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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温柔

真想要毁灭这样的期待,莱特利是这样想着的,于是他将萨凯特的呐喊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女王。

女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无光,黑暗,像是曾经的闪闪发光与满满的期待在那一瞬间被来自深渊的无形之手夺走了。就是那么一刹那,让莱特利莫名的想笑,为什么自己到现在暗中以自己的情感对着女王冷嘲热讽,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清楚。

“你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萨凯特是很强的,区区几只疯狗,怎么可能将他置于死地。逻辑说不通嘛。”法兰克不屑道,并没有面对这一现实。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那么我一定是被他载在背上飞来龙宫的,可惜我狼狈不堪的倒在雪地里呢,有你们的萨凯特吗?并没有,如果他还活着,那我们就不可能前往龙宫,他亲自来报信不是更好?”

法兰克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真相愈发的攻入自己的内心的,若是真到了那一刻,我会与现在愣在那不出声的女王一样崩溃。

“没……没事的女王,这小子绝对在胡说八道,萨凯若是被区区几条野狗攻击就丧生了,那我们也太脆弱了。”

“你从头到尾就说什么几条野狗,几条野狗的,我有说过是几条吗?是数不清的冷血的眼睛与垂涎的利齿啊……何止几条,数以千计也不过分啊。”莱特利对着法兰克大吼。

“女王……陛下。”法兰克测过脸看了看她,眼眶红红的,绿宝石般的眼瞳下溢出泪珠来。看着女王那副模样,法兰克也劝不出口了。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相信,就等于我们白来一趟,还得挺亏的,从雨林到克拉多斯诶,知道吗?穿越了大半个维多洛特啊。”莱特利道,故意作出一副傲慢无礼之态,“怎么说,我们也得那点好处犒劳自己吧,你们龙宫宝贝那么多,送点给我最报酬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这人,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可是把你从雪地里捞起来的恩人。”法兰克怒吼道,可他却丝毫没有被吓到。

“哈?跟我抵账吗?雪地相救的恩情,我已经报答你们了啊。”

“根本就没有,不要自说自话。”法兰克警告道。

“我早就以传达萨凯特遗言的方式报答你们了,没有我你们还不知道萨凯特怎么死的,萨凯特为你们留下了什么,没错吧?”

“欺人太甚。”

“然而我们不远千里来到龙宫的辛苦,岂能就这点事情就能等价交换的吗?”

莱特利说着,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拿走些什么。

“你给我住手,不允许你你对女王无礼!”法兰克上前想一把将他抓起来,去给女王拦住制止了。法兰克很是不解,为什么此时的女王可以如此的放下自己王的身段。

“法兰克,不必出手。你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替我们报信,我们很是感激,如果你是恶人,这样艰苦的差事你也不会干,因为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孩子,所以才会无论多么艰险都要前往龙宫吧,单凭这点,足以重金上赏,更何况差点付出了生命,无论是补偿还是奖励,你想要什么?金钱亦或是名利,只要我可以,我都能给你。”

“女王,为什么要对这种家伙……而萨凯特的事情还没确定呢。”

她没有理会法兰克,凑过去轻轻的问:“你想要什么?”

“让我思考一下,毕竟女王拥有的东西,欲望大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是的,我能给的我一定给你。”女王坚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让我好好思考一下。”莱特例笑着,开始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

“对了,你刚刚都称自己为我们,是不是,你还有一个同伴随行呢?”女王试探的问道。

莱特利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捏着被单,很快,被单就被爪子刺穿了,穿过被单的利爪继续那样紧握着,陷进了自己的肉里。

“哎,别这样,孩子。”女王上前组织了他,莱特利没有流泪,他将自己的爪子陷进去,就是因为他快要哭出来了。

“怎么了吗?”女王凑过去,带着关切的眼光问道。

“你觉得有什么事呢,总该有些意识吧,女王大人。”莱特利用讽刺的语气道,“我的同伴?对,那是我相依为命的同伴,他用他自己的一切告诉我,这个世界倒没有像我们长辈说的那样友善,那样奇妙。他用自己的一切带走了我的一切。”

“啊……发生了什么?”女王问。

“不要这么温柔了,女王,至高对事的态度怎么会这样,您看看,您的大臣为您的作为着急,他认为您这样做不好,这样做不妥当,明明我在这里对皇权不屑一顾,您却依然包庇着我,我猜若不是你在场阻止,我现在肯定已经被扔在大牢里反省了。”

“你什么意思,”法兰克震怒,上前,果不其然,还是被女王拦下了,“陛下,他倒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很是担忧。”

“我知道,我也在为自己担忧。”女王道,看着法兰克,露出一丝难为之情。法兰克咬着牙,只好退下。

“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很好奇吗?多可笑啊。”莱特利冷笑着摆摆手,侧着脸,继续道,“告诉您,可要听好了,我同伴,已经死了。”

“啊……”

“被我亲手杀死在怀里的。”莱特利抿起嘴,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

“十分对不起。”女王说着,低下了头。

“女王,不可以对这种家伙低头啊!”法兰克了立马上前扶住女王,他害怕下一秒就是磕头了。

“不,法兰克,在一个游荡的灵魂面前,皇权是卑微的。”女王竟为之流下了眼泪,一面含着泪,坚定的告诉法兰克。

莱特利见此情景,也被惊到了,眼睛睁大了些,盯着女王看了许久。

“真的对不起。”女王对他说道,“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补偿你了……已经没有办法补偿了,我,我……”女王说到一半,抽噎起来,“看到你失去挚友,十分抱歉,要是你能够重新来过我希望你们不要来送信,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就行了,为什么还要为了我的一己私欲让一个生命消逝呢……”

“适可而止吧,女王大人。”莱特利吼道,咬牙切齿,“您的温柔,总有一天会害了你,总有一天。”莱特利起身,下了床,“把我的围巾还给我。”

“……”

“你要干什么?”女王看着他,弱弱的问道。

“我想好我要什么报酬了,女王,我想您一定会有。”莱特利径直走到外面,来到王座前。

“你想要什么……要是你能够补偿你,补偿你失去挚友的痛苦,那是最好的了。”女王说着,点点头。

“不能,女王大人,不能。莱特利摇摇头,“这个痛苦永远都不会消散的。”莱特利看了看地板,十分的干净光滑,一点也不像曾经的部落,可这冰冷的地板与那里闪烁着热情的湿泥地,他永远都只会怀念那片热闹的土地。

“那,十分抱歉,你想要什么呢?”女王问道。

“一个能让我去到想要的地方的东西,有绝对传送的卷轴吗?”莱特利侧着身子问道。

“肯定有的,你要离开了么?”女王问。

“是的。”

“我知道了。”

地上铺开了一张绝对传送的卷轴,莱特利念动咒语,魔法阵开始从纸内向外扩散开来,法阵发出蓝色的光,包裹住了莱特利,他无言,静静等待自己被空间的间隔吞噬。

“再见了,勇者。”

莱特利没有回答,一直到光芒消失,他也跟着一齐消失在那。

留下女王凝望着不知何处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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