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吴雪雁被冷墨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张口结舌。
元成文接过话头，道：“既然冷哥你已经看出来了，我们也只能实话实说。这事说起来是我们不地道。其实那丧尸和丧尸猫，昨天就盯上我们了，一天来一直骚扰我们。那时候他们不止两个丧尸，是四个丧尸一只猫。我们杀了三个较弱的，自己也损失了一个人。损失的这个人，你也见过了，就是刚才那另一个丧尸。”
一旁的姜白露悄悄推推冷墨的胳膊，低声道：“那个人还是雪雁的男朋友。”
本来冷墨还对于这群大学生把自己拖入一个被追杀的团队而有些不满，但是听了姜白露的话，他反而有些尴尬。虽然人家的男朋友变成了丧尸，但是毕竟还在活蹦乱跳，人家自己都舍不得砍，只想用棍子赶开，这份感情虽然不理智，但是可以理解。现在男朋友被自己一斧子斩首，吴雪雁所有念想都没了，刚才只是疾声厉色地对审问自己，而没有动手，恐怕已经是理性思考的结果了。对于女人的理智，和男人的忠贞，冷墨认为都要放低标准来看，否则只会自寻烦恼。
“很抱歉。我对这个情况不太了解。”冷墨主动道歉。
“没关系，这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不知道怎么解决他。”吴雪雁女中豪杰，不管心里有没有疙瘩，反正嘴上说得挺好听。
“那我来说一下狗叫的事吧。”冷墨不想纠结于自己砍翻“丧尸男友”的事，赶紧转移话题：“据我所知，那是三只狗和一只猫，都是变异生物，那只猫可能是首领。他们从昨天中午就跟上我了。”
徐菁道：“昨天中午？我们差点团灭之后？”
冷墨点点头：“就在我去找药的途中。它们当时跟在我后面。每当我砍翻丧尸，他们都会过去吃。后来我们骑车来到学校附近，它们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但是今天早上，它们又跟上来了。”
吴雪雁问道：“那它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了它们？等你虚弱的时候，它们会不会趁人之危？”她依然冷冰冰的，但是看得出来在尽量调整情绪。
冷墨摇摇头，道：“我确实尝试驱赶过它们，但是并没有交手，它们主动退却了。根据这两天来它们的行为，我有一个猜测：它们是可以被驯化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骚动起来。余光杰皱着眉头，问道：“你说它们可以变成宠物？有什么根据？”
冷墨对他点点头，对他适时的提问表示认可，然后掰着手指头道：“第一，我们昨天遇到一个叫蒋学的人，他本身没有任何异能，但是拥有一只变异狗做宠物，不但可以警戒，还能帮助战斗。这就说明，变异生物有驯化的可能。第二，城市里的猫狗，有很多在末世之前就是宠物，经过千百年的筛选，它们天生就亲近人类。第三，跟着我的这几只猫狗，智力显然更高，愿意跟在我们后面捡吃的，而不是自己主动狩猎。第四，有一种研究认为，狗是自我驯化的，过程就是一些狼先跟在在原始人周围，吃他们的剩饭，后来发展成了为人类放哨换取剩饭，再后来发展为和人类协同狩猎。而猫也是为了得到更舒适的生活环境，主动搬到人类附近居住。最后，刚才它们主动示警，用事实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余光杰接着问道，“把它们叫过来喂点吃的？”
冷墨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从来没养过宠物，更别说从头训练了。不过它们虽然想和我们合作，但是看起来还是有点害怕。我们就别主动找他们了，也许过两天，它们就能离我们近一些。明天我们就能出城了，野外没有现成的食物，狩猎更加麻烦，它们有可能会来找咱们要吃的。”
该解释的解释清楚了，大家该做饭的做饭，该警戒的警戒。尽管外面有那三狗一猫，但是“宠物论”毕竟是推测。吴雪雁嘱咐大家加倍警惕，免得宠物没得到，反而自己成了食物。
冷墨缩在一个墙角，闭着眼睛练习自己的异能，他觉得自己的感知能力就要有一次突破。感知水的能力，是他一切其他能力的基础。就像一个人无论想拿起什么东西，都必须知道这个东西在哪儿。普通人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鼻子闻，用手摸索，在找到这个东西的位置后，才能拿起来。冷墨和水的关系也是如此。他要先感知到水，才能控制水。现在他能够感知到汇聚在一起的水，所以能控制水壶里的水流动；能够感知到生物血管里的水，所以能控制血液流向；能够感知到身边百米内水的浓度，所以能够在脑海中形成图像。下一步冷墨要感知到更细微的东西，这几天来他也一直在为此努力。
正在他练习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他已经能通过感知看清人的长相，闭着眼也知道那是吴雪雁。这女人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睡了吗？”冷墨摇摇头。
