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寒渊山下不死客

眼看两人就要命陨于此，突然，淦晓涩手中锈剑脱手而出，悬空而立，剑芒璀璨夺目，剑魂呤的招数瞬间释放，快若闪电攻击后方皇者。

“哈哈，好东西，此乃神兵利器，居然落入一个小女孩的手中，怪不得你战力如此之强，如此剑在我手中，试问武林，谁敢于我争锋”剑再强，始终是无主之物，经过数息后，被皇者一掌拍剑柄上，锈剑插入右边的墙壁，以剑为心，整堵墙壁两米内瞬间龟裂，有如蛛网。

蒙面皇者走向锈剑，犹如得了天下，畅快放声狂笑。

淦晓涩拖着身体，想从地上爬起，奈何右腿已失去知觉，身体失去控制，无法站起。

淦暮尘惊魂未定，连滚带爬，将淦晓涩拖起，粉嘟嘟的小手，居然力大无穷，淦晓涩柔软的身躯在其手上，犹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被其瞬间提起。

淦暮尘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怎么逃生，皇者面前，唯死而已。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淦晓涩带走，就算战死，也应该死得有尊严。

“拿下面罩，让老夫看看你是谁？”一道不知来自何处的苍老声音响起，只见已快要走到锈剑倒插的那堵墙壁的蒙面强者慌乱倒退。

“阁下是?这个年岁?淦莫白?”蒙面皇者行为终于有些慌张，这可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皇者。

遗忘村的人都知道，原教武馆只有一个皇者，那就是淦莫白，而淦莫白年岁近百，命不久矣。

习武，所谓拳怕少壮，内力再精深，始终无法与天夺命，就算曾经雄霸一时的武林神话，最终都会老死在岁月之中，唯修魂者可以摆脱宿命，逆天而行，向天夺命。

八千年来，遗忘村曾经出现过很多逆天的武修，甚至，曾经出现过武修弑杀魂修者的传奇故事。

以武伐魂，逆杀魂修者，这得多么强大，但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魂修也分强弱。

只是魂修之道体系比较完整，而武修最终绝于极限肉身，再不可寸进，无法与天地共鸣。

因此，只有灵魂强弱才是修道一途之根本，肉身再强，没有至强灵魂，最终都会虚弱而亡，化为枯骨。

所以就算遗忘村八千年来留下很多可歌可泣的江湖英雄事迹，那都只能成为说书人口中歌颂的传奇而已。

作为强者，谁不希望能长生不老，共享岁月。

遗憾的是，只有拥有所谓的战魂之人，才可以修魂，这是作为凡人的悲哀之处。遗忘村八千年来，人口十几亿，出现战魂的人也不过十指之数。

在这十几亿人口中，只有极少数人还记得自己的起源，大多数人早已数典忘祖，甚至只有极少数世代寄居在西街新人区周边百里的人知道真相，而西街新人区百里之外的人全然不知。

而东西南北四条街世代由四大家族族长派系和四大原教武馆驻守，相对外面的同族来说，这里就是皇城。

八千年以来，这富饶之地依山伴水，很少有人敢在这里滋生事端，但是这种平衡在今日被打破了，有人居然打起了这里的主意。

一时之间，四大家族的皇者强者飞檐走壁，赶往东街，这干系重大。

蒙面皇者显然对四街的强者情况了如指掌，但是却错把守门的淦莫聪认成了淦莫白，淦莫聪大袖一挥，一股至强却气流将墙上的锈剑拔起，丢向淦晓涩，淦晓涩顺手接过锈剑，慢慢从地墙角爬起。

“都是四族的人，摘下你的面罩，从宽发落，我老人家也懒得跟你个后辈动手”胖老头淦莫聪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笑呵呵道。

“你想多了，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而已，何足俱哉”蒙面人手提青峰，毫不畏惧，不打废话，剑尖顶地，双脚一点，整个身体一横，居然在没有作着力点的情况下快速旋转，犹如坚不可摧的毒龙钻向淦莫聪极速刺去。

“完了，毫无破绽的剑法”淦晓涩看着这剑法，一向醉心于剑的她瞬间看出了这招的完美。

然而淦莫白却不以为然，周身微风突起，一道透明的罡气若隐若现，环绕周身，犹如一个银色巨钟“先——天——罡——气——罩”

蒙面人旋转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仿佛已经跟剑合二为一，只听到剑尖跟银色钟的碰撞之声。

于此同时，一道白发飘飘的身影屹立于之前蒙面人所站的楼塔之顶，注视着街道上正在交手的两人。

“少渊剑法，怎么会是他?不对，如果他在，至少也有一百四十岁了，他不可能活那么久？难道是?”看到这剑法，淦莫白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往事。

“师弟，放他走”淦莫白飞身而下，一掌劈断二人之间的能量接触点，淦莫聪和蒙面人瞬间分开。

“师兄，这剑法好生了得，你再不出现，就让他破了我的罡气罩了，厉害”淦莫聪是个武痴，一生好武如命，专研各种武学。

如今虽然年过八十，但看上去也就六七十岁，一身硬功夫早已出神入化。

年轻的淦莫聪做生意失败，被罚守门五十年，空余时喜欢专研各种武学，淡泊名利，名不见经传，因此，人们只知道原教武馆的淦莫白，却没有人知道淦莫聪。

“少渊剑法，号称八千年来排名前五的剑法之一，你说厉害不?”淦莫白站在街道中央，一头白发灰袍，让他显得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然后转身对蒙面人道“你走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武林是非多，人心难测，想必近年来所发生的惨案皆出自于你手，莫要让已无法回旋的往事徒添仇恨”

