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思绪里回神,抬起头看她,她的唇边还在泛白,带着一丝苍白却不容忽视的容颜,阳滋的美就是这样,如同天上的云彩,似乎一触碰就会散,又似乎全都在眼前。
“那天,我被人劫持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荒山野岭,吓死我了。”我顺口胡说道:“不知道得罪的是哪路人马,太惊悚了,差点回不来。”
阳滋突然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才展颜笑道:“我交给皇姐去处理,她一定会调查出来的。”
皇姐?
我的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赢元曼清冷肃杀的绝世容颜,一颦一动,却总不见笑,进宫之前,王晟曾让我小心赢元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王晟也不会害我,现在听到阳滋提起来皇姐两个字,不由得心神一动,道:“皇姐?是今天接我的长公主吗?”
“皇姐去接你了?”阳滋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皇姐怎么会去接你?”
我眼皮又是忍不住跳了跳,赢元曼说自己是代替阳滋去接的我,但现在阳滋又全然不知情,但赢元曼手里有我送给阳滋的小铁锁,当时我也没怀疑什么,现在仔细一想,赢元曼的话有些漏洞百出,别的不说,就算阳滋真的病重,也不会让另一个跟我全然陌生的公主去迎接我,这于理不合。
“我只是顺风,王晟也在。”不知为何,我没有对阳滋说实话,我总觉得那个如同山间白雾的女子,有什么秘密。
阳滋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小晚你一定不知道,之前那个被封闭的冷宫就是皇姐母后的。皇姐母后去世的早,她从小就不爱说话,好不容易想要亲近我们了,却提出来自己想要嫁给王晟那小子,但王晟那小子就是硬了脖子不点头,加上父皇也觉得不妥,这才没有成真,看起来今天皇姐却是去接王晟的。”
赢元曼喜欢王晟?我的眼皮又开始跳,其中大部分野史记载赢元曼是嫁给了那个姓王的老头,也有很少部分记载嫁给了右丞相大公子,而王晟的身份……
我的眼皮几乎控制不住的跳,看来赢元曼注定是王晟的媳妇,真是白瞎了老子的金步摇,我不由得锤子顿胸。
正感慨着,又想起来另个不太靠谱的历史记载,不由得问阳滋:“元妃娘娘不是还活着吗?怎么你刚刚说……”
阳滋做了个噤声的表情,然后看了看周围,低声说:“皇姐的母妃并不是元妃,她是阿房女的女儿,可惜阿房女死的早,皇姐就被过继给了元妃。”
我心中了然,似乎正在陷入一个巨大的谜团,下意识又想起来那条红色的小蛇,开始总觉得在哪里眼熟,现在一想果然想起来了,心中不禁凉了大半,之前我们在神女墓里面看到的那条蛇母,如果缩成筷子大小,脑袋跟这条小蛇就是一摸一样!
因为蛇母在我的印象里实在是太过于巨大,所以开始我也没有往那方面想,现在一寻思后背都开始发凉,嬴政难不成拥有什么跟神女墓的联系?那个墓地十分的隐秘,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被嬴政找到?
如果说是东君告知的,但王晟说东君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又怎么会记得古墓的方位?何况沧海桑田水涨水没,肯定也有地势移动等这方面的因素,根本不可能会轻易找得到,卧槽,我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见我陷入沉思,阳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道:“小晚,你怎么不说话?”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反正也摸不清,我索性不在纠结,嘿嘿笑了一下,说:“怎么,前不久还对我态度恶劣,今天怎么着就如此温顺?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阿你。”
阳滋脸马上红了,嗔道:“就知道你还是那个无赖,就知道瞎说!”
我笑了笑。
从阳滋的圣昭宫离开时候天色已经擦黑,我摸着道会住的地方,阴差阳错的又来到了之前那个花园小道。
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这个地方,我一下就觉得浑身冰凉,四周有烈烈的风呼啸而来,萧瑟是修的后花园十分的冷冽和荒凉,远处有宫灯亮起一道靓丽的红色视觉线,在漆黑如墨的深夜格外的慎人。
我下意识就往回走,走了没两步就开始跑,奶奶的我这是魔怔了,怎么着就跟这些诡异事情干上了,好好的享两天福不行吗。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停了下来,扶着膝盖喘气,喘了好一会儿,一抬头,才发现竟然到了华阳宫,这是赢元曼的宫殿。
要不要进去问问今天的事情?既然是来接王晟的,又为什么说谎骗我?但她又为什么要说谎?还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我?
正纠结着,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一身清冷肃杀的白衣佳人站在烈烈宫灯下看我,淡淡开口:“大师请留步。”
抬眼就看见了赢元曼站在那里,我心说这大半夜的,堂堂一个公主不睡觉站在门口,一身白,搞什么这是。
当然这些话我没敢说出口,笑了笑,道:“公主有什么事情?”
走进华阳宫,总感觉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四周阴风阵阵,大红的宫灯在夜里安静的骇人,可疑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侍女。诺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就像是荒废许久的冷宫一般森然。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赢元曼缓缓道:“华阳宫的下人,不用通夜。”
我点了点了头,想起来刚刚那一幕,不由问道:“公主晚上站在门口做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笑,“因为,我知道大师会来。”
“阿?”我下意识想起来阴差阳错诡异的又走回去那个后花园,然后一路跑到这里,赢元曼恰当好处的打开门,四周风吹的烈,下意识觉得诺大的宫殿鬼气森森。
“你怕我?”她轻轻问道:“我白天借皇妹的名义去见了大师,大师回来后去了圣昭宫,那就一定知道我下午说谎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大师应该会过来。”
“这么笃定?”
她说:“碰运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