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惊,莫要慌,调内息,静心神。宿世缘,今相逢,我助你,晓前生……”这段话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回荡,让我在惊恐中渐渐进入了平静僵硬的状态,再次睁眼时已置身在一处球体内,球被岩浆包裹着,正对面坐着一只蠢萌蠢萌的黑色肥猫。
回了回神后才想起刚刚是被婉一推便纵身飞跃于岩浆表面,虽然恐怖,秒秒担心怕被熔岩烧成灰,却被脑海里的一段话收慑住了心神,特别是那个声音的力量令人心旷神怡,忘却危险,这声音难道是——婉的声音。
一个又一个谜团浮现在脑海中,还在愣神思考时蠢萌的小肥猫用爪子抓了我一下,三道血痕在它轻轻划过的地方流出鲜血,留下三道深深的伤口,似被利器划破一般,疼得直咬牙,疼痛下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浆岩坑洞中,再看那蠢萌蠢萌的猫‘汪’地叫了一声,如此大气的一声音从它嘴里传出让人不得不晕,心道您不是猫吗?正在我好奇之际,猫开口讲道:“我的语言天赋不错吧,我还会很多语种,你要不要听听。”
“这位猫兄别再闹了,我是来这里找九华黑扳指的,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在哪儿,不知道就快快闪开。”
小猫愣愣神好奇地问道:“你找那东西做什么?”
“做大事”,随口回道。
小猫兴奋地急问:“多大的事?”深知眼前这只猫能在百里熔岩深处生存必不好惹,虽极其厌烦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奈心地回答,“天地间一等一的头等大事。”
小肥猫睁圆了双眼,爪子放在嘴上,尾巴高翘,尽现天真状,恳切地问了句,“这是真的?”我并没有回它,只是用肯定的眼神、表情点了点头。
哪知那小肥猫竟上蹿下跳,完全不顾这空间的大小,高兴地喊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随后便是这球体越缩越小越缩越小,直到把我和猫紧裹起来,紧到无法再呼吸‘砰’球炸了,我被熔岩浸食了,沉入无尽无边的岩浆之海。
……
“婉姐姐,旭去了那么久不会有事儿吧?”
“绿萝不必担心,难道你忘了旭是从火山中走出来的吗,火哪里伤得到他。”
“哦,那倒也是,只是为何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出来。”绿萝显得有些心焦也不敢多问,有的只剩下了担心。
“绿萝,若要取得此魔器就要相信旭,现今魔界之中无魔不畏火,只有我可入火海,可是现今功力大减,若寻常火焰倒也不惧,可这万度熔岩中怕也要魂飞魄散。”婉拉着绿萝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接着说道:“相信他,就是相信你自己。”
正在二人焦急之际,岩坑内的熔岩不再那么火亮,越发暗淡直到熄灭结成岩石,天上落下的流星再也砸不进熔岩之中,再后来慢慢的连燃烧后的热度也逐渐冷却,竟有一丝凉风吹过,再不是那灼热的气浪。绿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婉却是心知肚明。
从心里上判断是很久很久,可是从时间上判断怕是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恍乎间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影,正吞食着一切火焰与热浪,心中暗想难道这是我的分身,问题是我会分身吗?
当我真正从朦胧状态下逐渐清醒的时候,却被完全惊呆到了,方才那恍乎间的人影原来是我自己,无尽无际的岩浆,熊熊大火竟是全被自己吞食干净,吞食太多火焰冷却过快以至于自己被结结实实的凝固在冷却后的岩石中,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耳畔,“主人,调动你的真灵,运行你的真气,蹦出去便是。”
“这声音……不是刚刚那小黑猫的声音,它在哪儿?”四处张望不见其踪影,才发现在右手小指上印下了一只纯黑的肥猫,黑猫的尾巴缠住手指一圈,不看猫单看这一圈倒也像是一戒指,心道这和扳指也相差太远了,充其量算一指环,心下也顾不得想太多,只当是小猫想借我的力量逃出便匿形于手指上吧。
为了尽快脱离此地,急速贯力于双腿纵身飞跃,本以为只是逃出而已,万没想到一跃之力竟造成刚刚凝结的岩石全方位崩塌,轰隆隆的声响响彻天际。
一跃竟跃起百余里,看到婉和绿萝的身影后才收回力道落地,再看原本熊熊燃烧,岩浆四溅的地面像极了现代社会动迁现场,遍地狼籍,到处都是崩碎的岩石,而那两座高耸的火山也已倾倒再无往日高大身影。
隐约看得到婉的笑脸和绿萝的惊呆,本想着再跳一次,绝对能直接跳到二人眼前,未等发力之际便看到婉单手向上,手指天空,眼神示意我向上看。
不看还则罢了,看了惊呆众生,头上出现了全方位立体正方形体积的流星,以有序列梯纵式的队列朝我所在位置方圆一里的面积急速砸落,这真是刚刚脱离了烧成烤猪的命运,又要面临砸成肉饼的现实,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闭眼等死吧。
