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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蜕变

地上,一位少年静静地趴在那里。

他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身上衣物沾满泥土,一道道枝痕随处可见。

看样子,他似乎来得很不情愿。

扑通。

一丝微弱的声音从内心深处传来。

扑通、扑通。

沉稳而又清晰。

我,没死吗。

那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也看不见。

心海内界,亦寻站在湖水中央。

嘀嗒,一滴水珠落在湖面,脚下一圈波纹荡漾开去,闪起阵阵银光。

紧接着,又是一滴,两滴,三滴,雨水打乱了湖面,光影在他脸上不停晃动。

这里的世界下起了小雨,淅沥淅沥。

原来这里也是会下雨的,少年淡淡一笑。

还是这里清净,还是这里太平。

人这一生,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

他说得没错,弱者从来就没有选择生存的权利。

村长没有,寻常百姓亦没有。

少年神色一变。

平静的湖水开始涌动。

空中,一道道惊雷如游龙跃曦划过天际。

风中,雨中,他屹立在湖心,波澜的潮水拍打着他的身体。

此刻,在他内心深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强大。

一阵巨浪盖过他的头顶,少年沉入水中。

扑通。

扑通!

扑通!!!

你为什么而活。

为了我自己!

亦寻咳嗽两声,微微睁开双眼。

身旁,大树下,两位黑衣人在那窃窃私语,耳边传来一阵话语。

“他们追来了,你去应付,这小鬼就交给我了。”

“好!”说完那人便如一只黑鸦,没入丛林之中。

黑衣人回头,见他已醒来,邪魅一笑,操起手中长剑,向他走来,二话不说抬腿朝着他肚子就是一脚。

亦寻在地上滚了几圈,砰的一声,撞到树上停了下来。

落下的树叶在空中肆意飘荡,洒出的鲜血在地上随意流淌,这一切,仿佛都在嘲笑他的无能。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黑衣人亮出长剑,指着他问道。

亦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满是血渍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狂放,笑道,“难道我说不想死的话,你还能留我一命?”

黑衣人仰天大笑,道,“哈哈!并不会!我只不过是想看你求饶的样子!”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长剑,朝他腿上刺了一剑,寒声道,“死到临头,居然还这么狂妄。”

亦寻强忍住疼痛,笑道,“我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么样?”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你这样的废物,我一天想杀多少就杀多少!”黑衣人面目狰狞,眼中杀意大盛,手中长剑如毒蛇般迅猛,直取亦寻心脏。

要死,一剑足矣。

垂下的剑在滴血,明明是七月的天,为何如此寒冷。

手冷,心也冷。

意识渐渐向脑后逼近。

结束了吗,可我还不想死。

“任务完……”话还未从黑衣人的口中说出,他的脖上就已多了一道赤痕。

没有任何征兆,黑衣人的身体就如同枯树一般在他的面前轰然倒下。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红发男子。目光无神,一脸死气,这熟悉的感觉,令人怀念。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觉一只手在胸口来回挪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短暂摸索过后,一本书被陈羽从衣中拿出,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句冰冷的话语,“想活命吗。”

亦寻心头一震,求生的本能将他的意识强行拽出。

“这本书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向地上的书看去,那熟悉的封面,正是伤文古纪。

亦寻试着抬起手,但此刻他的身体一点知觉也没有。

我不能死!

心中一股声音在呼唤。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过,吹起了满地的落叶,也吹开了古籍。

那书上的内容,像一记记重拳击打着他的心。

“这!!!这熟悉的符号好像在哪里见过!!!”

脑海中潜藏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过往的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

九黎咒上那一个个生涩的符号,竟然是医术上的脉络图!

所有的疑惑在此刻迎刃而解。

亦寻闭上双眼,九黎咒上的符咒在脑海里快速闪过。

内心深处,一股力量在黯然涌动,顺着经脉,流入胸腔。

心脏上的剑伤慢慢淡去,全身的息流也随之消亡,取而代之的,是一汪平静的湖水,它的名字叫做心流。

空气中,他能感受到,世间万物有如那涓涓溪流,缓缓流淌。

陈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在不断蜕变,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嘛。他听命于人,却又仿佛不受控制。

地上的少年已经站起,脸上洋溢出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如今的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位弱小的少年。他眼神碧波荡漾,看上一眼,仿佛就能看见他心中的星辰大海。

“你怎么知道这书能救我?”亦寻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稳。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陈羽答道。

“那我们现在去哪?”亦寻继续问道。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道。”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树林中,留下他一人在原地驻足。

“喂,我还没问完呢!”亦寻大喊道,但陈羽的踪影早已消失不见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他只记得在中了苏武那一拳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下,应先找到众师兄才是。想到这,他左右顾盼,观察一下周围,眼前的树林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进入森林至今,看得最多的就是树。

他抬起手,剑指横立于胸前,将心流扩张,感受周遭万物。

黑暗之中,几颗音球在不远处左右游荡,这代表着附近有人!

亦寻收起架势,缓缓向音球标记的位置前进,步行片刻,已到了音球所在,可是眼前并没有之前所感应到的人。他又再次用心流探音,音球还在,而自己正站在它们出现的位置上。

难道在树上?!

亦寻抬头一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周围并没有树。

那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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