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在这里”田坝外的石板路上,淦晓涩将淦暮君抱起,淦暮君不停扬手喊道。
“哇,你们怎么来啦哈哈……看,都是新鲜的野外啊,好肥哦哈哈……”淦暮尘看到两人,提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没心没肺大声笑了起来,心情大好。
就这样,三人过着平淡而充实的日子,没事就去四街交叉路口听听书,看刘婆婆给人算命。
绝命刘婆婆却说,淦暮尘身怀大气运,看似不像凡人命相,一切都像被什么蒙蔽,说是天机,当时,淦暮尘气得差点就把刘婆婆的算命摊掀掉,还好被淦晓涩强行将其拉走。
淦啸奇每个月都会定时给淦暮君送福利,三人也正好利用淦暮君的福利,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三年来,遗忘村发生过很多事件,其中最震撼人的莫过于很多六七岁孩子的失踪,据说是被夜鬼索魂,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还有另外一件震动遗忘村的的大事件,寒渊山宗主刘少渊复活,要求当年围杀寒渊山的人前往赔罪,但当年参与其中的很多人已不在人世,一时之间,寒渊山大怒,屠灭相关武林各派,江湖武林再次腥风血雨。
这三年来,淦暮尘也交到不少朋友,北街的刘小虎,南街的柳平安,西街的王小虎等,都是其从打猎路上结交而来,志同道合的生死之交。而最有趣的事情是,这刘王两家向来不和,所以连子孙后代名字一律同名,针锋相对,甚是个性。
而淦暮尘从原来的塞兔子改为赛豪猪,斗豹子,战老虎,速度快得让淦晓涩这个武修都有些望尘莫及,最重要的是淦暮尘的体力大得惊人,居然能跟老虎摔跤而平安无事。
渐渐的,遗忘村新人街后山的各种动物见到淦暮尘上山就绕道远去,犹如看到太岁克星。
淦暮君六岁,跟随爷爷淦啸奇返回了淦氏宗族,而就在淦暮君离去当天响午,闷热的天气,淦暮尘正在午睡,淦晓涩三年如一日,则顶着烈阳,在院子里舞剑。
此时,遗忘村四合院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淦晓涩收剑而立。
按理,这个点不会有人串门才对,淦晓涩犹豫片刻,向大木门走去“你是谁?”
来人是个俊俏的灰衣年轻人,身材消瘦,眉成弯月,囧囧双眸,气息悠长,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我找淦暮尘”
“你,你是……喔,请进,他在睡觉”淦晓涩迅速将大木门关上,转身向院子走去。
这些年,淦暮尘虽然依旧记不住修魂法决和武技套路,但常年斗兽,让其练就了一身本能反应,不止动作敏捷,警觉性除气息熟悉的淦晓涩和淦暮君外,鼻灵如野兽,凡人无法接近。
淦暮尘已从床上走出卧室,看到来人,惊楞道“老头子,这么有空,怎么搞成装神弄鬼的样?”
“你小子,没想到我向来引以为傲的易容术,在你这斗兽面前,竟然无所遁形”来人看着眼前睡意未去的俊郎少年,摇了摇头。
自从淦暮尘将原教财经之路打开,在所有人心里,这个成熟过早的孩子,无意间成为了原教所有人的主心骨。
“老爷子,是不是原教武馆出事了?”看到淦莫白化妆成这样神秘出现,淦暮尘首先想到的是原教武馆出大事了。
“没有,原教很好,只是整个遗忘村出大事了”淦莫白将淦晓涩端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语气十分不畅。
“什么事要你亲自前来,再说,我一个孩子,又能做些什么?”淦暮尘将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神闪烁不定,他大致猜到这老头是为何事而来。
“我今天是代表四大原教武馆和四大村长前来,情况跟三年前一样,遗忘村每年失踪小孩人口高达九百六十万人……”淦莫白的话被淦暮尘震惊的话打断。
“什么?九百六十……九百六十万?”淦暮尘不能不震惊,遗忘村历经八千年,总人口十多亿,但每年失踪近千万人口,这相当吓人,几乎断绝同一代人。
“是,九百六十万还是保守估计,经我们四大原教和四村的暗中调查,所有失踪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淦莫白话说至此,再次将淦晓涩刚刚满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什么共同点,难道就没有留下些许蛛丝马迹吗?”淦暮尘站起身来,拳头紧握,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但他实在不想参与其中,这里面的水很深。
“所有孩子皆为同一年出生,同为九岁,事实上,失踪人口从九年前就已经开始,只是一直未被重视,时至今日,那一年出生的孩子,几乎全部死绝;民间传说是鬼魂索命,你信吗?”淦莫白说完,直瞪瞪地看着淦暮尘,像是想从淦暮尘眼中得到答案。
淦暮尘摇了摇头,目视窗外,梧桐树随风摆动,阳光下,偶尔间,星辉闪闪“不信,世间有魂无鬼,据记载,极阳者仙,极阴者鬼,实则凡人因灵魂虚弱消散而肉腐,修魂者因灵魂强大而肉身共存,而有些人意外身亡,灵魂独存,一说转世轮回,一说化为能量消散,唯具有灵性之人偶尔得见,称之为鬼,事实上,鬼不能伤人”
“嗯,如你所言,此乃人为,可是有人亲眼所见”淦莫白听后,正如猜测的一样,一杯茶下肚,心有所想。