第一颗流星砸在离我面门一米位置的时候,一声猫叫“喵”流星消失了,第二颗、第三颗……直到第几十颗的时候才睁开双眼,看到所有砸来的流星全部被挡在一扇半圆形的无形气墙外,墙的下面全是碎成渣的流星碎片,其它的流星结结实实落在地面,本就碎得很零乱的地面,这下更是零乱得稀碎。
只见那小黑猫的猫头显露在气墙上,笑眯眯的说道:“主人,此等流星雨万年不遇,何不借此机会修练拳脚,也可提升下您的战力。”还没能及时串连这一幕一幕到底是什么缘故,面前的气墙便已消失,迎面砸落而来的是一颗有我三倍大小的流星,未及多想便下意识举拳格挡,孰料流星竟被格挡之拳震得粉碎。
下意识的格挡倒让自己对拳脚有了十足信心,待其它流星再来时便是驾轻就熟地出拳击碎、踢腿击碎,如此便越战越欢,力从意起,劲由心生,拳到处尽令流星化为齑粉,腿过处流星尽成残渣落下,挥拳撩腿间竟发觉丹田内气息越发充盈,似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竟大如鹅卵,此球于体内不断翻滚,运无穷气息而出至浑身上下每一点每一处——内丹。
拳、掌、指、肘、头、腿、膝、脚在锤练中越发运用自如,灵活间还能调动内息,经不同位置发出强大气流击碎流星,最后一颗流星便是被一团火球燃烧爆烈而碎,未及高兴,长空便响起炸雷,闪出一身材魁梧高大的战将,两旁侧立两名手持长柄铁斧的兵卒。
此将光头却须发茂密,身穿半身板甲下身是红色长裤,赤脚,手持锁链流星锤,锤上布满铁刺,只听得将官喝道:“吾乃边地火狱看守——人称赤须锤王尤下是也,尔乃何人,竟敢灭此边地火狱之火。”
“火狱?此处并无囚徒,何来狱说。”
“小辈无知,此火狱乃困魔之用,虽已荒废但不可毁之,若不然又怎会有我三人镇守于此。”
心头不解本能地望向了婉,可她的表情却极其坦然,就像并无此将一般,婉的意思显而易见,眼前这位什么锤王尤下怕是早被天庭遗忘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吧,只是自以为是,既然送上门来求虐便拿他试手,看看初醒后的法力武技如何。
尤下见我良久没有作答,也不再理会,流星锤直抛而出,那铁锁链长约六尺,未曾想链长竟随人之心,铁锤也是遇风即长,越长越大直奔面门击来,急忙闪身射过这一击,铁锤直落到地上倾倒的火山,一锤下去火山再也没有山的样子,碎石轰崩四溅,顺势纵身上前一记猛拳直奔尤下面门,此将倒不含糊,见状急甩流星锤欲将我逼退,可惜这只是他的预想,铁链甩动是横切面,只要低身或者跃起便可躲过,我压低身子借收缩之力,猛地弹出,一拳直击尤下小腹,痛得他弃锤捂腹连连叫苦,松开双手时见板甲上竟留下一深深拳印。
两名卫兵见状,提斧助战,二斧未及落下时,我便极速还击,左拳右脚,皆是一击毙命,尤下见已不敌欲夺路潜逃,急冲一拳,正中其后心,只听得骨碎与皮肉脏器爆破声连连,如此他便紧随两名手下,一道呜呼。
站在半空中,连飞行之术也能在此练就,心上欢喜自不必说,一直微笑的婉像是在用意念向我传递什么,脑海里再度出现她的声音,“这便是你本有的能力,神弓神箭皆蕴含大神力更有魔血怨灵,暴戾之气在你体内不断炼化运行,九日巨焰、岩海之火尽收于你的内丹,火便是你天生的法力,日后你必可复往日风彩。”
正待抓住这个和我意识对话的力量之际,婉便微笑开口道:“怎么只顾着高兴,不舍得下来了?”愣神际望着婉笑而不答,心下明白到这个女人必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不知为何她不肯如数相告。
绿萝高喊道:“快下来吧,我们该回去了。”这才停住胡乱思索的念头高声回复,“等下,还有最后一招。”说罢,俯身对着这边被流星砸得狼籍不堪曾是无边浆海的大地吐出熊熊烈火,烧得大地尽成焦泥才收住火焰,跳回她二人身旁弯身伸手道:“请。”绿萝自是不解深意,婉却完全心领神会,两个大衣袖左右拂动,少时便是阴云密集,表情严肃目光锐利直视乌云,云内随即惊雷滚滚轰鸣不止,最后婉用大手指压着中指弹出一滴血到那云层内,只见阴云飘过暴雨倾盆,似天河泄洪,滚滚而下灌入被烧成焦泥的大片土地。
风歇雨停后婉看着我以同样的姿态弯身伸手道:“请。”看得绿萝一脸茫然,我二人自是乐在其中,也未及留意绿萝眼神里细微的变化。
经过锤练后已将神通运用自如,一个筋头便翻入当空,转身团缩化成一团大火球似烈日般普照大地,婉扬手引风,少时遍有大批桃花自远处飞来,十变百,百变千,千成万散落大地,落地生根,根发芽,芽成苗,苗成树,树连丛,丛成林,一片不及边际的桃花园一蹴而成。
婉再挥手,一个蓠芭院出现在桃花园深处,院内有一间小草屋,和一张三角形的桌子,只见她伤神凝视着远处的院落低声吟道:“名利何曾有,纷争何日休。只盼一心人,闲适三面座。”
绿萝推了推黯然伤神中的婉说道:“婉姐姐,你怎么了?”
“哦,没事,我们还是快些赶去劝止归吧。”
在绿萝的世界里一切是那么简单,似这般多愁善感又怎是她可以理解的,而刚刚转生对这一情绪甚是熟识,却也未能尽解其中“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意境。
所谓:
若人明因果,必通三世情。
情念欲不断,今生来世缠。
欲海须回狂,方明眷属情。
若得了凡尘,转身大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