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百户的腿弯处被踢了一脚,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跪去,膝盖刚刚着地,踢他的锦衣大汉便从腰间抽出两指宽的皮鞭,狠狠的抽了下去。一鞭子抽下去胡百户衣衫就破了道口子,后背上多了道血淋淋的鞭痕,十鞭下去,他的背上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中年妇女看了他一样,说道:“带下去,让他好好反省,好事休息。”话音刚落,锦衣大汉立刻把胡百户从地上架了起来,胡百户忍着疼痛挣扎着行礼谢道:“谢菩萨恩典。”礼毕后,锦衣大汉便拖着胡百户,向屋外走去。
“菩萨、圣教。”王磊听到这些,觉得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们是白莲教的人?”中年妇女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白莲花开,弥勒降世,这位军爷想入教吗?”
王磊犹豫了下,鼓起勇气拒绝道:“双亲的教诲在下不敢忘,我不想死后无颜去见父母,请恕我不能入教,”还问了中年妇女一句:“你到底是谁?”
中年妇女笑了几声,回答道:“我乃十住菩萨之一唐赛儿。”王磊听后脸色变了变,唐赛儿是太宗皇帝时的女反贼的头目,全国缉捕的大盗啊,这么多年没抓住她,却被自己撞见了,今晚估计是活不到明天了。只见中年妇女狞笑着对自己说:“为了保密,只好请这位贵客去弥勒佛那里呆一阵了。”
王磊听了这句话。立刻向门外跑去,白莲教的反贼想杀人灭口,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王磊刚跑出门,感觉腹部传来阵阵剧痛,一低头,看到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小腹上。那两个领自己来的侍女,正挡在自己的前面,其中一个侍女的手上,还沾了不少献血,应该是她捅了自己一刀。血不停的往外流,王磊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少,只能倚靠墙壁才能站的住,另外一个侍女已经抽出长刀,向自己走来,可是自己已经连挪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女挥起刀向自己脖子砍来……
这几日扬州的盐商都兴高采烈,原本从不正眼瞧他们的知府大人,竟然要设宴款待他们,这可真是平地惊雷,一向被人认为迂腐不堪,视商贾如蝼蚁的知府大人怎么转了性子,扬州的茶楼酒肆之中一时间谈的都是这件事,对于知府大人转性这件事,有说是需要钱给女子赎身的,有说是家中急用钱的,有说是知府给自己算了卦,命格不能缺金。
都说现在的扬州盐商有四大家,分别是小秦淮河畔的黄家,东关旁的汪家,大水湾边的卢家,和闹市旁的何家,这四家都对这场晚宴十分重视,都花了不少心血搜集重宝,打算在晚宴那天赠送给知府大人,谁也不想当着知府大人的面被别人比下去。
晚宴设在扬州城内最大的酒楼熙春楼,盐商们早早的就到齐了,都正坐着翘首以盼知府大人的到来。并不是盐商对政治有多少的兴趣,而是因为盐引的问题,盐引是由知府大人签发的,没有盐引他们无法运盐,也无法去盐场提盐。
只听到提牌官鸣锣开道的声音,一队人簇拥着两顶轿子移向小楼这边,“知府大人驾到。”只见陈知府身着常服,从一楼慢慢的跺了上来,盐商们都立即站起身向知府大人行礼,云海紧紧跟在陈知府的身后。
大家都落座后,只见酒楼上,共有十数名盐商代表。最显眼的是四个人,一位是黄家白发苍苍的老者,只在低头饮茶;汪家来的是一位身穿布袍,手指上带着个大玉扳指中年人。卢家来的则是位青年人,据说年纪轻轻就是位举人。许家来的却是对姐弟,姐姐打扮的婀娜多姿,弟弟则是丰神俊秀。
陈知府心里对他们很是鄙夷,自己是读书获得的官身,商贾之道乃是贱业,只不过事到临头需要他们帮忙,求人这种事对自己这类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太难了,他扫了一眼云海,这种难事,就让这个小千户去做好了。
晚宴开始前,官员都要讲几句话,陈知府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要奉公守法,多行善事,突然话锋一转,“兴化千户所千户云海有要事和诸位商量。”这句话一出,正在啃鸡翅的云海差点噎住了,他无奈的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翅,抹了抹嘴,站了起来。
“我需要借诸运送商队的护卫用一用,带他们去剿匪”云海起身后说的第一句话,在座的盐商没有人理他,眼神里都带着戏谑的成分,盐商要千里运盐,商队的护卫可是自己经商的宝贝,培养一个不容易,要拿这些宝贝疙瘩去剿匪,这位少年大人在开玩笑吧。
云海掏出一叠盐引,放在手上晃了晃说:“今年的盐引我没有了,这些是明年和后年的盐引,比今年多一倍。”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平地惊雷,多一倍的盐引,多一倍的利润,而且盐引还是硬通货,可以转手,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金库。
“我出三十人”汪家首先站起来表态,三十个走南闯北的护卫,等于后世一个中等镖局全部的护卫力量;汪家人心里是这么算计的,两年有多一倍的盐引可以用,那就可以多开辟几个省的商路,至于护卫吗,用不到一半盐引的钱就能招三十个新手,带两年新手也就成了老手,这笔生意值啊,况且家里还有三十多个有经验的护卫,老手带新手足够了。
“我也出三十人”,“我出二十人”,“我出十人”,等余下的盐商纷纷表态完,云海粗略的算了下,自己已经招了将近三百人的护卫队伍。看来还是盐的威力巨大,这些盐引都是秋烟快马加鞭赶到金陵,向自己的师傅郑和汇报情况后,拿回来的,要是能再多拿点,云海估计盐商就敢自己带队去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