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澹台家的小气兼嘴皮子不饶人是有家学渊源的,就比如已经登基二十年有余的皇帝澹台恪守吧,远从赤阳边境嫁过来的公主,如今的太后,每每谈到如今的这位皇帝,便总是一副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表情。
“咱们这位皇帝啊,那是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哀家记得,还是当年他做六皇子的那会儿,好像是因为四皇子小心撕毁了他那副珍藏已久的名画,其实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就破了一个边边角而已,说起来,若不是他小气吧啦的藏着掖着不让看,四皇子也不会去抢,可结果呢,第二天天还没亮,四皇子就哭着跑到太祖皇帝的寝宫,说是自个儿的库房被烧了!那里头,可是藏着不少宝贝啊,把个四皇子气的,恨不得揍他一顿。”
“再有就是,大一点的时候,怕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就因着他父皇给选的媳妇儿不如他的意,愣是在婚礼当天跑去青楼喝花酒了!新娘子委屈的在新房里直哭,你说说,他一个皇子,这都做的些什么事儿哦!”
“这样的事儿啊,可多得很,倒是不知道,这头一个闺女,只怕是也承袭了这样的毛病,找驸马爷时,找了当年不过乡下打拼上来的兵蛋子,也就是如今的宣威大将军,当年啊,皇帝他是怎么都不同意的,结果倒好,她自个儿请了个媒婆上男方家去提亲!这可真是惊世骇俗了!偏偏皇帝大笑三声,说这般才是他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这能是这么用的么!还勇气可嘉,比他当年还要厉害!长公主倒是如愿了,把人家还一脸迷茫的沈将军给吓的连夜跑回乡下!如玉这丫头啊,还巴巴儿的追呢!”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澹台家的小气兼嘴皮子不饶人等脾气都是有家学渊源的,所以,宁远侯赵崎看着正一身泥巴往宫里唯一一个从贞顺门开的狗洞往外爬的沈沁,一脸呆滞,再扭头看看一旁六个宫女兼两个宦官直直发抖的身子,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郡主,您这是,想出宫个?”赵琦咽了咽口水,一脸纠结的问道正把屁股蛋子对着自己的沈沁。
沈沁浑身一怔,像是不敢置信似的,慢慢从狗洞里退出来,转过身对着跟自己说话的人,小脸上萦绕着一股十分“和谐”的灰渍,大眼睛咕噜咕噜直转,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又一次被沈沁的花猫脸给震惊到的赵琦忍不住颤抖着拿出帕子,递给身前低着头背着手的沈沁。
沈沁接过帕子,眼神里有些迷茫,接着很快反应过来,胡乱往脸上擦着,直到连那帕子也变成了乌漆墨黑的颜色。
小心翼翼的把帕子还给正颤抖着手的宁远侯,一脸别扭的开口道:“那个,你别告诉皇祖父他们,我,我还在被禁足,皇祖父不让我擅自出宫的,可,可我跟楠元哥哥说好了,今天去见他的,求求你了!”说罢,闪着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盯着宁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