黑衣人站在街头，手中青色之光的少渊剑入鞘，抱拳道“常听师尊说，白老乃武林泰斗，并非武艺多高，而是其宽厚仁慈，多谢”

“那么，阁下的师尊是哪位？难道真的是他？”淦莫白看着蒙面人手中的少渊剑道。

“师尊早已经超凡入圣，遨游太虚之外，此次归来，只为了却凡尘琐事，请白老见谅”蒙面人声音中气十足，年龄约三十来岁，修为却跟当年的剑皇如出一辙，实乃罕见。

“哎，该来的终究会来，告诉他，莫要过火，这天下，遗忘村只是弹丸之地，没有真正的不死，别惹怒了祖宗”淦莫白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猜疑，看来当年的剑皇当真复活了。

这也许对一般人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对于知晓这片天地的人来说，算不得事。

只能证明他修成了某种功法，也就是现在所谣传的邪功，说白了，就是魂修心法，境界比他低的人，就算将他大卸八块，只要灵魂不灭，他依然可以复生。

蒙面人说完抓起身边的武宗强者，蹬墙飞檐走壁而去，只留下四句话“师尊让我给莫老带话:寒渊山内归魂人，一入江湖荡风波。武林群雄寒渊下，跪求少渊止干戈”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年轻时醉心生意，后来又痴迷武道，对武林发生的大事一无所知的淦莫聪一头雾水。

事后，经淦暮尘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缠烂打，淦莫白终于说出了真相。

五十三年前，武林中有一名刘少渊的剑客于无名中崛起，不知年岁，以寒渊宗为名，立派于寒渊山。

踢馆，挑战武道名宿，在其剑下，只有死人，没有败将，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名震武林，自称剑皇。

武林各门各派为求自保，以刘少渊嗜杀成性为名，列为魔族，群起而攻。

江湖各大门派向驻守四街求助，四大家族派出皇者十八名，武宗不计其数参与围剿。

哪一战，皇者数千人，武宗过十万，十几万武林中顶级强者围攻寒渊山，淦莫白就是其中之一。

四族九宗十八派，还有诸多的宗门参与其中，刘少渊独木难支，连战四个月，最后寒渊山七万弟子无一活口，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放过。

参与那一战的人几乎是死绝，其中包括四大原教武馆的前任馆主。

能回归的也都身负重伤，皇者只剩下七人，而刘少渊也是在这七位皇者的围攻下，耗尽精血而亡，战死寒渊山。

有传言，刘少渊是不死之身，未防其死灰复燃，当时就将其肢解烧毁，如今少渊剑法重现武林，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跟一桩抢劫案联系在一起。

事后，淦莫白曾经对此事耿耿于怀，经过多方走访调查，确定八千年前的寒渊山事件为冤案。

一代武林宗师精疲力尽被耗死寒渊山，七万寒渊山弟子埋骨荒郊野外，数十万武林高手葬尸荒野，自此，寒渊山杳无人烟，常年阴风阵阵，原本山清水秀的一块风水宝地就此化为荒芜。

时隔十年，四大原教武馆经过调查，最终为其平反，可是死者已逝，为时已晚。

五年前，遗忘村整个武林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上百个武馆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成为悬案。

悬赏工会出资十万魂币追查缉凶，至今尚未查到蛛丝马迹，如今刘少渊放话，要求当年参与围剿的人自寒渊山下跪拜认错，武林又要再次腥风血雨。

山雨欲来风满楼，五十载后又干戈。

寒渊山下不死客，善恶恩仇一笔勾。

蒙面皇者刚刚离去，无数强者飞檐走壁降临东街，听到淦莫白的话后，脸色苍白。

“各位，立刻封锁东街，挨家挨户搜索，找出赃物，还给失主；对扰乱治安，杀人抢劫者，杀无赦”淦莫白踏墙上了塔顶，夜色下，白发飞舞，气势如虹，杀意弥漫。

一时间，四大原教出动弟子上万，查找遭劫珠宝。

而与此同时，一座隐秘的房屋内，一个声音响起“大人，四大原教武馆的强者尽数已被我引来，正在汇聚东街”

“很好，这是奖励，辛苦了”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一套黑袍下响起，其声只有三分像人。

“啊……为什么？”突然那道身影闪过，四人应声倒地，其中三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地面，而另外一人早有防备，虽然避过要害，但脖子差处血液依然飞溅而出。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黑袍男子舞动袖子，只见眼前受伤之人身体瞬间爆碎，化为血水。

黑袍人大袖一挥，眼前一片犹如薄膜的能量罩瞬间撤去，身影消失在东街的夜空，原来这是结界。

遗忘村西街背后的落日峰一层，虽为一层，却比之四周重峦叠嶂的山峰都要高，黑夜下，一道身影闪烁而至，站立在悬崖峭壁之上跪道“主上，事情已经吩咐下去，目前共杀掉遗忘村六岁孩童八千六百二十一万人，相信很快就能全部查出剩余的人，而现在遗忘村武修已按计划尽数被引至东街”

“很好，六年来，落日峰周边已经全部清楚，剩下的就是四大家族的凡间代言人了，这四大家族树大根深，强者无数，如果一下子死掉太多同岁的孩子，必然引起注视，物极必反，这样吧，按原计划进行，这是个持久战，但十年为限，只剩下四年了，我们得抓紧行动，必要时，灭掉此村庄就是”悬崖峭壁后面，一道头戴金冠，白纱盖面，灰色盔甲，腰配长刀的大汉盘膝空中，弹指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