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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追杀

禁羽营大帐内。

红衣女子腰间佩戴一把银色弯刀,正弯腰跪坐在床榻上收拾衣物,刚刚将衣物打包好大帐就被掀起,一个身着白衣,满面笑颜的女子快如风似的跑了进来,只见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细长的睫毛上铺满喜悦,眼角的泪痣飞动起来,一张娃娃脸忽地就出现在红衣女子眼前,“那木花,我们去打猎吧,将军说今天没我什么事,班师的事都交给小玄子了。”

被唤作那木花的红衣女子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她,“景校尉,下次能否穿上你的亵衣,而不是乱丢?”

“额。。穿着不舒服啊,我看小玄子他们都不穿的,哈哈。”景意面色一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下次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说完,扭头准备往外跑,那木花反手一伸,将景意按在床榻上开始瘙痒痒,景意被挠得七倒八歪,扭着身子大喊道:“穿穿,我穿不成嘛,啊哎,痒,痒,别挠了啊。。。”

经过一场闹剧后,二人走出大营向后山走去,一路上景意都在抱怨多穿了一件里衣的各种不适,那木花继续面无表情状,看到自己的小委屈没人搭理,景意也就索性闭嘴了,不一会儿找了一棵大树躲在后面,眼睛直视前方的草丛,心下盼着赶紧来几只肥兔子,想着晚上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心情更是美丽无比,哼着小曲儿自个儿先乐呵起来了,不远处的那木花正猫在草丛里伺机等待猎物,忽地一阵风吹过,吹动着杂草来回摆动,树叶也在沙沙作响,有几只乌鸦惊慌着拍动翅膀从树上飞走,景意和那木花猛地转头四目相对,对方眼中的疑惑根本来不及去读,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二人预感到危险的存在,二人不约而同地向前方更茂密的草丛跑去,还不待二人跑去心仪的目的地,齐刷刷的箭雨犹如穿林打叶般袭来,二人忽地伏倒在地向前滚去,杀手们一看人不见了,迅速收起弓箭,拔出大刀一步步移向草丛中,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景意握紧拳头屏住呼吸,心中默念“一二三”,突然从草地上跳起来抽出腰间的软片腰剑,直向杀手们刺去,刺客们显然没料到景意会突然跳起,愣了一下,这下景意掌握了先机,以秋风扫落叶般挥舞着剑招,转眼间已解决了10个杀手,余下的杀手不敢再轻敌,将景意团团围住想尽快干掉景意,一旁的那木花趁机打乱包围,握住长鞭的右手不停地舞动着,一时红衣飞扬,很快又有几个刺客倒下了,突然一个杀手转到那木花背后,举起大刀正想砍下去时,一只长剑毫无征兆地刺入他的胸膛,景意跨步来到那木花背后,一双大眼睛扫视着剩下的刺客,一颗耀眼的泪痣染上笑意,“一人10个,如何?”

“别啰嗦了。”那木花收起长鞭,脚尖点了一下地上的大刀,大刀便稳稳地落入她手,忽地她狭长的眼眸迸出寒光,瞥了一眼右边的刺客,猛地冲出去一刀砍在刺客的肩上,不待他倒地,对着迎上来的刺客又是一刀,那边的景意则是一剑解决一个,很快20个刺客全部倒地,那木花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每个刺客的衣物、佩刀,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景意担心后面还有刺客,催促着那木花赶紧回营地。

一路上,那木花一言不发,只是比来时多了几分寒意,脚下的步子快了几分,景意和来时没什么两样,看着那木花面色紧绷,不解地问道:“那木花,你说那些刺客会不会是东夏派来的?来暗杀你的?”

话一出口,那木花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狠狠地转过头,大吼道:“你难道不觉得他们是来刺杀你的吗?刚才可是刀刀致命啊!”

景意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我又没与人结仇结怨,杀我作甚?倒是你,堂堂东夏红衣少将军,掌握那么多东夏的军队机密,莫名其妙就出走东夏,东夏会放过你吗?”景意分析地头头是道,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双手合掌,点头道:“可能就是怕你出卖东夏,才派人来追杀你的。对,一定是这样。”

那木花斜眼看着一脸自说自话的景意,一点也不想掩饰对她的鄙夷,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是不想嫁入东夏皇室才离开的,再说我爹娘都在东夏,谁会怕我出卖东夏?”

闻言,景意点了点头,心下觉得有道理,“那就怪了,西狄已于半月前退兵,按照他们的脚程,已经到漠南了,如果是西狄的细作的话,也不太可能啊,再说,就算要暗杀,也是杀主帅啊,杀我作甚?”凡是都有因果,景意觉得自己肯定能想出其中的门道,终于她想到了:“哦!难道他们认为也认为我是将帅之才,刺杀我是因为担心日后我爆发出经世之才灭了西狄?”

