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青青爸爸断断续续地昏迷,三叔说他撑不少多久了,青青日夜陪护着。
他偶尔清醒一会,他睁开眼睛,总会小声说一句:青青,我可怜的孩子,然后就痛苦地闭上眼睛,眼角涔出泪水,她知道爸爸还是不放心她。
夏青青回来的第四天,爸爸走了,她一直握着他的手,直到他慢慢变凉。几个婶子把她拉走了,此时她不哭,也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青青,你可别这样,会吓着你奶奶!,你现在可是个大人了,你有奶奶要照顾啊!”,一个婶子安慰道,
“是啊,孩子,你奶奶,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该多难受啊,你一定得想开点啊”,
“青青,你放心吧,以后你奶奶有我呢,你安心去上班”,三叔来了,从小三叔最亲她了,看到三叔,她突然抱住了他,“三叔,我以后没有爸爸了”,说完她号啕大哭,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三婶在一边小声说道。
现在家里乱哄哄的,都在忙着丧事,青青奶奶还真是个坚强母亲。其实她是在强撑着,她只有一个信念,要风风光光地把儿子送走。
晚上,大多人都回去了,外面就是爸爸的灵堂。青青跪在灵前,
“爸爸,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奶奶的”,说完磕了几个头,她也不懂农村的礼数,然后她站了起来,来到奶奶的床前。
奶奶此时斜靠在床上,这一天她也几乎没吃饭。青青小心地上了床,躺在奶奶身边,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奶奶幽幽地说,
“你爸出生那天是腊月初九,天下着鹅毛大雪,一听是个儿子,你爷爷高兴坏了,瑞雪兆丰年,他又喜得儿子,就给你爸起名叫瑞丰、”
“你爸可懂事了,从小就没惹我生过气,学习也好,谁都夸我有一个好儿子”,
“你爷爷意外走了,他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他偷偷去工地打工,没想到出了意外,是我的命不好,才连累了你爸,我这一辈子都愧疚啊”,
“奶奶,别这么说了,爸说他本该好好孝敬您的,没想到让您受累了一辈子!”,奶奶不说了,青青知道她在哭,
“放心吧,奶奶,我会替爸爸好好孝敬您的,现在我有工作了,也能挣钱了,等我在那安顿好,就把您接到江州,您在家给我做饭,我安心上班!”,
“傻孩子,我又不认字,去那能帮你什么啊,只能成为你的累赘,我不会去江州的”,
“可是奶奶,有您在,我才踏实啊”,
“青青,你以后要学会照顾自已,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也不想当你的累赘,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陪着我儿子,要不我不安心”,说着又轻轻地摸了摸青青的头,
“青儿,你也睡一会吧,孩子,我累了,明天就全靠你了”。
青青突然惊醒了,灯还亮着,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奶奶似乎睡得很好,她悄悄起身去关灯,不小心碰到了奶奶的胳膊,突然感觉不对劲,奶奶的身体很硬,
“奶奶”,她小心地叫了一声,奶奶没有回应,她用手去推她,奶奶仍一动不动,
“奶奶!”,她大声叫道,此时奶奶早已断了气。
三叔就睡在隔壁,他让三婶回去了,他有点不放心,就睡在这了,听到叫声赶紧过来,他用手摸了摸,
“青青,别叫了,你奶奶也走了”,
“我不相信,昨天说好了,我要好好孝敬她呢”,此时她除了伤心,更是愧疚,奶奶的命根子,她倾其所有疼爱的孙女竟跟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这么艰难地把她养大,却没能享受到她一点报答,还有可怜的爸爸,想到这,青青哭得更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