哥林州的朋友,是他托付我们照顾你的。我带你去一个重要的地方,保证您以后衣食无忧,财运通达!”

林宇对一直哭哭啼啼的黑虎充满疑惑,可是黑虎居然能说出他哥哥和他的名字,表明黑虎确实认识他哥哥。既然黑虎能帮上他,何不试一试呢?他自己也不想以乞丐的身份去见茉茉,而且没钱怎么活,活不了肯定见不到茉茉的。一听到“衣食无忧,财运通达”八个字,他半信半疑地跟着黑虎去到“龙鲸”的城堡里。

王忽悠隔着一块灰幕接见了林宇,他吐着烟圈斩钉截铁地说:“林贤弟你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林宇觉得对方洪亮标准的嗓音很耳熟,有点像那个著名演讲家王忽悠的声音。林宇搔了搔脏乱的头发,也许是他自己过分为钱发愁引起的幻听吧。他盯着灰幕上发红的烟头,烟头移过来移过去,越看越像他哥放的那场大火,不禁伤感起来。他刮刮额头,用悲伤的语气问王忽悠:“我哥他真的要你们照顾我?”

“是的呀,我们去你就读的学校找你。当我们没看到你时,就开始担心你,怕你和你哥一样发疯,我们可是历尽上刀山下火海才找到你的呀!”王忽悠在椅子上移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一口抑扬顿挫的语调回答,“可是上刀山下火海算什么,你才是最重要的!记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不用再行乞,不用再流浪,你想送多少花给你女朋友都可以,买几百亩花地都是小儿科了。”

“见笑了,谢谢你们!”林宇虽然听到“花地”有些惊奇,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茉茉喜欢花的,但是也因为“花地”两字而倍感亲切。他彻底放下心来,加入了高进的犯罪集团。王忽悠才从屏幕中出来与林宇握手,林宇没想到果然是那个著名的演讲家,有点不知所措。

晚上高进在城堡的高级餐厅召见了林宇,高进墨镜里的眼睛一瞅见林宇,马上放下手中的烟斗,“啊啊啊”哭鼻子戳鼻涕地跑上前去拥抱林宇的腰:“我朋友的弟弟哦,终于见到你了!”

林宇见到这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隐形富豪这样拥抱自己,感觉受宠若惊,又觉得异常虚假。高进哭了一会才松开林宇,接过阿达递来的纸巾,擦擦墨镜里的眼泪和鼻涕,又擦擦肥厚的嘴唇:“年轻人一定要挺住,别学我老人家爱哭鼻子。”

“高先生放心,我一定谨记您的忠告!”林宇边答应边鞠躬感谢高进,他虽不相信高进的眼泪,但已经和高进一条船了,总得配合一下高进演戏吧。只要有了钱,他就能和茉茉在一起。

高进和林宇交谈甚欢,尤其是两人对足球都有相同的见解,高进便对林宇另眼相看。高进最近命人研发一种增强体力和智力的超人药物,需要有个人帮他实验,他才盯上林宇。现在他要提高林宇的级别,他吩咐阿达传令下去:没有他的任何命令,不许接近林宇,不许暗地里派任务给林宇!即使是阿达想接触林宇也被高进阻止了,直接让林宇听命于自己。他除了让林宇吃下超人药,还奖励林宇一笔钱、一条海底怪物“小狼鱼”和一把名枪。

第二天大雨瓢泼,林宇乘着小狼鱼购买了一部手机和几套衣服,他穿上一条黑色牛仔裤、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迫不及待地去找茉茉。途中茉茉给他打来电话,希望他赶紧过去和她一起玩。林宇撑着雨伞登上茉莉花船时,发现茉莉花船缩小了一圈,他明白花船已经被征地,有点担心茉茉,便加快步伐。

茉茉没有淋雨,因为她答应过林宇不再淋雨的,她只想等雨停了,再玩茉莉花上的雨珠。她从家里搬来两张凳子放到雨棚里,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一边夹着雨伞,一边慢慢地穿茉莉花项链。她用针线串好五朵茉莉花蕾,再串一朵完全盛放的茉莉花,如此往复,串成了一条洁白如珍珠的项链。茉茉把茉莉花项链串好时,不远处传来林宇温暖的声音“茉茉,茉茉”,茉茉抬起头来看见林宇撑着雨伞一边笑眯眯地向她招手一边向她快步走来。

