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跛七不见了？你们怎么弄的？呵，你们就没把领导的话当一回事是吧？”
温润中很生气，明明是做好了探寻的准备，偏偏是没了跛七那打头阵的。嘿，也是稀奇，都是关在二楼的房里了，一个瘸子，还能跑了不成。
“所长，行动是不是暂停一下？”
“停什么停，没了那么一个瘸子，就不会行动了是不是。让他帮你们领工资行不行，哈。”
阳光正好，队伍也是集合好了，更是带着那些拆迁工具，十年后的暴力拆迁队伍，已是有了几分建设心得。
艾青等人就是在一旁看着，那些小警察已是麻利的行动起来。
钻机，大锤，铁撬棍，铁铲，这些装备，厉害的很。
就着缝隙猛锤，愣是弄出了缺口来。钻机肆虐，一道长长的口子也是不一会就出来了。几根撬棍合力，那被封住的水泥板愣是被撬开，还是翻了个底朝天。一时灰尘满天飞。
翻了几块水泥板，入口倒是有了，可没人敢立即下去。里面的情况还没搞明白，说不得就有着什么毒气窒息之流。
顶着臭气，几个消防队的不情愿下了去，带着面具，腰上还缠着绳索，一个不对，还能呼救。阳关照着灰尘，在上面倒是看不大清楚。
没一会，鬼哭狼嚎的，几人就是蜂拥着上来。
无论是正还是副所长，脸色都不大好，虽说先前也是见识了队伍形象，今个儿更是差劲。一惊一乍的，成得了什么事。
没好气地质问，这一问，倒是出了口冷气。
毒气什么的倒没，但死体可是不少。先前火海里失踪的那些人物，怕是被埋在了这里。之前都是封闭的密室，又有谁有那般本事。这一琢磨，又是寒气冒上心头。
这般的诡异，还真是怪不得消防的。要知道，火海里穿行过了，毁容的也见了不少，烧焦的尸体也有，那胆气也是算得上可以，哪见过这般阵仗。
“砸，给我把那些水泥板全部砸开。”
先前停下的工程又是动起，温润中更是亲自动手。他相信，这事若是不弄个明白，今后出警，怕也是没了胆气。
宁志龙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老老实实地呆在艾青身边。
暗看了宁志龙一眼，艾青也是靠近地基边沿，就着些许光线，看向下面。还是挺昏暗的，先前几人也是借着头盔上的灯，才看了些许。只能等撬开这些地板了。
正要站起，艾青脑袋一沉，好想有人按住脑袋似的，整个人就要坠下去。得亏一直在旁边察看神色的宁志龙一个帮扶，这才没掉下去。
也是吃警，本来还靠着的那些人全都不自觉的退了几步。气得温润中给了地板一个狠的，这才吓得那些手下人重新站好。
艾青一个示意，不打紧，心里也是有火，一个不留神，差点就被阴了。
工程进度一度加快，机器的响声轰鸣，未久，一半的地板已是被掀了开，地下里的场景，这才大概被看个清楚。
尸体，全是尸体，层层叠叠地堆在那化石灰的小池里，浸着水，那脸上的表情还是可以看清，至于身子，也不知泡烂了的没。从门外射进下面的阳光，映照得苍白恐慌。
再里面，还是一片漆黑。
几个性急的已是跳了下去，无论如何，都得是收拾好这些尸体。人死了，那还能受得这般罪。温润中一言不发，就是额上绽着青筋，心情可不平静。
宁志龙倒不关心那些，只一个要求，保密，绝对得保密，谁敢出去乱说，那就到青山等着。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这几年，都是敏感时期。治下出了这种事，那就是一个都别想跑。从上到下，从市里到乡下，都得整治。别说不敢，要知道，稳定压倒一切，斩几个干部来取信于民，也是极好的手段，再说，多的是人等着腾出个位子来。
艾青倒是看得仔细，这高度，还是有的，下去了，真出了事，还真难爬上来。
梯子，绳子，陆续就位，更有着好几人在上面看守。其他的人物，倒是下去，清理尸体，好生弄上去。
剩下的水泥板也是被撬了开来，一切都是在好转。一份半遮掩的报告也是在宁志龙心里组织着。
中间，一个小池，就两局尸体，但是却是更为震惊。跛七被一个强壮的男子死死抱着，双手更是焦灼，这阵势，换个场合，还可以说是抢劫什么的，在这里，倒是诡异了。
有一个胆子够大的走上前去，摸了几下皮肤肌肉，有着冻僵了的感觉。再看那脸，可不就是先前走丢了的弟兄么。
这下什么科学也是解释不通了，总不能是自家兄弟和那跛七殉情吧。
看着跛七的随身物品，再加上被发现了的下水道，彼此都是有着猜测。这该死的跛七，夜里竟是潜入这里，他想干嘛，想造反不成。
正要分开两人，硬是拨不开双手。更是发毛，两人有多大仇口，至于死了还不放手么。日后怕是得用电锯锯开手臂，才好下葬。
