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醇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面貌一天天变化,就开始慌张了,这是她从没有遇到过的一个问题。她现在几乎就已经不能画画了,她心里害怕极了,就开始旷课了,画室也越去越少。她再也没有平静的心境去外面写生了。她惶惑着、惊恐着,她疯狂地在脑袋中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周围的同学们也觉得以前勤奋、优秀的那个雪醇不在了,她整天整天地旷课,旷课的时候要不就躺在床上发呆要不就睡觉。有一天梁老师听到有一个系里的老师在抱怨:这个雪醇,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画的这还叫画吗?英语作业也写得一沓糊涂!这样的程度,以前还得过很多奖呢,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梁老师听到老师这样评价他曾经叫他得意的学生,心里难受极了。确实是的,雪醇现在经常不交作业,画室也很少见她的身影。看来是他看错了,以前觉得这个学生大有希望,天赋很高,原来······人又这么不认真,不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太叫人失望了!”
雪醇在这个小城市的各条街道上逛着,这些街道大都很荒凉,但同样有着和现代相交接又保留着传统的影子的店铺、摊位、建筑等。人群熙熙攘攘,这个世界仍然在热闹着。夕阳的光辉斜斜地照在这个街道上,洒落在这个街道上,似乎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红和桔黄相交接的颜色。一层金红和桔黄的阳光也乳般地涂抹在雪醇的身上和头发上,她的头发表层发着一层细微的光亮,罩着一层晕,穿着的一件毛衣和敞开着怀没拉拉链的夹衣上似乎都罩着了太阳的一层细小的金红色粉。她的眼睫毛依然长长的、弯弯的,太阳的一层光刷在上面,闪着亮光。她的脸蛋依然是乳白色的,但被这仲秋的寒气一浸润,脸上透出了两团红晕。她已记不清是早晨还是中午还是下午,她在这些街上已经徜徉了很久,没有思想,没有停留,从这条街穿到另一条街,有时会突然停下来,盯着一家商店仔细端详一会,然后走进去。过一会又带着满脸的失望走出来;有时候她的脸上会突然涌出一丝像充满希望、和由希望而生发出的兴奋的神情,噌噌噌地走到某一个店里,向营业人员仔细询问了一些什么,然后又带着浓浓的失望出来。她在街上走着,有时,走着走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出发时的街口,于是没有任何思想,她又顺着街口向另一条街走去。最后她越走越快,噌噌地在街上走着,她只想走着,走着,这样她的脑子就不会思想,就不会想到那件可怕的事,就不会想到自己所遭遇到的可怕的事情,就不会想到她已经不能再画画。这一学期,她已经完全不能顾及自己的学业,也不能再把自己的心专注在自己的油画上。她已完全不能再画画。她的脸庞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她现在开始怕见到镜子,随着容颜的变化,她的性情也随着发生不断的变化,同学们对她的改变感到奇怪,对完全陌生的她开始远离。雪醇就像一个突然拧错了发条的闹钟,开始胡乱地走起了自己的人生轨道。她有时也会突然满怀希望,身上充满了力量,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她自己这个问题的方法,于是便从现在像囚笼一样的宿舍逃了出来,奔到街上,发疯般地逛药店和化妆品店,希望能找到、“解药”。她的目光慌乱地在每一样东西上闪过,在医生的脸上寻找着希望,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该怎么办?雪醇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