“雨哥哥,送你一条茉莉项链。”茉茉站起来把茉莉花项链递给走到他跟前的林宇,林宇接过茉莉花项链后忍不住把茉茉拥入怀里。当他捧着破碗去行乞时,心里特别特别害怕失去茉茉,如果没有遇见茉茉,他不想活下去,既然活下来,他就要和茉茉在一起,还好茉茉没有因为茉莉花地被征地而伤心。

“咳咳咳!”茉茉被林宇搂得太紧,不禁连咳几声。林宇这才知道自己搂得太紧了,松开了茉茉,轻轻地拍了拍茉茉的后背:”茉茉,没事吧。“

“没事!”茉茉咳笑着回答,指了指林宇拿在手中的茉莉花项链说,“雨哥哥,你喜欢吗?”

“喜欢,只是我不舍得戴,我要把它保存好,想你的时候再拿出来看。”林宇怕这条纯天然的花链损坏,小心翼翼地叠好再放进裤袋,向茉茉发誓会永远保存。

林宇坐在雨棚的另一张凳子上,关心地询问茉茉上次有没有感冒。茉茉摇摇头,一双大大的忧郁的丹凤眼盯着林宇,仿佛永远看不够。林宇觉得奇怪,不禁皱起眉头,茉茉不感冒,她的双胞胎姐妹反而感冒了:“你的那个双胞胎姐妹,感冒好了吗?”

“不要老是问我双胞胎姐妹嘛,上次也问我,其他女孩子和我不一样的,而且我压根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你再问,我就生气啰。”茉茉嘟着小嘴回答,她用指甲刮着林宇的新衣服,又生气地掐了掐林宇手臂的肉。林宇从来没见过她俩在一起,她俩相处就那么不好吗?不经意间,林宇的脑袋里跳出哥哥双重人格的念头,可又马上觉得自己不能那样想,茉茉只是不懂人情世故,她和她姐妹肯定是双胞胎。林宇在心里自嘲自己的懦弱,大概是哥哥双重人格和精神分裂对他的影响太深了吧,做梦都想发明一种药,来治愈哥哥的精神病。

“茉茉,我穿这个好看吗?”林宇指着自己的新衣服问。他向茉茉射去魅惑的眼神,茉茉双手捏着林宇的脸,摆来摆去笑着说:“不好看,太难看了。雨哥哥,以后别穿了,等你喜欢上别人再穿吧!”

“那我希望还是永远别穿的好。”林宇有点扫兴,看来茉茉很讨厌这套衣服。他脱下衬衫,搭到肩上,露出结实硕大的肌肉。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壮,其实这是超人药物在起作用。林宇大惑不解时,一只黑蚂蚁爬到茉茉的裙子上,他用手拍掉黑蚂蚁:“茉茉,本来我也想给你买几条裙子,我怕我挑不好,你不喜欢。”

“我从来不用买裙子啊,我的裙子都是茉莉花变的呀,而且我只穿茉莉花变的裙子,你不用买了。”茉茉歪着头很认真地回答。雨停了,太阳跑了出来。林宇拉着她的手走出雨棚,看着茉茉手上戴的茉莉花手链,情不自禁地问:“茉茉,你是不是喜欢桃花源啊。”

“什么?桃花源?我不知道什么是桃花源,我只知道茉莉花地,”茉茉双手作喇叭状,对着天空大喊,“我只知道茉莉花,只知道淋雨,我喜欢淋雨,我喜欢淋雨,我喜欢淋雨!”

“我喜欢茉茉,我喜欢茉茉......”林宇也朝着天空大喊,又捏捏茉茉挺翘的鼻头说,“茉茉,我带你去一个和茉莉花地一样美的地方玩!”

两人手牵手走的茉莉花船边缘,林宇吹了一下暗哨,一条黑色的小狼鱼”嗖“地窜出水面。小狼鱼伸长舌头,流着长长的口水,扇动着水淋淋的双翅。它憨态可掬,像茉茉死去的那条黑色小狼狗。茉茉立刻喜欢上它,兴奋地对林宇说:“我喜欢它,我们以后叫它小狼吧。”

“嗯。”林宇立刻答应茉茉,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人手牵手一起跳进小狼鱼的腹部,小狼鱼甩甩尾巴,窜入海里。林宇要带茉茉到“桃花寺”游玩,不过他得先完成高进交给他的一个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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