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微微开始发亮,东方露出鱼肚白,冬日的暖阳奋发地向上冲,勇往无阻。
“小姐!”兰青摇了摇已沉沉睡去的钟亦潇,“你怎么在外面睡着了,这么冷的天啊,会生病的!”
“啊?我怎么就这样睡着了?”钟亦潇疲倦地睁开双眼.
昨夜里坐着天马行空地想事情,不知什么时辰竟然睡着了,现在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再去屋里躺一会罢。
边想边走着,已经伸手打开了屋门。
“小姐······”
兰青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夫人来了······”
唉。钟亦潇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连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
转身,作揖。
“夫人。”
兰青也紧跟在后面行了礼。
文怜惠不语,心内暗自思忖。以前做姨娘时也见过这大小姐几回.
那时喏喏的跟在那贱人后面,不吭不响,跟她说十句话兴许也不带一个回应的,白白让人讨了个没趣。
现在倒是变了些,至少会主动行礼了。
“不知夫人到来所为何事?”
钟亦潇困劲还没过,只想快快的将其打发走,好让自己睡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大小姐现在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连声母亲都没有了吗?”
文怜惠回过神来,她今日来便是要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讨个公道的,无需跟她多废话。
当然,这公道,她说了算。
“呵,我只有一个母亲。而她已经过世了。”
钟亦潇终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包含的数九寒意硬生生让她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是二月初冬,寒意料峭,只是,那一眼,却比周遭温度还冷。
虽然那个女人一直对相爷不冷不热,但相爷却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
这些年来,看似自己也受相爷的宠爱,也只有她知道,相爷熟睡时,口口声声喊得是“灵儿。”
灵儿,灵儿,楚灵儿,那个贱女人!
文怜惠放在袖底下的拳头已经紧紧攥起,仿若她握住了什么万分痛恶的东西。
“好,我暂不与大小姐计较这事。毕竟姐姐去世时,你还小,没人教也是应当的。”
文怜惠竭尽忍住自己想要发狂的冲动,慢慢地吐出这一句话来。
话锋一转,“只是,昨日菡儿来你这儿,好心地想看看她姐姐。敢问大小姐为何狠心地毁了她的容?!你们可是亲姐妹啊,怎么如此蛇蝎心肠!”
兰青不敢置信地抬头,昨日明明是二小姐先来找茬,这三年来,不知已鞭打过大小姐多少回了!
生死垂危之际就有数十次,若不是夫人在天保佑,大小姐命大,早已做了那一抔黄土了!
当下就要冲上前去,开口理论。
“兰青,你退后。”
背后传来轻柔的声音,阻住了她的脚步。
”小姐?“
兰青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小姐,不明白小姐为何拦住了自己。
“没事。”
钟亦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丫头还是冲动,文怜惠今日摆明了是来找麻烦的,不论你解释什么,她都会挑刺。
又何苦要与她多费口舌?平白浪费精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