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盛装华服,在小丫鬟的掺扶下跟着姑姑出现在了二楼的平台上。楼下的嬉笑嚷闹声随着我的出现而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惊艳和探寻的眼光望着我。
我局促的站在那里,眼光很不自然的轻扫着楼下这群人。下面百号来人,着装各色,年龄也大小不一,他们都在漂亮姑娘的陪同下吃着菜,饮着酒。此时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盯着我看。突然我看见坐在一角也正目不转睛望着我的刘公子。我友好的朝他轻笑点了点头,他有些激动地望着楼上的我,也向我点了点头,眼含笑意,表情也有些复杂。
枫姑姑却突然笑着看了看我,转身对楼下众人说道:“各位,这位是紫儿姑娘,是我们楼里新来的姑娘。这紫儿姑娘可是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更是漂亮,从今天以后,紫儿就正式成为我们吟枫楼的头牌花魁”。
“想成为头牌花魁谈何容易,她是长的是不错啦,可是这里长的不错的姑娘可多得是,我还说我的晓晓是头牌花魁呢,你们说是不是?哈哈……”那人说着,揽起身旁的姑娘大笑起来,那姑娘娇媚的依偎在那人怀里。
其他人听到那人的话,也开始连连称是。确实,我何德何能,头一次出来就成为花魁,别人不服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什么花魁不花魁,本大爷可不管,我出二百两银子,今晚跟了大爷回去。”一个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微微蹙起眉头,对刚刚这个声音十分反感厌恶,顺着声源寻去,便见到了一个肥头大耳,光秃秃的头,身着大蓝色绸缎料子长衫,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此时他身边正依偎着两个姑娘,可他却正用猥琐的眼神紧紧盯着我。光听他声音就够令我厌恶了,见到他的样子不禁将眉头蹙的更紧了。
“史丙台,你已经是左拥右抱的了,家里的老婆更是一大堆,紫儿姑娘可是你随便可以侵犯的。”一楼一角传来一个愤愤的声音。
我低转头望过去,那人正是刘公子,真没想到他会帮我解围。那个光头死胖子,气呼呼的转过身去,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住了嘴,随即换上了一张虚伪谄媚的表情:“哎呦,是刘公子您啊,难得您也会来这种地方,还真是少见。实在对不住,小人不知您也看中了这新来的小妞,这今晚一定得让给您”。
我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史丙台?明明就是“死变态”吗?
刘公子也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转首向我抱手施了一礼:“紫儿姑娘请见谅,在下仅仅是来捧姑娘的场的”。
先是对这人的行为一惊,随后便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向他轻轻一拜,算是谢过了。
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枫姑姑突然开口了:“各位,紫儿姑娘是清白人家出身,在这里,卖艺不卖身。如果那位公子喜欢她的话,就请多多来捧她的场,就是对她的最好支持了”。
“她都有什么才艺啊?“楼下有人嚷道。
“琴棋书画皆能,而且我们紫儿姑娘的歌声更是动听。”枫姑姑笑着对楼下那人解释道。
“既然这样,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方,到了这种地方,为何还要装出一副很高贵的样子,其实还不都是一样。说的不好听点,都是**罢了。”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崔兄”刘公子急忙叫了声跟他同桌的崔公子。
我浑身不自在的站在那里,脸上早已滚烫不已。心里苦涩的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长这么大,我凌沐紫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不过现在为了愿,我必须忍受这一切。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将头埋得很低,双眼紧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楼下的人们,手里的锦帕已经被我攥的湿漉漉的了。
“崔公子,这您就不对了,我们女人啊,生来就命苦,特别是我们这里的女子,哪个不是迫不得已的。高贵?只有你们这帮贵公子的夫人妾侍才配的上吧。不过在高贵又有何用?你们还不是天天往我吟枫楼跑,冷落着你们那帮高贵的夫人。”此时的枫姑姑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只是她没表现的太明显,只用冷嘲热讽的口气对崔公子说道。不过看似对崔公子说,其实又好像是针对所有的人。
我也知道,枫姑姑一向是最讨厌别人看轻我们女人,特别是瞧不起她的职业。之前愿曾经只说过一点点的不敬话,也被她毫不留情的讽刺一顿,而这人却说出这种令人厌恶的话,不光是讽刺了我,更侮辱了所有吟枫楼的女子。枫姑姑这么说,已经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那崔公子不屑的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看来他确实对吟枫楼这种地方很不屑,可是既然这样,又为何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