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之后天光已经大亮,我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有高耸的树木影影绰绰,美不胜收。
但这观赏地时间没足一时半刻,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阳滋从外面走了进来,边走,边吩咐丫鬟仆人将东西放进来。
鉴于上次事件,我有些矫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阳滋。其中原因有二,第一,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对她负不了责。第二,我喜欢的女人不应该是阳滋这样的,你要是说我脑残我也受着,反正不是这样的。
索性闭上了眼睛装睡。
阳滋是不耐不住性子的人,在这儿絮絮叨叨了半天之后,就走了。
从这些言语之中,我才意识到自己跟赢元曼打得那一架,距离今天已经是五天时间了。
妈的,又睡了五天。
睡了几天,肚子饿的不行,但为了不让人看见以至于出来给我寒暄,我愣是等到了晚上。
期间神棍来看了我一次,在我床边叹息了半天之后离开了。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日子,我没搭理他。
晚上,月上柳梢头,烤肉半夜后。
我从床上爬起来,摸到厨房那边找了个羊腿,串好带了出来。
皇宫西边有一片梅林,听说当年阿房女喜欢梅,以至于嬴政酷爱梅,当年在秦国的时候,就喜欢种植梅树,现在阿房女死了,那边很少有人会去。
我拎着个火石跟羊腿坐在那个梅林旁边,找了点柴,点了火,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月亮。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来到这里这么久了,一直处于各种危险的场景,从未有现在这样放松过。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叫岁月静好。
还没等我享受一下自由烧烤的时光,罗盘突然在我心中道:“咦?前世镜?”
“前世镜?”我手中的动作一顿:“什么东西?”
罗盘说:“你等等,我在确定一下。”
一分钟过后,罗盘惊喜的道:“真是前世镜。”
“前世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有些急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罗盘兴奋的道:“前世镜跟地域、天气、环境都有关系,简单来说,这是大自然的记忆,记忆当年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大自然?这么厉害?”我也没有了吃羊腿的心思,站起来左右看了几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哪里可以看?”
罗盘指挥道:“往前十步,那边有一颗梅树,你爬上去,站在第二根树枝上,向西南方向看。”
这么奇葩的观看方式,怪不得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自然的记忆,毕竟谁没事爬树啊,爬就算了,还要第二根树枝。
我按照罗盘的指示爬了上去,往西南方向看了过去,瞬间,我就有些发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时候嬴政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眉宇之间透露着少年的青涩。
他面前站着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站在迎春花面前,分不出谁跟谁更加的娇艳。
嬴政拉着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阿房,你答应我吧,真的可以的。”
被称为阿房的姑娘甩开她的手,语气十分愤怒:“嬴政,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没有一岁大,你能下得去手?”
嬴政道:“你相信我,东君大人说这次肯定可以的,元曼肯定不会出事的,阿房,我会补偿你的。”
阿房垂了垂眼睫,风吹起,吹落一树落花,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忽然,她抬起头,说:“这药我来吃,你放过元曼吧,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阿房……”
阿房决然道:“嬴政,你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你害死了多少人?元曼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下得去手,我无话可说。但今天我愿意为了女儿吃了这药,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打元曼的注意。”
“可是这药只能长女来……”
嬴政还没说完,就被阿房打断:“我也是家里的长女,行了?嬴政,我真是看错你了。”
阿房回了宫,立刻有宫人前来送药。
药装在一个袅袅的香炉中,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仙丹。
阿房接了药,手都在哆嗦,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嬴政,已经疯狂了,她拦不住。
房间里传来了赢元曼的哭声,那是她跟嬴政的第一个孩子,还未满周岁。
听见这哭声,本来还犹豫不决的阿房,毅然将药吞进了嘴里。
在外面守着的太监,看在阿房吃下去之后,忙的小跑到嬴政那边报告。
得知阿房已经吃了之后,嬴政脸上没有任何的悲痛,反而露出一种狂喜,激动的跑到观云塔里,面对东君朝拜道:“东君,果然如你所说,阿房已经吃了。”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东君的声音有些淡然,跟之前我们所听见的阴柔徐徐完全不同。
“阿房不会死吧?”因为以前试药的开始大都活着,但后来全都死了,嬴政有些担忧。
东君笑道:“你连药都给她吃了,你心里还在乎她死不死?”
嬴政突然笑了起来。
五天后,药效开始发作,阿房变的越来越漂亮,但是行动却越来越缓慢,好似被人钳制住一样,身体变得越来越僵硬。
直到一个月后,阿房变的比以前更加的倾国倾城,却再也不能动了,嬴政以为这就是结局,没想到在一个月圆之夜,一个侍女不小心划破了手,血液滴到了阿房的身上,阿房这才开始活动自如起来,但那已经不是人的范畴,她的记忆都开始丧失,见人就咬。
嬴政这才意识到事情坏了,想杀死阿房,却发现根本杀不死她,只能在御花园里面建造了一个巨大的石室,按照东君的吩咐,日夜放毒虫进去,这才制住了阿房。
事情到了这里,我还想追随着记忆继续深入下去,却被人一把拉了出来。
之前被我杀死的赢元曼现在正站在我的面前,她的一双眸子清明透亮,跟之前的那个僵硬尸体一点儿都不同,她的发鬓上,还带着我送她的金步摇。
“你别怕。”看我有些惊恐,她缓缓开口,在月光之下,风华霁月般美丽:“之前那爬出来的,只是我的躯体,现在,是我的魂魄。”
“到底怎么回事?”我压制住恐惧,问道。
赢元曼说:“如果刚刚我不拉你出来,你会被东君发现。”
我说:“东君为什么跟你的脸一摸一样?”
赢元曼笑笑:“因为,东君,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