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历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然后突然之间见到光明吗?就像是突然看到无数的雪,那种视觉刺激足可以令人雪盲。
我们从古墓里出来的那一瞬间,全身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击,似乎就在一瞬间,白色的天光照耀在我们的身上,那一瞬间我甚至不敢相信,因为这一路走来,太惊险,我甚至做好了准备死在这里。
当我从蛇的鳞片里爬出来,看到不远处的晚霞时候,懵了足足三分钟,才大笑起来,很快,我便热泪盈眶,这种置死地而后生的感觉美妙的不敢想象。
神棍他们比我淡定的多,见到我这样,忙的拉我:“小晚,小心,现在我们还在蛇的脑袋上。”
我的神智这才回来一点,往下一看,哪怕这只蛇的鳞甲十分坚硬,此刻也撞的血肉模糊,足以证明那个墓地到底有多坚固。
在蛇的脑袋上,只感觉我们像是站在云端,足足有十几层楼的高度,我背后冷汗哗啦啦的就开始流,慌忙就缩回鳞甲。
“现在怎么办?这东西刚出来,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乖乖的盘起来,这他娘的顺着它脖子爬下去?这可是要粉身碎骨的。”我道,这玩意太大了,超乎我对所有蛇的认知,简直是龙。
郑襄淡淡道:“你试试你的翅膀。”
我一愣,马上明白了,之前那个古墓里面有某种力量封印了我的力量,现在我们出来了,应该不会受限才是。
我心念一动,就感觉背后的翅膀展了开来,神棍和郑襄都很淡定,王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但因为受了及其重的伤,所以说话很艰难,只能用眼神看着我,里面的意思写满了:卧槽妈的,这是人吗。
三个人爬到了我的翅膀上,我带着他们离开了蛇的身子,因为我有些恐高,所以一离开那条蛇的范围,我的飞行点立刻降低了许多。
近距离看过去,才发现那条巨大的蛇的身子还有一截在墓地里,随着它不断的动,墓地那个方向已经坍塌的好似经历过生态危机,我十分惶恐,如果这玩意出去,指不定死多少人。但转念又一想,就算这东西出来也没有用,这么庞大的身躯,是存活不了的。果然,在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后,那段巨大的蛇身轰然倒塌,这么大的身躯,这一击之力之后,很难在动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地界,王晟身上被不少蛇鳞甲中的寄生虫咬了,最严重的是他伤口那里,钻了不知道多少虫进去,一离开那个古墓不久,他就陷入了昏迷。
在天空中飞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城,现在日薄西山,景色十分的美,作为我第一次飞行,我显然没有去欣赏这种美景的能力,慌忙找了个树林落地。
我们整理了一下各自的东西,神棍背着王晟,就朝着前面的小城走过去。我们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郑襄脸上却没有任何轻松的神色,反而显着很沉重。
我撞了撞他的胳膊,问他:“出来了,你不开心吗?”
郑襄显然在想事情,我胳膊撞了一下他,过了半晌他才转过头看我,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感觉他似乎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要问出口,但是他却选择了什么也没有说,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初见时候的迷蒙,像是蒙了一层雾,令人觉得十分的淡,十分的轻。
我们进了城,慌忙找了个医馆,大夫见到王晟的伤口时候脸色都变了,估计是因为我们穿的不伦不类的,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心里肯定也有害怕的情绪,急忙让我们进去,在里面折腾了快一个多小时,王晟才绑的跟一个木乃伊似的被抬出来。
自从王晟进去,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倒不是怕他撑不住挂了,而是怕这大夫觉得我们不是好人出去报官。
在外面得瑟了一个多小时,尴尬症都要犯了,才看到王晟被抬了出来,那大夫也是满头大汗,深呼了一口气才说:“这位公子受了这么大的伤,还能撑到现在,真是福大命大。”
我摆了摆手就问多少钱,没想到大夫看我们凶神恶煞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这些都是江湖混饭吃的大夫,我留下了一枚金叶子就将王晟带走了。
随便找了个客栈,为了方便照顾王晟,神棍跟他一个屋。这一段时间在外面经历的太多事情,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洗澡了,着急忙慌的洗了个热水澡,躺床上一下就睡死过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睡的也不太利索,脑子希奇古怪的出现很多似梦非梦的画面,什么古墓啊,僵尸,夹杂着些桃色画面,简直就是一个大杂烩。
醒过来的时候,突然心里堵的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起来洗了把脸想点根烟抽,发现这年代也没有烟,喝了口水就走到走廊里,隔着一层楼看下面那些古代人在楼下吃饭,猛的一看跟看电影似的。
在那里发呆琢磨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现在罗盘也没有苏醒,回现代也没有办法回去,是去咸阳还是四处去转转,这真是一个两难的决定。而最原始的心底想法,竟然是有些舍不得郑襄,甚至说舍不得那个古墓,这令我十分的烦躁。
过了一阵,神棍过来敲门,说王晟已经醒过来了,我跑到隔壁去看,发现王晟正坐在桌子旁喝水,郑襄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窗外出神。
我走过去拍拍王晟的肩膀,说:“没事儿吧你小子,恢复的很利索嘛。”
王晟动了动胳膊腿,嘿嘿笑道:“我没那么矫情,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休息一阵就可以回咸阳了。”
说到这里,王晟顿了顿,又抬头看我:“对了,叶兄,你回咸阳吗?”
我心说我刚才纠结的就是这事儿,你现在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正犹豫着,郑襄在一旁淡淡开口道:“去。”
我看了郑襄一眼,他并没有看我,眼神还是看着那窗户,专注的眼神简直要把窗户看出来花,我噎了一噎,又想到燕丹还欠我十年生气来着,遂点了点头:“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