人多力量大，虽说因为害怕影响了进度，但仍旧是迅速清空了地下层。至于那些尸体，则是在地上被帆布遮掩着。封锁这事，才是对人民负责，否则，颠覆了社会价值观，引起的恐慌之类的伤人事件，那就是万死不辞了。
看着清空了的地下层，艾青也是惊讶的很，这样式，很真实熟悉的很啊。
地下层里，是旧时发石灰用的，随着大楼的竣工，早已是封闭了，哪里想到今日还会开启。
而这么一个场地，如果不是经历了今日这事，艾青哪里会想到当年和小伙伴玩耍的地盘，竟是出过这等事情。也不知当初在石灰池里爬进爬出是什么心态。
再有，明明是这么大件案子，偏偏没能引起轰动，就是那些死者或是失踪者家属也是没有闹事。这神秘力量，还真是恐怖。
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是很顺利，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件。如果再加上一些清理，这么一桩公案，也是无人得以知晓了，是的，就是事后当事人出面，也没法证实曾经发生过这么一桩破事。指鹿尚且得为马，掩饰真相，哪里比得过弄虚为实。
打扫现场，侦察线索，公安干警才是专家，那些被钉入地下的木钉自是被发现，还有那桌上的“火”字。也是疑惑，跛七就为了这事夜里潜入险地，然后把命丢在这里？也太儿戏了吧。
至于木钉钉入地板的事，又是一个问题。
艾青倒是担心，一直没出现的不可名状物，和跛七又有着怎样的联系。队伍一时忙活，倒是没人在意艾青。
走动着，就着感知，艾青走到跛七生前最后挣扎的地方。没有遗留的痕迹，但那一股求生的气息，很浓很浓。自从掺和进这事，艾青发现自个儿的感知愈发得敏锐了。如果是以前，艾青还真是没有能力感知到这些。
感到不自然，艾青随手一个触摸地下，一缕透明的物体竟是就势缠着手指，那一个柔和感，也使得艾青差点甩手。
默不作声，艾青也是稳重。走到阳光下，再看，透过光亮，一缕毛发状的物品若隐若现。
这一刻，除了在一个人的小镇里进入烂尾楼那门后出现过一次，就再也没反应的机械声再度传出。
”变异的水妖精的发：来自水妖精的肤发，带有迷离的魅惑气息。附加有暴虐因子。“
也是这一刻，艾青透过这水妖精的发，真正直面感知到了那背后的事物。
不是别处，竟然还在地下。
同时，跛七遗忘了的一穴，风涌起。
艾青一个急转身，正正见着，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直接用手试探那唯一没被木钉钉上的小孔，一股气流从地下涌出。
“啊，冷，好冷。我的手。。。。。。”紧握着那手指，退向身后，更是一个倒地。再看时，手指已是发了青，更是没能弯曲。
“快快，暖和一下。“
没用，哭着说没了肢觉，倒是遭了殃。仅是一瞬，那手指已是被冻坏了去。
艾青倒是知晓，就这动作，怕还是那水妖精的一个呵气吧。
没等大伙再度反应，那小孔竟是不科学地冒出水来。犹如泉水喷涌一般的景象，惊呆了彼此。
“快，逃，逃出去。”艾青一个急报，这才惊醒众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会发呆。顾不得埋怨，队伍向着梯子跑去，也还是有着秩序。没丢了警察的脸，训练有素啊。
再看，那梯子竟是倒了下来。也是晦气，一个帮扶，那梯子愣是直不起来。
“快，叠罗汉。”也是机警，或者说是在多年的防洪中得到了训练，困局，总是有办法解决。
也是不易，脚下有着打滑，只得靠着身体托人上去。
地下，水缓缓升起。艾青有着感觉，在这水里，谁也别想浮起。
队伍迅速撤离，落在后面的艾青自是没能插队。也是，一般情况可以让着市里的领导，但这生死关头，自是考虑自家兄弟。
水上涨速度愈发厉害，虽是说着接应艾青，但艾青有着感觉，自个儿，绝对是被盯上了，想被拖拉上去，想都别想。最后关头，肯定是摔下去，说不得还连累人。
见着艾青不动，那底下的一名干警也是急了，不管是领导还是群众，自个儿都是不可能看着送死的。刚要迈步，竟是迈不开腿来，那水，够沉。这才明白艾青的苦处。
眼见水涨得厉害，倒是犹豫的很。
艾青也不为难，“尽管上去，我有办法脱身。”
还在犹豫，对方在上面的弟兄可是不管，愣是几人搭起手来，硬是把这愣青头扯了上去。
此时，水已过半。
看着水下，透过那孔，对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