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并不是我有精神障碍那么简单,在我被关入精神院的十几天后,我就成了试验品。隔三差五的就把我从狭小的空间里带走,全身绑好,让我动弹不得,给我做各种的检查,CT,核磁几乎都做了一遍,连测试脑电波的仪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每一次做检查,我都拼命的挣扎大喊,可是没有人理会我,他们只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的试验品。
这样的日子是灰暗的,就差点儿给我做开颅手术了,我知道他们不是不想,是不敢,如果手术出现了意外我死了,这么好的试验品就永远的不可能出现了。而我也十分的好奇我的大脑到底有什么不同。
检查之后我会被重新关入狭小的空间里,每次我都会关上灯以为是黑夜,自己一个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的小声哭泣,我要崩溃了,谁能救我出去?每次有人给我送饭的时候,我会拼命抓住给我送饭人的胳臂,其实我不想害他,只想让他陪陪我,这样寂静的空间里让我时时感到恐惧。
所以每一次给我送饭都是很突然的。
直到有一次我关着灯,竟然响起了敲门声,我立刻下了床走到门口,这次送来的不是饭,而是一张纸条被扔了进来。我有些奇怪,打开纸打一看,上面写着:想要出去,就要正常。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纸打是给我的吗?上面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想来想去,我觉纸条是给我的,只是不知道是谁丢给我的?显然有人知道了我的遭遇与困境,很明显这是告诉我,如果想离开这里,就要变成一个正常人,所以首先要离开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张纸条给我带来了最后的希望。
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把事情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想来警察不可能是骗我,我真的失忆了,就旬医生所说的那样,我把自己置于某本小说之中了。想到找回从前面的我,只有从精神病逃走。
于是我按照纸条上所说的那样,医生再给我做检查的时候,我就不再反抗了,当然也不会发疯似的抓住那送饭人的手。
有一次我做完检查,两名医生绑着我把我送回去,我张口对医生说:“能不能给我一本书看,我想看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
我的话让医生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我想看书,“你……你怎么想看这个?”
“想看看书中的卡秋莎与聂赫留朵夫之间的爱情。”我轻轻地说道。
医生没有马上答应我,但是我想书又不是什么危险品,想要用书自杀那是不可能的,果然在两天后医生给我做完检查的时候,给了我一本精装版的《复活》,我想如果不是这本《复活》恐怕我真的会疯掉。
事情和纸条上写的完全一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医生试着把我放了出去,那时我已经不会像疯子一样到处乱跑,乱打人,我喜欢坐在椅子上看书,或者站在窗户前面晒晒太阳。不过精神病人原始的那种欲望从来不会改变,我经常被骚扰,如果我不是我会武术,后果可想而知。
就连有些医生也是伪君子,他们总是借机在我身上揩油,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我出去,肯定不会放过这些王八蛋。
后来我就不被关进小屋子里了,而是给我安排到了女病房。只要我每天不闹事,按时吃药,医生就不会把我关起来。现在虽然获得了自由,但是逃出去却非常的困难。
窗户都是钢化玻璃,恐怕连子弹都打不透,更不用说我用的拳头,再者说就算砸碎玻璃,那么肯会发出很大的动静,逃跑一次不成功,恐怕永远都出不去了。而唯一通往医院外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大门,白天晚上都是紧紧锁住的,只有医生和保安才能出入,只要不发生突发情况,根本不会打开。在交接班的时候冲去医院恐怕也不太可能,我没有把握能打倒十多名医生和保安。
虽然逃走的欲望极大,但我学会了忍耐,只要有自由,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这些日子,我深深体会到了精神病院到底是什么地方,无论白天黑夜都会有人大叫,嗨天嗨地的唱着歌,有的对着墙壁自己跟自己说话,有的总是躺在地上打滚,不时发出哈哈大笑,似乎他就是一头正在撒欢的毛驴。
精神病院永远没有夜晚,这是我总结出来最深刻的一句话。
大约过了两个多星期,我依然没有办法逃出去,精神病如铜墙铁壁的堡垒,那天晚上,我站在窗户前面望着天上明亮的太阳,能感觉到从窗户缝隙中透过的阵阵凉意,月亮又大又圆,想想旅游的那天好像好是月圆的日子,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自己并不清楚。
几个疯子大叫着玩着他们有着自己规则的象棋,我连看没有看。
