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睡梦中的南玥翻了了身,摸到了身边人完好无损的脸庞。
!!!
猛的睁开双眼,躺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一丝不挂的刘梓媚!努力的晃了晃头,似乎想理出些头绪,但因为宿醉头痛欲裂,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昨夜凌枫来到寝宫,然后自己和她,却不想那人原来是刘梓媚。想起什么一般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见手腕上的花苞已经消失不见,一朵紫色彼岸花的刺青出现在刘梓媚的眼角之上。南玥呆住了,他的血契,他的清白,他的过去,他的一切!
刘梓媚似乎感到有人在注视着他,妖娆的睁开眼睛,眼眸从原来的纯黑变成了深紫色,娇嗔的喊着南玥。
“皇帝哥哥,臣妾已经是皇帝哥哥的人了,眼角的血契告诉了我你以前所有的过去,不过无碍,只要能跟皇帝哥哥在一起,你我是不是人类又有何妨。”起身双臂环住南玥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语。
南玥鄙夷的看着刘梓媚:“居然趁我酒醉上我龙塌,你以为你是谁!”
刚要伸手去扼住她的喉咙,却被她的手轻轻拦下,南玥有些诧异。
刘梓媚的嘴角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笑声令人不寒而栗:“皇帝哥哥,现在那天狐殿下的血契在我身上,你是伤不到我的,还好我刘梓媚命大,没有被血契反噬而是吞并融入自己的骨血当中,我适应了它,并改变了它。现在,我才是地狐族中最高贵的九尾之王,而你,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九尾狐罢了,呵呵呵...”
南玥感觉委屈到了极致,双眼险些涌出眼泪,抓起衣裳,随便的穿在身上,愤然离去。
刘梓媚慵懒的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中容貌有些许改变的自己,满意的往脸上涂着铅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如纸,甚至比那铅华的颜色还要白上一些,赶忙拿起胭脂涂在脸上。
南玥站在御花园中,望着面前开得正美的红梅,想起了昨日凌枫的装束。虽然看到凌枫时她的脸上被划伤,但丝毫不能掩饰她的美丽。不禁闭上眼在心中仔细回想,默默的掉下两滴眼泪。
“皇上?”身后似乎传来云依的声音,慌乱的擦了下脸颊,回过头,确是云依没错,手中拿着个花篮,篮中有把小金剪,身着淡蓝色的披风,裙裾上绣着炫目的点点白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别致可人。眉眼间更有几分与凌枫相似,看的南玥居然有些愣了。
“皇上?”云依再次出声询问。
南玥回神:“原来是云依,你在此做何事?”
云依缓施一礼:“启禀皇上,是我家主子觉得御花园的红白梅现下正开得极好,让奴婢带上花篮金剪采摘些回去,主子说,红梅可做香薰入浴,白梅可煮粥、泡茶,入药还有止咳、止泻、生津和止渴之效。”
“原来如此,采摘之后记得早些回去,告诉静婕妤今夜准备到养心殿侍寝。”
云依有些面露难色:“皇上,我家主子现有身孕...”