吴雪雁在冷墨身边坐下，低声道：“刚才我态度不太好，向你道歉。我承认当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冷墨仍然闭着眼道：“不用道歉，能原谅我就够了。当我知道他是你男朋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吴雪雁眼里含着泪水，道：“谢谢你能理解我。同学们都觉得他们不能去动手杀掉他，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却下不了手，这让我们很被动。他们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怪我。”
冷墨撇撇嘴：“没有资格杀人，却有资格怪别人？没担当。”
吴雪雁大有知己之感，道：“如果早点遇上你，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现在余光杰和王秋思在煽风点火，他们本来想把团队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但是先有我训练大家，后有你制定计划，他们的存在感越来越弱。刚才有人告诉我，他们俩在说我妇人之仁，不顾大局；而你心狠手辣，包藏祸心。虽然都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架不住日久天长，三人成虎。”
冷墨评价道：“志大才疏。一共才十一个人，还用得着耍什么手段。干点实事，大家都能看在眼里。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吴雪雁点点头：“我听你的。”说完起身走了。
冷墨心想：“我可没打算抢你这个团队。”
吴雪雁刚走，徐菁又坐过来，低声道：“吴雪雁好不好看啊？队长你是喜欢女强人，还是喜欢小寡妇？”
冷墨微笑着训斥道：“别说这么难听，人家只是死了男朋友。”
徐菁神秘一笑，道：“杀其夫，夺其妻！队长你口味好重啊。”见冷墨脸色不爽，赶紧找点正经话题：“大家都很认可你的能力呢。当然了，这里有我宣传的功劳。不过余光杰那两口子看来想搞事啊，偷偷传你的坏话。队长，你打算接收这个团队吗？”
冷墨道：“没想这么多。我就想早点让自己的异能提升。有个队伍，能给我省很多事，起码晚上睡觉踏实。”
徐菁道：“哦？原来异能还能提升啊。说起来，队长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呢？”
冷墨道：“你快睡觉去吧，晚上十点到两点这一班最不舒服了。现在不睡，一会儿打瞌睡就丢人了。”
徐菁本也没打算得到答案，她只是想和冷墨单独待会儿，说说话。此时见冷墨没什么兴致，也不敢打扰他，说道：“我就在队长身边睡，踏实。”说着拖过一个垫子，躺在冷墨身边。
冷墨锻炼着自己的感知，慢慢地累了，睡着了。两点钟，徐菁叫醒了他。迷迷糊糊中，他感到世界产生了一点变化。这种变化，就像一个近视眼戴上了眼镜。以前，在他感知范围内，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当他想关注某个点时，就会对那里集中注意力，但是无论注意力多么集中，都只能感受到大概情况。比如他感知一个人，脑海里出现的就是一团比空气颜色略深的人形影子。他可以通过身形和动作来区别人类和丧尸，甚至区分不同的人，但是不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和小动作。现在则不同，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甚至感受得到人的每一个细胞，闭着眼睛，他也知道每一个人的表情。
“成功了！”冷墨心道，“下一步就要主修控制力。全面发展，才能提升战斗力。”
能力的提升，让冷墨十分兴奋，守夜的时候也兴趣十足。和他安排在一起守夜的，是一个叫张正谊的男生，有点微胖戴着眼镜。他对冷墨十分敬佩，大概是昨天下午打败丧尸猫的场景让他印象深刻。冷墨也对他有些印象，白天杀丧尸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是普通人而畏缩不前，很有培养价值。冷墨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异能，大概就会和他一样。两个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都觉得末世里生存，要靠自己，而不是寄希望于某一个团队；都愿意向吴雪雁虚心求教，并在丧尸身上勤加练习。两个人聊起天来，忘了时间，很快天就大亮了。
张正谊懊悔道：“哎呀，只顾聊天，都没有认真守夜，真该死。幸亏没出事。”
冷墨道：“下次注意吧。其实我一直用异能在观察，不会出问题的。”
张正谊羡慕道：“冷哥您的异能真实用。”
冷墨道：“没有最好的异能，只有会用的人。其实人类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并不比异能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