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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红鞋子

姬菵一下子到了木托寺的门口,而寺庙的大门却紧闭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知道有哪里不对,干脆就盘腿坐在寺庙的香炉前,闭上眼睛,静静等候时机。

胡茂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仇蛟,仇蛟的眼神多了一丝温柔和娇弱,看见躺在地上的胡茂,轻轻将他扶起来。

“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仇蛟凝深情凝望着胡茂,让他心里小鹿乱撞。

“仇蛟……。你在担心我么?”胡茂不可思议的问着。

仇蛟拿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胡茂的鼻子,嗲声嗲气的说:“人家不担心你,还要担心谁?”

“那……。那兰瑜呢?你不是她的梦灵么?”胡茂小声的问。

“他那么没出息,谁要做他的梦灵啊,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梦灵了。”仇蛟温柔的说。

“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胡茂吃吃的笑着。

而兰瑜面对的则是睡在地上的满喜。

“满喜!满喜!你怎么了!”

“我…。。好像伤得很重,怕是要消失了……以后…。。再不能守护你了……”

兰瑜听到这里不由惊慌失措,他一把将躺在地上的满喜从扶起来,坚定地说:“我们去找大师,他肯定有办法!”然后兰瑜疯一样的呼唤着姬菵。

眼前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干净利落的短发女孩,如果不是她娇小婀娜的身段,那长相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一个清秀英气的男孩子。

“你终于出来了。”姬菵说。

女孩似乎被眼前的姬菵吓了一跳,然而却淡定的说:“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一下就认出是我。”

“你为什么这么做。”姬菵问。

“你当是我在调皮好了,这样对你们无害,对我也好。”女孩说

“他们所有人都这样?”

“是的,等我走了,你们就会醒来。”

“在梦里你扮成别人又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我还是看见你了,你就不怕我会再次找到你?”姬菵问。

女孩嘴微微一翘:“你以为你现在看见的,就真是你看见的么?我正希望你好好找下我呢。”

说完女孩穿过香炉,穿过姬菵的身体,渐渐消失在远方。

木托寺的后院里人群穿梭,不过仍然有少数的人逗留在那里看着几个外乡人在梦游,尤其是抱着的两个人,他们的动作如远处雪光和湖光交相辉映般,你拥我抱错落有致,引得不少路人发笑,等待两人醒来,就像彼此看到恶鬼一样将彼此相互推开。

“这是怎么回事啊!”胡茂发狂的叫着。

“催眠。”姬菵叹道:“我们都被催眠了,所以才会那样,被那丫头摆了一道,她也许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太多关于她的事吧。”

“如果人是在催眠状态下,他的梦境并不是完全被造出来,所以连梦灵都无法窥视梦的内容。”姬菵解释说。

“那仇蛟和梦谣呢?”兰瑜问。

“大概又去道某个地方玩了吧,此梦已结,她们便不愿在此逗留。”

正在大家匪夷所思的时候,贡布找到他们,说主持要见他们。

他们被带到主持的住处,在地上的毛毡上,一个眉慈目善的老人正盘腿坐上上面。

“上师。”

姬菵对着他行了一个礼。

老喇嘛示意请大家坐下,三人便盘腿席地而坐。

“先是感谢各位还天地一个太平,然后感谢各位将我从梦的地狱中解救出来。”喇嘛说。

这之后,喇嘛告诉三人,为什么自己在梦中会是那样一个样子。

这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

在他懂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木托寺的小扎巴了,别人都称其俗名‘顿珠’,他的老师对他相当器重,每天都教他很多东西,说很多道理,于是他就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木托寺作为高徒一直到30岁。

在他35岁的时候,他正式继承师父的衣钵,成了寺庙的主持。

那时正值1959年,XC刚解放,那一年拉萨举行盛大庆典,他也得以出行参加。

那时候拉萨多了不少汉人,他们说着汉语,带着汉文化的东西穿梭其中。

那一天本暂住大昭寺的他夜晚出来,在空旷的地面上捡到了一本书,叫《安徒生的童话》

他虽不知道失主是谁,但是他知道他有必要在路边等着这本书的失主,他干脆就在路边坐下来,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等待过程其实是很漫长的,同时他也好奇汉人的书里会有什么故事,仗着自己学过汉语,他打开了书。

他看得第一个故事就是《红鞋》。

在一口气将故事读完后,对里面女人公的命运感到悲哀,当他看完以后除了内心止不住的悲伤,还有对罪恶的恐惧,在他看来,罪恶一旦染上,就会像那双红鞋一样,让人止不住的跳舞。

那本书最后他归还了找书的汉人孩童,自己带着这样的深思,回到了木托寺,然后每日努力的修心,不让自己有一丝的邪念。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研究西方宗教,虽然对自己的信仰丝毫不动摇,但是也也开始对西方宗教产生出一种崇敬。

尽管喇嘛的邪念都被自己压制住了,但是邪念确实是存在过的,这些东西作为一种能量,尘封在心底,终于在不久前,它作为梦里的海伦出现了。

“我梦见了不好的东西,心里其实带着恐惧,越是恐惧,就越想逃避,终于在那一天,那个梦,那个女孩说会保护我,于是我就被化生为海伦的自己藏了起来。”喇嘛说道:“最后是你们斩断了那双穿着红鞋的双脚,解放了我。”

胡茂和兰瑜相视一笑,道:“但是那个海伦却嚷着要找你呢。”

喇嘛打趣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了!”

“原来海伦是上师的化生啊!”这让兰瑜和胡茂都惊讶不已,感叹人的内心居然是如此复杂的东西。

“那…。。那个六臂天女是谁呢?”胡茂问。

喇嘛笑笑回答:“那是我心中的玛哈嘎拉。”

胡茂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姬菵,兰瑜以及胡茂三人迅速赶到拉萨的贡嘎机场,准备搭乘那一日一班的飞机回坤州。

他们围着洁白的哈达,坐着寺庙安排的车回到拉萨,路上他们在布达拉宫广场上看见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恭贺大型话剧《文成公主》演出圆满成功”,横幅下面还有一张很大的演员剧照海报,这让他们想起了梦里遇见的那个文成公主,显然海报上的演员要比那个文成看着顺眼多了。

飞机上,看着人来人往的旅客,姬菵不由得想到那个催眠自己的女孩,这么多人会不会她也乘坐在这一班机上,或者她早就逃之夭夭,再或者她本就是雪域之花,是生长在这里的一个小小传奇。

一个背着长盒子的十二三岁少年坐到姬菵后面,他想把自己的长盒子放到行李架上,无奈自己不够高,怎样都放不上去,乘务员过来后却发现少年座位上的行李架已经放满了东西。

“我们上面的行李架没有东西。”姬菵看着不知所措的两人说。

少年和乘务人员道了谢,飞机起飞。

姬菵的思绪又回到当初自己被催眠的时候,想起那个陌生的女孩,却在这飞机上感受到一缕熟悉的气息,不由得感到一阵小小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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