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扬州,天气阴而不抑,有些清冷。早晨的天气有些薄凉,风是躲着人的,突然吹你一下,给你些冷意,又突然溜走,再也找不到了。
饺面、烫干丝、三丁包,扬州早茶三绝,都在桌上冒着热气。云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扬州人为什么把馄饨叫做水饺,还和面条一齐放在汤碗里,上面还洒了些红红的颗粒,问过小二才知道那是一粒粒的虾籽,用筷子挑起一串面条尝了尝,鲜得舌头都快化掉了。
云海尝到了如此美味,心里不禁感慨了了一番。只见他一手拿包子,一手叉起苗条,还时不时的夹一筷烫干丝,放入嘴中,边吃还边吧唧道:“松软可口,面皮有嚼头,掌柜的再来两个包子!”
周围的人见云海的吃相如此粗鲁,都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有人心里在暗骂,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没教养的小鬼。
云海吃得正过瘾,茶楼的门口出现了两位少女,其中一位开口说道:“梅姐姐,我刚刚看到那小子进了这家茶楼,我们一齐进去找找吧。”原来是唐赛儿身边的侍女梅香和桃红寻到了这里。
众人循着说话声,向门口望去,只见这两位少女巧笑明眸端是娇滴滴的小美人,云海也看着她们,心里嘀咕,这两位小姑娘看上去就像是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这里又不是烟花场所,莫非是哪个府里的小少爷偷跑出来了。
两位姑娘的目光在茶楼众人的脸上扫过,扫到云海的时候停了下来,只听得她们轻哼了一声,看到云海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其中一人低声骂道:“这个无赖子果然在这里!”
原来梅香和桃红接到唐赛儿的命令后,便和黄夫人一齐进了扬州城,三人早早的就躲在知府宅邸附近,看到云海出了门,黄夫人把云海指认给她们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行刺的事情就全落到这两位少女身上,她们远远的跟着云海,来到了这间茶楼想早点完成任务,好尽快脱身。
这两位姑娘小小年纪就骂人无赖,茶楼里众人听到后都是忍俊不禁。云海看着这两位姑娘动嘴时一直盯着自己这儿,心里知晓她们骂的就是自己,不由得摇摇头,多看了几晚就要被骂,一点道理都不讲,人人都说古代女人温婉贤淑,自己遇到的为什么都是十成十的女汉子。
就在摇头叹息中,小梅和小桃走进店里,向自己座位这儿缓缓走来,云海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这两个姑娘有过纠葛。不禁皱了皱眉头,当他的眼睛瞟到梅香和桃红的纤腰时,忽然身子发冷,只见这两位姑娘的腰间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电光火石之间,心里突然泛起了恐惧的感觉,拿起身前的面碗,向她们掷去。
梅香和桃红看到一只碗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冷笑了几声,只见桃红身子向右轻轻一侧便避过飞来的碗筷,神情带着几分潇洒和随意,却又听得破空声急劲,又是一个茶壶飞了过来,走道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桃红刚刚为了躲开投掷的碗筷,已经和梅香挤在一起,眼看茶壶就要砸到身上,桃红飞快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手腕轻摆,当地一响,将那茶壶挡在自己身前。
茶壶登时碎了开来,壶里滚烫的开水四散开来,飞溅到旁边的宾客身上,烫得周围的人哇哇的叫了起来。“咣当”一声,却是桃红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她整条手臂都被热水溅到,雪白的皮肤上烫出了许多红点,人也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旁边的梅香连忙扶住了她,两人一齐向云海坐的地方怒目望去,发现座位旁的窗户大开,人已经消失不见,想来已经跳窗逃走了。
“走,”梦想和桃红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行刺不成便要远遁千里,既然目标已经逃走,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赶紧脱身才是正确的做法,两人对视一眼,正要离开店里,只见小二和几个食客,拦在她们身前,吵着要她们赔店里的损失。
梅香有点不耐烦,飞起两脚把两个要动手来揪她们的汉子踢翻在地,“杀人啦,有强盗啊”,店小二惊叫着,转身向大门外跑去,梅香朝小二奔出去的方向挥了下手,一道寒芒滑过,凄厉的呼救声戛然而止,只见一枚飞镖正中小二的后脑勺,血水混着脑浆汩汩的冒了出来。
扬州城的百姓已经平静富足了多年,乍见这种场面,登时混乱了起来,梅香扶着桃红快步走出店里,混入慌乱的百姓中,消失在大街上。
看到那两个疯女人走远,云海从店内的角落里,爬了出来,自己开窗只是个幌子,为了骗她们因为自己开窗逃跑了,其实是躲在后门的角落里。云海见自己的计策得逞,便直起身,看了看着空空的店堂,宾客们早就跑光了,只有掌柜的躲在前台的桌子下面,瑟瑟发抖。云海拾起桃红掉在地上的匕首,快步出门,向知府的宅邸走去,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一个故人看的清清楚楚。
街对面的绸缎铺,是盐商黄家的产业,黄夫人坐在铺子里看着云海若无其事的离开茶楼,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她得意的搓着丝绸做成的手机,嘴里喃喃的说道:“连小梅和小桃都栽了跟头,师姐您的日子也快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