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八一夜校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招生,去年因为还在违纪班错过了报名,今年龙军早早打听好了,开班时马上就去报上名。补习班的人很多,龙军那样重视,还差点落在后面。
卫生队今年小余他们几个都没有补习,去年经过一年的补习,他们认为效果不佳,还是自己安排学习比较合理。
但龙军在这里也找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叫孙刚,一个叫张晓,都是机关总机班的,同在机关食堂吃饭,所以相识,张晓还是朱技师家亲戚。
孙刚是第二年度兵,明年才能考试,他是提着打基础,人很稳重,话语不多。张晓今年是第三年,性格有些外向,喜欢说笑。他们听说龙军是第四年了,都很佩服龙军的毅力。
团里对参加实习班的统一安排干部带队,哪些去有个名单,每次出大门前都要点名,带到学校队伍才允许解散。只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时间一长首先带队干部不耐烦了,往往是一出团部大门就宣布解散,自行去自行回。
补习班的课程是以战士出版社出版的当年士兵军考教材为基础排的,六门课一晚上安排一门课,外语放在周六、周日上午,时间都是两小时。
听老师辅导了两次后,龙军才感到自己的差距。虽然一直在复习,但龙军主要靠死记硬背,很多东西都是不求甚解,只知道个恍惚,所以面对老师的提问,龙军常常显得很困惑。
而张晓他们就好的多,回答提问很踊跃,老师有时指着书本上的某个问题,问大家知不知道,张晓他们都很响亮的说:“知道。”
这让龙军很无奈,他对这个问题搞不懂,真的很想老师说说解题思路,大家一说知道,老师就略过去了。他去请教张晓他们,他们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样的情况有过几次,龙军每次都很被动,他一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交了钱,就是来这里学知识的,希望老师能把不懂的地方给好好辅导一下,大家都说知道,老师不讲,那他来学什么呢?
于是在老师继续问大家知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响亮地说:“不知道,老师给讲讲吧。”
这样一个不合群的声音响起,大家都扭转头,象看怪物一样看着龙军,张晓笑着说:“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你不要说认识我哈。”
好在老师并没有嘲笑,他耐心地问了龙军什么地方不懂,并仔细地作了讲解。
搞过几次之后,龙军的脸皮变厚了,每次老师问懂不懂,他就在下面大声说不懂,补习的同学见惯了他的无知,也不再嘲笑他了。
补了一段时间后,龙军感觉收获很大,以前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经老师一讲,顿时豁然开朗,他参加夜校的兴趣更加浓厚,无论刮风下雨,每次上课他按时参加,一堂课都没有缺过。
但张晓和孙刚却不是每一次都能陪龙军一起来,张晓有时在课堂坐不住,觉得两个小时很难打发,孙刚因为才第二年,总机班还有些工作需要他去做,所以龙军经常一个人往返于夜校和单位之间,特别是周末的外语补习。
在夜校龙军还有些特别的收获,他不仅认识了两位同是保宁籍的老乡,还见到了一位同在步兵27团服过役的四川籍同年兵,他是团领导的通信员,在团里的时候和龙军就认识,这次团领导在军区步校学习,把他也带了过来,让他负责一下平时领导的勤务。平时事情也不多,他听说这儿有个夜校,就想来听听课。
他在补习班见到龙军特别的高兴,说自己正好有点困难,遇到都是缘分,让龙军帮一下,给借五百元钱,回到团里就还。龙军调到这后,再也没有什么福利,家里情况不好,也不能找老人要接济,平时的开支全靠那点津贴,哪里有多余的钱,凑了凑只找到两百元给了他。
拿了钱后,这位同乡就再没有露面,留下的联系方式也用不上,龙军写信给冯正宇,让他帮忙收一下,冯正宇来信说他在外面借了很多钱,这钱肯定要不上,就算了吧。
龙军一看,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遂就死了要账的心思。
每次听完课,龙军回到单位,还不能休息,他要把晚上辅导的内容消化一下,不然就会记不住。同时还要预习第二天的课程,习题需要反复演算,课文需要背诵,做完这些他才可以睡觉。
有时候,他要熬夜到凌晨两三点。
早上起床他一般要比大部队提前一个小时,先跑会操,再去器械场做做器械。第一次考试他就吃了军事的亏,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如果这次再在上面出问题,那真的没办法给自己交待。
吃过早饭后,他先手脚麻利地做好治疗室的卫生,然后等着队里开交班会。开完会,需要求医的病人基本就到了,他和章护士一起给病号打针、输液。
高峰一过,没什么病号了,章护士就会赶他到楼上宿舍去复习,说楼上清静。四楼上班期间基本没什么人,确实是个静心学习的好地方。但这儿也有个坏处,就是龙军经常会学得忘记时间,等肚子饿了拿个碗下来准备去吃饭时,大家都会问他做什么,一看时间,早已过了饭点。
和龙军的废寝忘食相比,卫生班今年准备考学的其他几人就显得悠闲。小罗有个爱好,平时喜欢玩几把,什么炸金花、打麻将,在圈子时很有名气。
营房股有个老助理员,经常到卫生队来玩,有时找队领导,如果队领导没空,他们要另约地方,就会把小罗带上,为此,队长没少批评他。
而小马和小余,压力比龙军也要小很多,他们两都在药房,药房五个人,按理说学习的时间非常宽裕,但他们没事的时候更喜欢拖着郭技师或者郭班长下几盘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