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精灵女王阿格尼丝,我请你来,是想了解魔兽森林的情况,你能否把事情复述出来?”阿格尼丝请他坐在下位,开口问道。
“我的荣幸,女王陛下。”诺德微笑,虽然这个笑容让他的满脸伤痕显得更加狰狞。
他将这段死里逃生的冒险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包括他使用神术的事。他认为千年不出世的精灵族人对这件事这么重视,说明这个敌人肯定非常棘手。盟军的阵营,当然是越强大越好。
“唔……”阿格尼丝沉吟,在听到他说从天空中降下石块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
“佐伊,先带这个客人去休息。”她吩咐道,叫来传令员:“把星辰长老从天象台搬下来,花木长老的锄头藏起来,博文长老的古籍要搬出去晒晒太阳了,其他的长老们用飞叶迅速联系上,就说这次要讨论关系精灵之境存亡的大事。”
佐伊和诺德离开了宫殿,她看了看天空,说:“我要去值守了,你可以在这边走走,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吃,但是如果有小精灵把他们的食物给你,可以接过来。”
“我能不能出境?”诺德问,黑塞城此时一定是兵荒马乱,他有责任回去帮忙。
“不能,”佐伊看着他的眼睛,“魔兽之森还存留着大量魔物,那些令人致命的气息已经从地底弥漫出来,现在出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能再帮你了。”她补充道。
他先回到原来的树洞。他的记性很好,方向感也不差,走过一遍的路一定能印在心中。他把储物戒中的面包啃了一块,然后拿出匕首就沿着小路出发了。
一路左顾右盼,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很多小精灵藏在花草树木之间,看见诺德这个奇怪的生物会被惊吓到,立刻躲起来,然后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
诺德就对他们笑一笑。
但是有一只红头发的小精灵很大胆,他坐在长满尖刺的玫瑰花中央,养着小脑袋好奇地看诺德。诺德也饶有兴致地回望。
“你是谁?你的耳朵真奇怪!是被割掉了吗?”小精灵问。
“我是诺德。它原本就长这样。”他好笑的说。
“唔,也许我该去问全知爷爷,他肯定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小精灵托着下巴歪着头:“你要不要尝尝我的花?它可甜了。”
玫瑰花甜吗?诺德怀疑,不过还是欣然点头:“好的。”
小精灵很兴奋地爬起来,背后展开薄薄的翅膀,他飞到花丛深处,不一会儿就抱出一个小罐子。
“你太大了,我的花肯定不够吃,那只能给你尝一尝,好吗?”小精灵用红宝石一般的眸子看着他。
“当然可以。”
他一屁股坐回花朵上,用力掰开盖子,从罐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花瓣。花瓣像打了蜡一样精致,细密的纹理依然清晰可见。
诺德接过拇指大的花瓣,放进嘴中,轻轻一抿,一股甜香就从小小的瓣中弥散开来。他忍不住笑了:“真甜!”
“嘿嘿!”小精灵很高兴,抱着罐子飞了几圈,又塞给他几片花瓣:“最近很少有大人找我们玩啦!他们都说自己很忙,但是再忙也不能忘记来尝花瓣啊!”
告别了玫瑰花小精灵,他遇到一个岔路口,凭直觉选了左边的路。
没想到却越走越静谧,周围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一棵比一颗高大粗壮。
鸟兽的声音渐渐被隔绝了,他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
左耳听到的是林间风吹过枝叶发出的声音,右耳却隐隐约约感觉到话语。
[啊——人——类——]
[——见——过——]
[时——间——]
[——千……想——阿——斯——]
话语中有说不出来的沧桑,这种仿佛从远古时代传来的声响,只有在昏迷前,那句咒语中感受最接近。
他抚上右耳的蓝宝石,看着周围静默的古树,心绪渐渐平息。
走到一棵银白色的大树前,他停了下来,因为这棵树在向他打招呼:
[阿斯维亚,你来了]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很空洞,却很沧桑。
“你在说话?”
[啊,我都忘啦……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你应该是他的后代吧]
“阿斯维亚是谁?”
