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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 17 灵魂之门

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索拉一头倒在床上。身上传来的疼痛,深入到每一个细胞,那种刺痛,连昏迷都做不到。不是剧痛,但是那种被蚂蚁噬咬一般的感觉,十分难受。

或许是疲惫超过了痛苦,倒在床上的索拉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中。梦中他又一次来到那个天空之城,那只巨大的魔兽悬浮在天空中,煽动着巨大的翅膀。只是,这只魔兽双目空洞,留着暗红的枯血。那是索拉留下的创伤。

看着这个失去双目的翼魔兽,索拉心底生出一丝凉意。明明没有双目,索拉却仿佛看到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凝视着他,目中有怨毒,有愤怒,有冷漠和蔑视。那些复杂的情绪出现在他的心里,他仿佛通过这双空洞的眼,感觉到了属于魔兽的情绪和不属于魔兽的情绪。

空岛的风在他耳边呼啸,翼魔兽煽动着魔翼,带着血腥味和暴戾气息的狂风吹动着索拉。使他站都站不稳。

此时在索拉的房内,奥利芬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站在索拉身边了,他轻轻地给索拉拉上被子,看着索拉皱着眉呻吟了一声,双手停顿了一下。随后,他慢慢地延伸出精神力。柔和的精神力融入索拉体内,为索拉检查身体。

索拉的身体自然是没事的,在这个世界没有细胞的概念,只有粒子之说。索拉的痛苦是粒子层面的,奥利芬还是无能为了,至少是禁咒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才能接触那细微到粒子的东西。奥利芬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圣魔导的无力感,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他做不到的事。

在索拉的梦中,那只双眼空洞的大鸟一次次的用它硕大而锐利的爪子抓向索拉。索拉一次又一次险而又险地避开,但是利爪带起锐利的风刃依旧在索拉身上留下了不少的伤口,殷红的血缓缓流出。即使伤口不大、不深,但是每一道伤口留下的痛楚和流下的鲜血,无不都在使索拉的状态越来越差,即便是梦中,也仿佛真实一般。

在梦外,精神力一直留在索拉身上的奥利芬,突然发现索拉的生命正在流逝,即使这流逝很缓慢,但是不需要多久,他就会死亡。而这种生命力的流逝,并不是因为身体状态上的生机流逝,而是灵魂之火波动剧烈,且有着随时会熄灭的的趋势。

若是放在现代,便是认知性死亡。有一句挺著名的话,说的就是,人的大脑认为人死了,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死了。以前世地球的科技去追寻这样的事,确实难以考证,但是在这个世界,存在着灵魂一说,以梦杀人确实是可行的。

传说中有梦之魔法,便是操控梦境,若梦境中的人死去,那么现实中这个人就会永远沉睡,知道身体机能彻底瘫痪,使之死亡。但是梦境魔法十分罕见,属于遗失魔法之一,在遗失魔法中也属于及其可怕的一种,近乎无解,只要精神力足够高,就可以绝对实行的魔法。如果施法者不解除魔法,那么被施法者就永远陷入梦境。此刻的索拉,就有这样的特征,让奥利芬不得不心急。

梦中,索拉靠着一棵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他依旧撑着没有倒下,他已经清楚的认知到这是个梦,但这个梦却真实的好像现实世界。那双空洞的血眼一直凝视着他,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稍加思索,便猜得到是某人所为。

第一次见到血淋淋的世界,第一次剥夺一个生灵的生命,即使索拉没有当场表现出任何不适,其实作为一个来自科技且法律的世界,他从内心生出一丝的自责和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和给予生命死亡的自责,就算他深刻明白,那个时候他不杀了魔兽,魔兽就会杀了他,但是潜意识无法被说服,而这恰恰成了他心理防线的一道缺口,被人利用。

抬首望着那只魔兽,惧意早已经消散了。盯着空洞的双眼,索拉仿佛看到了魔兽残缺的双眼深处一双漆黑的瞳孔,漆黑的瞳孔仿佛幽暗的迷雾一般,让人望一眼,就会深陷其中。但是此时的索拉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早上的事又一次回想起来,倒下的同伴绝望与渴求的眼神,那对生的渴望,全部因为眼前这个人断送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但是针对自己却又波及无辜的人,让他觉得难以原谅,简直视人命为刍狗!

直视那双血瞳,索拉眼底有金色波纹流淌,他此刻愤怒,却也足够冷静,他深知这是梦境,只是被人操纵,而且**纵的是梦境本身,而不是他。前世对梦的了解,让他镇定,虽然这种状态下,他不至于在梦中死亡,但是因为被困在梦中,使现实世界的他只能沉眠,总的来说都是不好的。就算不了解魔法也知道,要破解这类的魔法,只能用更强大的精神力去碾压。但是索拉哪来的很强大的精神力?

想到这里,索拉突然回忆起在魔兽威胁下,识海中打开的金色门扉。金色门扉内无色能量流淌,修补了他的识海,还扩充了精神力。仅仅是一缕无色能量,就让他的精神力在那一瞬间几乎是成倍增加,实力直追大魔导师。如果再次打开那扇门,或许有机会破除这个魔法!

索拉思忖,那扇门在危机过后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想要再次让它出现,就是生死危机!不说那扇门的出现是好是坏,只要能帮到他,行险也要一试。

索拉抬头看了一眼暂时“休战”的魔兽,牙齿紧咬下唇,尽管心中恐惧挥之不去,但是和死亡的恐惧相比,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索拉冲出,双手一挥,两道光之长鞭破空。那一瞬间,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既然这是梦境,那就让他好好的实践一下魔法的猜想吧!

