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怎么?”
周雀发罢作业,正要坐回座位。那位难得抬头,脸上扬着温和的笑:“被方大伟抓包了呀?”
听那位也是幸灾乐祸,周雀心情莫名其妙地压抑许多,瘫回座位,板着脸冷冷答道:“真是太好了,我——考五场试,睡八场觉的传奇——终于被抓包了!”
那位看周雀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笑着摇摇头,伸手给了周雀一个暴栗子,暖笑道:“这不就是不长记性,怨天尤人着呢还?我看呐,得叫‘语数英科社’都抓个遍,你才不敢了。”
那位的声音并不柔和,只是清明,却莫名叫人安心下来。正如她的性子,并不热忱;却如一股泉,清亮透彻。
周雀听罢,静了会儿,又慢慢腾出右手转着笔。她的下巴架在曲着的左手臂上,恶意卖萌道:“好呀好呀,待我集齐五门主课,你召唤一条神龙好不好?”
“嗯。”
那位罕见地满眼笑意如梨花绽开一般,轻轻答道。
真没想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真没想到……
那位真是“君子”。
这一周下来(算上那天的科学),真的语数英课社一门不错,一门不落,全给老师揪了个遍。
真没想到……
那位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一天一门课。周一科学、周二数学、周三英语、周四语文、周五历史与社会,有条不紊。
真没想到……
这竟然还有幸成为了全班的笑梗之一。其中最为有名的故事,莫属周五社会课上的传奇。
那节课正是讲作业,出于前三天的教训,周雀毅然决然地打算暂停“睡眠发展路线”,清醒以应万变。
然而……事不由人。很快,周雀记着作业的同时,昏昏欲睡。于是她极其顺水推舟地,把“欲”字去了,只余下昏昏睡。当然,凭借她深厚地功力,应付老师还不够?
只见周雀安稳睡着,笔头却也动着,只是不知道在记什么而已。而凭借周雀的人格魅力,这么就足够在社会金老师的面前蒙混过关了。
然而,千算万算,算得到天,也算不到那位那个混蛋——竟然悄无声息地把她的笔抽走了!
只留下/她的手/微风里/凌乱抽风
毫不知情的周雀,毫不知情的手,毫不知情地癫着,直到终于惹得金老师的注意……
这次第,仅一字,好惨!
—
“郗祾!我错了!”
这是周雀从丁玲办公室里出来,对那位说的第一句话,以一种极其虔诚以及虚脱的语气承认错误——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而那位却头也没抬。深深的刘海遮着她大半张脸,没人能窥视到,刘海底下她几分危险,几分诡异的笑。
“郗祾!”周雀拍拍那位的肩头,对于那位的选择性耳鸣很是不爽,“你,听见了没有?!”
“嗯。”
那位抬头,笑里只余下几分甜味的开心,天真烂漫地看着周雀。
“嚯!”周雀有些被吓到,表示:这才是恶意卖萌阿喂,这段位高的,其他都是渣渣!
周雀刚想加以吐槽,丁玲恰好走进教室,只得罢了,悻悻坐回座位。
——
“周雀。”
快放学时,周雀正整着书包,却冷不防地被一声唤。
周雀有些惊奇地抬头。因为那么熟悉的声音里,竟带了几分沙哑,显得呕哑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