“哦,如此说来,那就复杂了,只有一种可能?”淦暮尘站起来,趴在有些作旧的窗子上,看着梧桐树顶的虚空。
“嗯,不妨说来听听”淦莫白等遗忘村高层有所猜测,只是尚未确定。
“魂修者,如今的解释就是有魂修者进入了遗忘村,而且还悄悄抓走了这些人”淦暮尘看着这颗梧桐树,仿佛看到一个披着神秘面纱的残疾人。
“嗯,这样的话,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淦莫白年轻的面具内,两只渴求答案的眸子渐渐地看着淦暮尘,让淦暮尘有些不习惯。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四大魂修世家有人潜入作恶,一是有外族魂修潜入作恶,但无论是谁,只要他是人,就可以抓到他”淦暮尘摸了摸自己腰间锋利的弯刀道。
这些年来,这把弯刀一直跟随着淦暮尘,他花了不少魂币请能工巧匠,终于将这把弯刀开封,其锋利程度,说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对,只要不是超凡入圣的强者,千军万马围剿下,定让其原形毕露,你有什么良方没有”淦莫白跟着淦暮尘一起靠在窗前,顺着淦暮尘的眼光,瞪着梧桐树顶。
“呵呵,既然已找出病根,现在只需要对症下药,不知白老是否钓过鱼?只要有鱼耳,就不信鱼儿不来吃”淦暮尘想起那座断桥。
渐渐站在窗口,遥望着远虚空碧空如玉,无限思恋,回飞那个响午,多少午夜梦回,尽显眼前。
断桥处,孤坟墓,怎生得,相思之苦。垂钓者,静相守,提镰刀,泪眼除荒藁。
那些年,爷爷淦啸奇告知淦暮尘,父母已逝,同葬断桥边。
淦暮尘依稀记得,母亲是在断桥河流上凭空消失的,那时他还不到三岁,而父亲在桥边立下砌坟立牌,天天墓扫,练功垂钓,后来父亲也随之消失.
淦暮尘听爷爷说父母同葬与断桥处,四岁起,爷孙常去扫墓,在那条河边垂钓。断桥离情,两代同悲,多少日夜,老翁垂泪,少年湿枕。
那时候的爷爷常年说,淦暮尘和妹妹就像那鱼饵,只要父母还活着,早晚会平安归来。
自从父母离去,在别人面前,淦暮尘开始变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个中缘由,一是因自从记事起,所有人对他说自己是强者转生,或者将来注定成为强者,老祖宗级人物对他百般宠爱,还有一个老祖级别的爷爷,使得所有人对他都尊重有佳,再有就是淦暮尘只想别人看到他强大的一面,让别人见而运之,用以保护自己,向来只有自己欺负人,没人敢欺负自己。
谁知道,在这强势的面孔下,住着一个普通而脆弱的灵魂。
原本淦暮尘还真以为自己是强者转世,只要自己觉醒,实力强大起来,一切所思所想,皆不是梦。
谁知,测魂仪面前,一切化成泡影,现实是残酷的。
那天晚上,淦暮尘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了很久才入睡,其实从测魂结束,所有族人的眼神和职责中,他就已经意识到。
他恨,父母为什么不像别的孩子父母那样,守护在自己孩子的面前,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离开,而自己的亲爷爷为什么要丢弃自己?
至今,他仍然有太多的为什么?爷爷曾经说过,钓鱼可以让人心静如水。
六岁前,淦暮尘几乎上天天陪老头子钓鱼,但钓鱼真的能让人心如止水吗?自欺欺人罢了。
来到遗忘村后,淦暮尘才真正尝试到生存法则的残酷,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稍不留神小命可能就不保。
犹记得那天早上,原本早晨的空气是那么的清心,祸从天降,出门就被群殴,差点命归黄泉,虽然后来莫名其妙捡回一条命,时至今日,神经依然绷得很紧。
现实告诉淦暮尘一个道理,作为凡人,不需要太多的本事,唯一必须要学会的就是生存的能力,如果不具备只手遮天的本领,那么,就要学会察言观色,凡事知进退。
所以自从发现遗忘村这个原本太平的世界也是弱肉强食,江湖武林争斗不断,世代仇杀,不比魂修世界好多少时。淦暮尘毅然决然选择回避,回到四合院,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
他只是一介凡人,一个连普通凡间练体术都不会,一个三岁孩子都能练就的普通武技套路,他循环反复练习千百遍也无法记住,仿佛上天赐予他的只有本能的生活能力,断绝一切与修炼有关的可能性。
淦暮尘知道,在这个凡间武林世界,随随便便一个入门武士,只手就可以灭杀自己,他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所以,他不能参与进去,他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荏苒时光,九年匆匆,望日落飘絮,叹日出孤思,记忆中的人影依在,如今深处何处,是否偶尔想起,曾经河边无数次呐喊的少年,如今,已渐成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任何一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去,作为凡人,喜怒哀乐相随,要往前看”淦莫白历经沧桑,什么事没遇到过,什么人没见到过,一眼就看出了淦暮尘心中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