[应该被你们记住的,你的祖先,封印了黑暗之主……他为人类……和精灵,都付出了不少啊]
我的祖先?这可不是原来诺德。黑塞的身体。诺德暗想。
“我的祖上都是贫民,怎么可能是这种伟人?”
[肉体即使变换了,灵魂的烙印无法抹消。]
[属于你的东西就在这里,进来吧,你应该知道他的一切。]
银白色的树中出现了一个漩涡。
诺德看着它沉默许久,但是大树没有再说话。他闭了闭眼,走了进去。
他在漩涡中,感觉自己被一个透明的膜包裹住了,在里面可以呼吸,可以活动,但是怎么都出不去。
周围是一片飞速变幻的景象,偶尔闪现几个人影,或者几个场景,没等他看清就消逝了。
等到环境终于稳定下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张床前。
床上是一个****的女人,正对着他展露风情。
他发现自己在动,不受控制地动。难道是附在了别人身上?
他慢慢走近床前,望着女人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右手轻轻抚摸女人的下巴,颈项。
女人的神情愈发迷离妩媚,她轻笑着说:“阿斯,我的儿子,我愿意给你一切。”
诺德心中咯噔一声,觉得这玩得有点大。
阿斯维亚似乎发出一声笑,手慢慢圈住女人的脖子,然后收紧:
“母亲,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诺德想闭上眼,不愿再看床上丑态毕露的尸体,但是似乎连五感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他只能看着阿斯维亚用被子把她裹住,然后塞进柜子里,把一切恢复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下楼。
他注意到这是一个极其华美庞大的宫殿,就像神话中诸神的住所一样。阿斯维亚来到一楼的主殿,看到长椅中享受美女服侍的男子。
他没有停留,从男子身旁走过。
“阿斯,你长大了。”男人说,语气中有感叹。
“但是你仍然这么幼稚。”阿斯维亚头也不回。
幼稚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逼着全世界和自己一起疯狂。
诺德看到阿斯维亚打开一道传送门,来到一片废墟之上,废墟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洞口站了一个女子。
女子一身黑衣,脸庞被魔纹覆盖,双眼赤红,整个人就像地狱的魔使。
但是她的表情非常悲怆,她看着阿斯维亚,眼中留下了血红的泪滴。
“阿斯,我无路可走。”
阿斯维亚拉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中,女子身上的魔纹像是活了一般,从皮肤上浮起,对着他垂涎欲滴。
“等我,等我,等我解决一切,我就去幽境陪你。”他听到阿斯的承诺,他竟然在哽咽。
“不,你会生不如死!”女子睁大双眼,用手捂住阿斯维亚的嘴,“这种诅咒的苦,我受就够了。今天来这里,我只想再见见你。”
女子双手颤抖着,轻轻抚摸阿斯维亚的脸颊,她的凝视就像要把他永远记住一样。
“阿斯,阿斯,答应我,回到神界,继承一切,深渊马上就会消失,”
“我做不到!”阿斯维亚怒吼,“我要杀了他!”
“永远不可能。”阴冷滑腻的声音从深洞中响起,一个全身黑气的男人慢慢浮现,他和女子的装扮几乎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阿斯维亚,欲神之子,哈,真奇怪你父亲把你养成这样的性格。你想杀我?这个笑话真可笑!”他暗红的眼神就像毒蛇,看着阿斯,随时可以将他咬死。
“阿斯,听我的,离开这里,别忘记你身上的使命!”女子冷静下来,她严肃地说:“别让我对你失望。”
阿斯维亚举起拳头,死死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鲜血慢慢滴下。
“!”男子看着他的鲜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果然是这种血脉,哈哈,光明与黑暗最完美的结合品,你的血液会让所有魔物发狂。”
他打了个响指,女子就不能控制地来到他身边。深渊的中心冒出红光,周围魔鬼藤慢慢破土,一些诺德从未见过的魔物也开始出现。
“你说过不伤害他!”女子对男人尖叫。
“当然,我可没做什么,小宠物,那些魔物可是自己出现的啊。”男子哈哈大笑,“但愿你的小情人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