谁知道他们几个越吵声越大,没想到最后他们打了起来。五六个疯子一起打一个,打的那个疯子哇哇大叫,满头是血,医生发现情况,立刻按响了警报,十多名保安冲进了大厅,把疯子拉开,拉不开的直接用电棍捅,那个被打的疯子伤得很重,最后被保安抬了出去。
这件事对我有了很大的启发,受伤可以离开这里,只要出了那扇门,逃出去就容易多了。
于是我开始筹划逃跑计划,想和疯子打起来,但是试了几次,疯子们都不愿意和我动手,甚至有一个疯子直接给我跪下了。
但是终于有一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和一个疯子打起来了,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队列,我一边打一边退,心想的保安不知道什么来。如果保安来了,我没有受重伤,那么不可能把我带出去看伤,如果我被打的太重,恐怕就算出去了也没有力气逃走。想想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只能拼了。我不怎么还手就让疯子不停的打,谁知道这些疯子下手越来越重,如果保安还不来,恐怕我真的要倒地不起了,最害怕是保安在睡着了,那么被人打死也没人知道。
于是我开始还手,打倒了几个疯子之后,忽然感觉我前面的一个疯子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亮的东西,起初没有在意,谁知打了两下这后,就感觉胳膊一阵凉意,瞬间血就流了一片,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他手里拿得一把用小钢锯磨成的小刀。
剧烈的疼痛传来,我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打翻了几个疯子之后,扑上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刀,对着他的脑袋一脚就踢了过去,疯子惨叫一声,满嘴喷血。虽然疼痛万分,但我始终保持着清醒,并没有因为愤怒而扔掉手里的刀,而是悄悄的藏进自己的鞋里。
保安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迅速驱赶了疯子,把我带走了。
那扇门终于打开了,我看到希望,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医院的外面有外伤科,我被带进去缝合,长长的刀口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虽然伤口后来愈合,但在我的眼中,它是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让我时时都记得在精神病院这段人生黑暗的时刻。
伤口差多缝合了一个多小时,一共缝了十六针,医生缝合完之后给我包扎好,我站起来假装头晕,差点儿摔假,保安在扶我的时候还借机占我一下便宜。我心想,小子,有你痛苦的时候。
医生没想到我是装出来的,对保安说:“她有些失血过多,而且被打中了头部,所以我不建议把她带回病房,一是怕别的病人影响她的休息,二是我怕她会抵御不住疼痛,我看今天她就在观察里休息一夜,等明天再走吧。”
保安觉得医生说很有道理,但是他们也怕我半夜跑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我躺在观察室里的床上,麻药药效过后,伤口疼痛万分,但是却让我头脑更加的清醒,没有丝毫的困意,开始两名保安在屋子里说的话,后来又抽了很多烟,呛得我不停的咳嗽,但是过了午夜一点,保安就有些熬不住了,而那个时候我也有些迷糊得要睡着。
不过我很快清醒过来,观察室里已经没有说话声,传来阵阵深沉的呼吸声和呼噜声,我假装翻了一下身子,悄悄的睁开了眼睛,两名保安都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看了看时间,两点半。
现在的季节五点半左右天就已经亮了,我只能趁着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逃走。
我悄悄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保安睡得很死,根本没有任何的察觉,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一边回头看着保安一边要拉开门。就在这个时候,保安突然咳嗽了两声,把我吓了一跳,立刻蹲到了他们的身后。
保安并没有醒来,我长长的呼了口气,慢慢的站起来,刚要拉门,却发现门把手被铁链锁住了,我想钥匙一定在保安的身上。我转过身,看着保安发呆,怎么才能拿到钥匙而不惊醒他们呢?
我心里一横,反正现在我是个疯子,打死他们也不算犯法,于是我抬起胳膊对着一名熟睡的保安的后脑就用力的打了下去,保安哼了一声,猛得睁开眼睛,但接着又闭上了,昏了过去。
另外一名保安听到了声响,也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站他的面前正对着他笑,他张嘴刚要大喊,我同样对着他的后脑用力的打了下去,他两眼一闭就倒下了,我立刻扶住了他,否则他砸翻身后的椅子就麻烦了,我把保安放到地上,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锁。
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