南玥忧郁的一笑:“无妨,只管告诉她就是。”
“是,奴婢遵命。”
南玥离开御花园,回到寝宫,此时刘梓媚人已经不在,不知去了哪里,他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里。
凌枫在映月殿中,眼神有些担忧。昨夜她感应到有个人的血契忽然转移,却因封印无法知道具体是谁,身旁的西姜自然是看出凌枫心中的意思,但还是劝凌枫早些歇息,有天大的事明日再查也不晚,现下需要注意的是自己的身子以及腹中的孩儿。
“主子,皇上说今夜请您去养心殿侍寝。”云依采梅回到映月殿后与凌枫说了在御花园遇到南玥的事情。
“从进宫开始殿下侍寝从未去过养心殿,每次都是他来这里,为何...?”西姜有些不解。
凌枫似乎明白了什么,吩咐云袖出宫去请北宁,自己则精心的梳洗打扮,并且拿出衣柜里一件从未穿过的长裙。
梳妆完毕后,映月殿的大门被北宁推开。
“殿下,听云袖说您找我有急事。”北宁对着凌枫单膝跪地,似乎知道事态严重,并未说一句多余的话。
“宁,我托付给你的补天石,可还在?”凌枫从西姜身上抽出一根花蔓,做成环状,戴在胸前。
北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把手伸到自己心脏的部位,整只手进入自己的胸膛,从胸腔中掏出一物。此物外形似是一颗石头,光芒耀眼夺目,色彩斑斓,似乎有生命在石中流动。凌枫接过,把它嵌在花蔓之中,花蔓就像活了一样,自动的把它包裹起来,只露出点点缝隙和光芒。
西姜刚刚被凌枫抽出一根花蔓,揉着有些吃痛的腰间,嘴里嘟囔着:“这不是上古大神女娲所炼补天神石吗?”
“不,它只是补天石的其中一块碎片,当年女娲大神在她牺牲前,把炼石补天所剩下的唯一一块补天石打为碎片,分别赠与了我,当时的仙界女帝和魔界魔皇,后来魔界发生政变,新魔皇与仙界女帝共同把我封印于神树树心之中,直至现在的仙界女帝继位才用禁术把我唤醒,当时我肉身已灭,她才以自己刚刚死去的亲生女儿的肉身为容器,将我的魂魄安在其女身上,我感恩她救了我,认她做母后,才有了现在的罗刹神。”凌枫看着补天石的碎片,向二人道出了自己的真正来历。
“那,殿下您以前是神界中的一员咯?是神吗?”西姜的眼神闪闪发光,似乎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宝藏。
其实这些事北宁是知道的,但是他并不想相信,因为他觉得若是信了,那枫儿的这一世,结局也不会比上一世好到哪里去。
凌枫乘着皇辇到了养心殿,殿内有些暗,南玥只留了两盏宫灯,其余全撤了下去,整个人埋在黑暗之中,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凌枫走到其中一盏宫灯前,褪去外面的披风,让灯光照亮自己的脸庞与身体,看着黑暗中的南玥。
七色长裙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一支彼岸花形水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最令人诧异的是本来脸颊上的伤痕竟不翼而飞,两侧脸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颈间一条别致的项链更是把锁骨衬托得浑然天成,让人忍不住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南玥,血契的事我已知晓,我的法力已经恢复了些,现在你我已无牵绊,若是还是执意要跟随我,我可以帮你再重铸一次血契。“
南玥毫无生气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动静。
”南玥愿追随殿下,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至死方休!“
凌枫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让南玥仔细看着自己的动作。
”整个过程你需要一直看着我,若心生杂念,便会走火入魔。“
南玥点点头。
凌枫低头轻语:“这曲霓裳羽衣,只为你一人而舞。”
无乐而舞,衣袖与发丝随身舞动,整个人恰似一只飞舞的蝴蝶一般,灯下的凌枫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羽扇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羽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每个动作都那么衔接得当,没有一丝不合,而凌枫的脸色,越来越差,甚至从颈间滑下滴滴香汗,手中的动作却未曾停止,从七色长裙下缓缓流出赤红色的液体,随着凌枫的一举一动,液体逐渐增多。南玥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凌枫颈间的补天石碎片吸收了进去,原本的光芒耀眼也变得有些浑浊不堪,直至凌枫舞毕,南玥才敢动。
凌枫保持着最后的舞姿,口中淡淡说了句:“霓裳羽衣,祭我血契,以命续约,此誓永存。”
霓裳舞现,命中之缘。血契重铸,法力归还。
南玥看见凌枫手中羽扇落地,人也随之倒在地上,从双腿间一直到地上全是血迹,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抱起凌枫,边流着眼泪,边跑向太医院。
“你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