那木花忍不住扶额,抬头仰望天空,仿佛看到了之前的那群乌鸦从头顶飞过,晃了晃神,无奈地看着景意,“今天的事,我们不能同任何人说,其实你不说也没有会知道。”

“放心吧,我不是那么不谦虚的人。”景意拍着还未发育的胸脯,一脸灿烂。

走进营地,二人愣了,眼前一片东倒西歪,最前边的林晟好像已经睡着了,崔放开始抱着老张唱起了他娘以前哄他睡觉经常唱的江南小调了,小调倒是不难听,只不过配上崔放五音不全的嗓音加上时不时蹦出的酒嗝,嗯,老张表示他家媳妇什么时候变成了满嘴酒腥味的糙汉子了,那个经常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娇羞的小媳妇怎么会有一双那么大那么臭的脚,怎么还一脚踩在他脸上了呢?一脚不够怎么又来了一脚呢,老张来不及询问,已经醉死过去。

“这可真不像大齐的精锐之师啊。”那木花找了个空地,顺手捞起一坛酒和一只碗,倒了一碗给景意,景意接过去仰头就是一大口,“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明天就班师回朝了,今天就喝个尽兴吧,对了,小玄子呢?怎么没看到他呢?”

“总不会丢的。”想到刚才在草丛的激战,那木花还是觉得后怕,敌人在暗,她们在明,关键是景意那个笨蛋还没有自知,越想越激愤,不一会已显出醉意。

景意看着快要醉倒的那木花,扔下酒碗,赶紧将她背回营帐,想着自己还没有困意,便又走出营帐打算继续转转。

抬头仰望星空,静谧的夜,此起彼伏的鼾声,景意忽然觉得很安心,虽然下午的确惊心动魄,但是此刻她的内心却很宁静,平和的心境总是适合怀旧,自从爷爷和爹爹二叔战死沙场后,她就被爷爷的挚友平西王霍安收养,平西王待她很好,她想要什么都会尽量满足她,10岁生辰时她说出了想要从军的念头,霍安考虑到西疆环境恶劣,担心她一个人适应不了军营,就把长孙霍玄一并丢了过来,转眼间已经过去了7年,如今她已经17岁了,7岁以前她是大齐骠骑将军景行之唯一的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7岁那年景氏一门战死,她成了将门遗孤,一时间从云端打入地狱,而后又被平西王继续宠爱,2年前无意中救了那木花,却多了这么一个生死之交,景意从来都知道她是幸运的,一直以来也很珍惜身边的一切,所以即使她隐约察觉到那些杀手是冲着她来,她也不要让那木花为她操心,更不要让平西王为她担心。

在连续跑了5趟茅厕后,霍玄心道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地喝一盅了,可惜放眼望去除了卫将军魏珩还在勉强支撑外,其余人都已经抱着酒坛喊爹喊娘喊媳妇了,没办法,霍玄只得走过去同魏珩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酒过三盏后,酒醉的霍玄拒绝了姜珩相送的建议,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往自己的营帐里走去,颠颠撞撞地找到了床之后,霍玄看也没看直接倒了下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寂静的夜晚,随后便是一阵呼噜声响起,夜又恢复了寂静。

卯时。

宿醉的将士们在一阵阵号角中醒来,准备班师回朝。景意虽一夜未眠,却丝毫也不觉得疲劳,看到大家都差不多准备就绪后,正打算去营帐叫醒那木花,这时,林晟神色匆匆地走过来,景意停下脚步,问道:“老大,什么事这么着急?”

“小侯爷不见了,魏将军说昨晚他们喝过酒后,小侯爷是自己回营帐的,可是营帐里没有看到他,守卫也说他并没有离开过大营。”

“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吗?”景意也不理解,既然没有离开过大营,那么霍玄就肯定

还在大营里,如果还是没有找到霍玄的话,那只能说明有什么地方落下了。

“都找过了,连伙房、茅房都找过了。”林晟很焦急,一个时辰后大军就要开拔了,身为校尉的霍玄却失踪了,这事若是传到大将军那里若是耽误了回朝,绝对不是小事。

景意好像想到了什么,加快脚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心里只盼着那木花不要有什么事,等到景意和林晟赶到营帐前,就听到帐内的打闹声,景意赶紧掀开帘帐,林晟紧随其后,眼前的画面却着实令威虎营两位年轻有为的校尉大吃一惊,只见霍玄衣衫不整,束发散乱,神色惊慌,手不时地揉着眼睛,像是被人追杀的落魄秀才一般无力得歪倒在床榻上,和平时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小侯爷判若两人,而另一边那木花气急败坏右手紧握着长鞭,眼睛死死地盯着霍玄,想要在霍玄身上挖上几个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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