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张脸之前,凌默考虑过很多种情况,最糟糕的不过是来了一批海贼,面对那些人,只是要将他们全部杀死罢了。
背叛者的烙印,凌默是万万不想要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奈克。
“为什么?”
凌默重复了一遍,却让自己都愣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是愤怒与怨恨,但现实是,这位教导了他短短三周的男人,却意外的平静。
没有责问,没有呵斥。
只是一个“为什么”,却把方浪问住了。
炮火依旧在轰鸣,但凌默的世界却安静了下来,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曾激动过,也彷偟过,毫无力量的被白衣男子逮到这个世界,却不知道为什么!
他渴求力量,对于奈克得教导,他一丝不苟,甚至超额超量的完成。
最终,在今天,他背叛了亚尔丽塔海贼团,甚至可以说他背叛了眼前这位教导他三周的“师傅”。
“为了爬得更高!”良久的沉默之后,凌默回答道:“为了站在这个大海贼时代的顶点!然后去寻找为什么会一次次被带到这个世界的缘由”
他铿锵有力地回复了这个问题。
“顶点……吗?”奈克低低念叨着,像是追忆,缅怀着什么,随后又不屑的笑了,“你?笑死人了。多说无益,亮剑。”
对奈克出手,凌默有着犹豫,毕竟眼前这个人教导过他,虽然对方不愿承认,但方浪却执着地认为对方是他的师傅。
“抱歉……”
“这时候忏悔个蛋,废话少说!”
话音刚落,奈克的砍刀就以磅礴的气势压了上来,面对教导他剑术的人,他下意识的用了九尾化,但是奈克却看不到
他的尾巴。
凌默将散华横在面前,叮——,两兵相接。
“好重!!”
凌默内心暗惊,这非比寻常的力量不断从刀刃相接处传来,压迫着凌默的身躯,甚至他两脚所踏的甲板都因为这股力量而出现了裂痕。
“哼,你看,只要稍微加大点力量,你就扛不住了。你太弱了,凌默。不管是腕力还是脚力,甚至连你最得意的反应神经,也远远不够……”
说话间,奈克的砍刀陡然收回,这把普普通通的砍刀,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变下砍为上挑。
“好快!!
太快了。
凌默只能把散华横在下方抵挡这一击,根本无法躲开,连眼睛也仅仅是堪堪能看到这把刀的轨迹。
这不是技巧的比拼,纯粹是剑的基础。
快、重。
叮!!
两兵再次相碰,比之前还要大上一倍的力量瞬间将凌默的身体弹飞。
“坠落吧,凌默小子。”
平静的告别声中,凌默的身子撞断了海贼船的船栏,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了商船的船身之上。
“咳……”
凌默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一瞬间被打散,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狠狠落在了救生艇上。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之前的一幕,快剑,快的无法闪避的剑,重剑,重的足以将人弹飞的剑。
奈克,这个教导他三周的师傅,他的真实力量竟然远远超过他的预计。
“凌默,你没事吧?”娜美担忧地摇了摇他的肩膀,关切的问。
凌默一面咳嗽着,一面摆了摆手,他抬头看向船上的奈克,“奈克叔……”
“别叫我叔,我不认识你。”奈克冷漠地回应道:“我叫奈克·佛尔切斯,是亚尔丽塔海贼船的剑士,仅此而已。”
凌默默然,对方这句话已经斩断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一点羁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只是有点怅然。
“娜美……扬帆,我们走。”凌默很快从这种不必要的情绪里走出来,他坐在小船的木板上,轻声对娜美说道。
“好。”
小小的救生艇,在两艘庞大的船只间驶过,幸运地在一颗颗炮火间穿插,在奈克的注释下,渐行渐远。
“欸……”直到小船的身影被商船所阻挡,奈克才将砍刀丢到一边,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海贼的世界一直就是这么残酷,背叛、仇杀、争夺、暴风雨、无妄之灾……流血的冲突,海军的围剿,凌默,你能在这条路走得多远?”
“难得找到一个不错的弟子……这就没了。”奈克苦笑着摇头,不过很快又轻声笑了,“大海贼时代的顶点?不错嘛,好胆量,有点气势。”
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一个男人的野心?没有!
“亚尔丽塔海贼团算是完了,不过这次通风报信的人不能放过。袭击的这艘船明明只是客船,根本不是什么货运商船,被人耍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愉快啊……”
奈克一面走,一面小声嘀咕着。
他不小心踢到了一顶黑色的礼帽。
礼帽盖在尸体的头上,这是对死者的慰藉。
奈克将它捡了起来,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猛然丢向了大海,一顶小小的礼帽,很快淹没在火与烟的迷雾之中。
“白痴,别留下杀人证据啊。海贼对背叛者有多痛恨,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不间断的炮火声中,回荡着奈克惆怅的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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