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一边紧跟着里昂的脚步，一边随口道：“分得清楚是因为区别很大，就像都是智慧种族，就有人类、比蒙、精灵等不同的称谓。”
“区别有多大，已经超越了种族的界限了么？”
“有意思的问题，我还以为你要问区别在何处呢？”约翰笑道，随即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问题不能简单的说是或者不是，可以这样说，对某些有极高成就的职业者来说，两者之间的区别确实已经超越了种族的界限，当然这里的种族当然是这个世界的智慧种族。”
“这个世界的？！”里昂豁然停步，转过头大声重复着约翰的话，好像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样。
“当然了，总不能指望我们的剑圣法神会去怜惜其他世界的什么种族？”约翰很意外，他第一次见里昂如此激动如此失态，不由一边随口回答，一边暗暗细思。
“什么剑圣法神肯定是你说的有极高成就的职业者的专称了？”里昂深吸口气平复起自己的情绪，转过身继续赶路。
“为什么说废话？哦，我明白了，你刚才想要表达的重点在于，你不敢相信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世界？哈哈哈哈……”约翰笑得极其酣畅。
“有这么好笑么？”里昂哂道，他不是不敢相信还有其他的世界，他很确信还有其他的世界，他不敢相信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居然有能力到别的世界去，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你不是爱听故事么，那我讲故事给你听。就从我们人类这边讲起吧，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还没有从地精遗迹中学会航海技术，所以各个大陆板块的人们只能通过各个板块间有限的陆地连接进行沟通……”
“你要跟我讲《人类通史》么，你想听那一段儿，我说给你听？”里昂打断了即将进行的约翰的长篇大论。
“那时候人类有三大帝国，所有的帝国都认为自己的国度才是世界的中心，自己的民族才是最优秀的民族，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大征战，大混乱，才有了被后来的精灵一族趁虚而入，统治了整个世界，那时候精灵也许觉得自己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哦，是这样的么，原来我们被精灵统治过，不是说我们打退了精灵得数次侵略，最后取得种族的伟大独立？”
“你看得是《人类通史》嘛，要是有机会再看看《精灵通史》《比蒙通史》你就会知道伟大的史学家纳尔班迪安的那句名言不虚。刚才我说到精灵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后来你也知道精灵大帝国最终解体，所以真正理智的种族和个体才会常怀谦卑和敬畏之心而不把自己摆在独一无二的中心位置。”
“哦，你笑我，是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理智？”里昂似乎刚明白过来他想说什么。
“那有什么好笑？一向理智的人忽然不自觉的露出骄傲的尾巴那才有意思。”
两个人两年来的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这么片刻的功夫多。
说话间里昂已经找到了麋鹿的痕迹，不由得加快步子向林深叶密处探去，约翰紧随而至，轻声道：“你还真准备去猎鹿？”
里昂疾走了一阵儿停下脚步，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答道：“那当然，现在马上天黑了，我可不想在这密林里过夜。”说着在一丛灌木林的中揪出一大把淡紫色的藤叶递给约翰，道：“揉一揉这叶子，涂在身上。”
“看来你果然是这边长大的。”约翰手上涂抹着藤叶的汁液，嘴上也不停：“那你家距离这里也不会太远了？”
“职业者到底比凡人能强多少，以一敌百？”里昂毫不理会约翰的拉家常，自顾自的提问着。
约翰也不在意，笑道：“那你得分什么样的职业者什么样的凡人，还要在什么样的环境，大部分职业者都是肉体凡胎，站那儿不动给你把匕首你也能以一敌百。”
里昂忽然想到自己打倒的中年人索罗斯，道：“索罗斯是职业者么？”
“当然不是，他只是在成为职业者的路上，你可以叫他准职业者。就算一个初级职业者也可以有比他好得多的前途！”约翰道。
“那他还有希望成为一个职业者么？”里昂道。
“当然有。不过不大，到他这个年龄如果还没有晋级成功，用摩尼特的话说，那再晋级的希望是百中无一。”约翰道。
两人说话间里昂已经涂抹好了藤叶汁、拉紧了弩弓弦，他轻舒口气道：“那还好。”就又开始向密林深处进发。
约翰见里昂有时候像一只猎犬向四周嗅几下，有时候像一头灵猴，也不走陆地，而是抓起树林间见垂下的藤条在空中荡来荡去，不由得对他说的在这边林海中长大深信不疑。
直到弩箭扎穿一只麋鹿的关节，两人都没有机会再说话。
约翰见里昂用藤条扎着麋鹿的四肢看样子要把它活着扛走不由不解道：“为什么不就地杀了？内脏一抛，至少能省一半以上的力气！”怎么着这麋鹿也有百多斤呢。
“很多人吃过麋鹿肉后都觉得‘山珍鲜嫩第一’的称号有点名不副实，多半是老侯爵的名气撑起来的，其实不然，老侯爵都死了三百多年了，他的名号除了他这些子子孙孙们谁还还放在心上？但‘安德森麋鹿’名气却一点儿不减，那是为何？”里昂难得的长篇大论道。
“那是因为它的独到之处跟它是否活着有关？”约翰听明白了。
“正是，麋鹿的血气是它鲜嫩的秘诀所在，这鹿的血中有一种特别的香气，这种香气一旦散发出去，跟平常的鹿肉区别也就不大了，你看我这一箭直穿它的关节处，一滴血都没流。”里昂扎紧了麋鹿的四肢和嘴巴，整理出一根长长的木棍从肚皮上穿过，示意约翰抬起另一头。
这下两人的速度快不起来了。
“你说如果不是因为麋鹿的那些特质，我们就不会费尽心机的出来猎杀，这头鹿是不是还能活得好好地？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一些特质，我们只是出来打猎随机遇到它，它是不是已经死了？”里昂在前面领路，说道。
过了良久，约翰才道：“你说的不是麋鹿，是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