如果说疯子,大概在前世没有能比索拉三个更疯狂的学生存在了。他们学习成绩不算好,但是却喜欢看各种杂书。对心理学感兴趣的索拉,研究过梦的原理,更是学过些许催眠术。那半吊子催眠术,索拉自然不敢随便对人使用,但是自我催眠他还是经常玩儿的。催眠术上的不少禁忌他都知道,若说对梦的掌控,在前世,在他身边,还不存在比他了解更深的人存在。

即便在这个魔法世界,梦境是灵魂与精神的体现,但并不妨碍他施以梦境掌控的小技巧。虽然限于精神力,他并不能将整个梦世界的掌控权夺回来,但至少他可以掌控梦境世界中自己的意识载体,借助这个载体,他可以去实践现实中猜想的魔法。

他没办法让自己瞬间拥有强大的实力,因为他对更强大的存在没有任何概念,因为他甚至没有见过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师出手。梦世界的虚拟是构建在精神力与认知之上的,所以他现在最多只能赋予自己最强魔导师的实力。

前世看了不少小说的他,脑子里充满了奇异的想法,来到这个世界,总算有机会让他去实现。可是局限于修为,一时间不能实现所有想法,这个梦境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契机。

光能凝聚成线是激光,光压缩成弹可成闪光弹,同为能量,水与火可为水刃,可为火球,那么光也可以。在光之长鞭上,燃起了缕缕金色火焰。长鞭挥舞留下长长的焰尾,散出的能量凝聚成光刃。他的精神力完全关注在魔力的控制上,他对魔力控制力的超强天赋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光球,光线,光刃,光鞭,甚至还有光罩和光墙。他想尝试更加复杂的魔法,但是去构建那样的魔法清空魔力和精神力都做不到。此刻他的魔力和精神力上限依旧是魔导师的水平,即便他可以瞬间让自己恢复魔力,但是精神力是实打实的,无法瞬间恢复。

在这样一个梦世界,索拉发现这地方简直不能更好了!他可以磨练他的战斗技巧,熟练魔力控制,甚至尝试对精神力进行精控。他可以尝试他的奇思妙想,配合他超强的控制天赋,魔力的配比,精神力的细微操控,都会对一个魔法产生不小的影响。还有一个强大的魔兽给他练手。不仅如此,这样的战斗对他的精神力也是一种磨砺。

魔兽的血瞳中,突然出现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黑瞳带着杀意,带着愤怒。那是一双纯粹的人的眼睛。

瞳孔中墨云翻涌,显然是对索拉再利用这个梦世界进行锻炼的做法十分愤怒。那黑瞳中的墨云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乳白色的光辉。光辉一闪,一道实质性的精神冲击发出,正好迎上了抬头的索拉。

索拉只觉一根针一般的东西刺入身体,接着梦境世界层层破碎,大脑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剧烈的疼痛。

现实世界中的索拉,冷汗刷的冒了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索拉的精神世界中,索拉的意识体浑浑噩噩地漂浮在金色的海洋上,一双如墨的黑瞳俯视着索拉,目中露出冷漠与嘲弄。

黑瞳想要赶尽杀绝,瞳孔中乳白色光辉再次亮起的时候,索拉眉心浮现出一个残缺的金色的图案,好像太阳的图腾,却又与众不同。灵魂之海上空,仿佛有一支笔,勾勒着与索拉眉心相同的图案,同样是残缺不全,只是放大后的图案,看的更加清楚,一个残缺的圆,内有古字,古韵悠长。

黑瞳深处乳白色的光辉骤然散去,眼中只剩惊讶的情绪。他不认识古字,他只是惊讶于索拉识海中的异象,仿佛有人在手执着一支笔,在这个世界写下了无人可识的符号。

那个符号越发完善,金色的光辉却慢慢变淡,淡金色的符文铭刻在天空,未能完全补全,但是符文周围虚空扭曲,一道裂缝从符文中央打开,伴随着扭曲的虚空,仿佛一扇通往远古的门。门内散出恐怖的气息,流淌着无色的能量。一双金色瞳孔陡然睁开,索拉不知何时已经浮在虚空,与黑瞳平视。一对黄金瞳与墨瞳的对视,那双漆黑的瞳孔只觉得感觉到了恐怖,眼前这个伫立门前的人,仿佛不再是那个小男孩,而是从门内那个远古世界重生降临的神!

“滚!”索拉突出一个音节,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文字,但是意思却清晰地传达给了那个黑瞳背后的人。

此刻,在一个房间内,一黑衣男子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惨白,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鲜血。而索拉识海中的那一双黑瞳,瞬间崩溃。

男子心有余悸,他不明白索拉识海中的那个符号是什么,那个借用索拉身体与他对视的是什么存在,他知道那一刻,他体会到了早已忘却的恐惧。

金色的天地间,只余一扇透明的门和一个“索拉”。“索拉”回身看了一眼无色的大门和残缺的符号,叹息,“从这种情况来看,彻底打开这扇门需要到超魔导师了吧?”

索拉瞳孔中的金色慢慢散去,那扇无色的门也在慢慢消散,只是那个残缺不全的符号就在了这个金色识海的上空。在这个时候,索拉眼中的金色略盛,一声带着疑惑的惊咦回荡,在索拉重新落入金色海洋前,最后一声叹息回荡,“似乎多了些奇怪的东西啊……”

在符号出现的时候,现实世界中的索拉已经平静了下来,呼吸平稳,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睡得十分安详。奥利芬也继续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无事之后,才摇头离开,这一次,他深刻的感受到弱者的无力感,他眺望星魂之塔的方向,目中带着追忆,最后剩下了坚定,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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