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摩擦,易出火花……
南汐见我如此说,更是诚惶诚恐,双膝跪地垂首道:“属下实不敢据此二宝为已有,还请真君收回。”
看着南汐都快急出眼泪了,我是不得不说实话了,掺扶起她后仍垂着头不敢仰视,“南汐,既然都已经说是自己人了,我怎么想得也不必瞒你,这两件法宝你留着就是,我根本就没看上。”
虽然我看不到南汐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应该是她眨了眨眼,此时她该是联想起我手上现有的法宝,再比较这两件,立刻明白缘由,“既如此,真君该将此二宝赠与璎裳,她虽非云瑶所生,却是舒逸王骨血,理应继承。”
“她才是真不配啊,南汐,不用我再解释了吧,宝物给她,搞不好哪天就让人抢走了。”南汐顿了顿微叹道:“如此那属下就先代为保管,若真君需要,随时取回。”
“好了,拿着用吧,别再纠着这点小事不放了。”南汐清了清嗓子,连咳了三声,“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此时的南汐脸上该是红云朵朵的,只听她低声回道:“真君,你的手。”
“嗯?我的手?”手动了动再次确认我的手还在,却不太对,细看下才明白,扶人家而已干嘛扶得那么贴近。心道难怪说怎么手上一直有一种绵绵的舒爽感觉,原来掺南汐起来时伸得太远……太激动一直掺着就没松。
一连串的尴尬完全冷场到冰点,我问了句,“你吃饱了吗?”她回了句“我不渴。”我又说了句“地宫挺壮观的。”她回了句“花园是挺美的。”
“汐姨,你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璎裳真是救星,要不然真不知道下面的对话会如何收场。
“咦?汐姨你的手好烫,脸怎么红了?”璎裳满脸疑惑看着南汐,转头看了眼我的背影,似有所察觉又不确定,“没……没什么,屋子太热罢了。”
“哦,那就好,汐姨快跟我来,华歆会用灵符弄很多有意思的表演,大家都在看呢,错过太可惜了,一起去看看吧。”璎裳硬拉着南汐离去,南汐回望的眼神中似有些许不舍,更多的是羞涩……
“对了,为何你……”最后一个问题,回响在空空的宫殿中,我是想问为什么南汐对我如此恭敬,更精确地说是恭敬中带着一丝丝幻、恍,恍若旧识,幻中真切。
……
华歆本来是想借着灵符表演取悦璎裳,不想却让她搞成群众看电影,内宫所有能召集的,悉数到场,华歆有种天桥卖艺人的感觉,却又不得不陪笑继续,最可恨的是表演一个后,璎裳总是起哄再来一个,弄得他从午膳后一直表演到晚膳时间才算作罢。
默竹打趣道:“华歆老弟,专场好像变成群演了。”华歆极不好意思地讪笑回道:“哎,但愿襄王有心,神女有意吧。”
其实场中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只有璎裳一人糊涂,表演结束后还拉着南汐陪她去夏宫采花,“璎裳,华歆对你似乎有些不同。”
“啊?是吗?没发现啊?有什么不同?”璎裳仍沉溺在表演带来的欢乐中,到底还是少不更事,连日发生的事情带给她的痛似乎全在这一个午后悉数抹平。
“可能是我多心了。”南汐也不忍将那些不愉快的事强压给她,既然已经淡忘,又何必帮她唤起,安静的做她的傻白甜,也许是她最好的归处。
“汐姨,今日旭讲我们是自己人,是不是在暗示什么?”璎裳边嗅着园中的花香边问道。
“嗯?随口一说吧,没什么。”
“不对啊,当时汐姨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同嘛。”或许是南汐那时握璎裳的手太紧,让她察觉到异样。
“哦,可能吧。”南汐一直无心地敷衍着。
“汐姨,不如明日,不,还是今夜你去问问如何?试探一下旭,是不是准备娶我了?”璎裳摘了一捧花拿在手里开心地问道。
南汐真不知道她此刻的开心是为了华歆的表演还是‘自己人’那三个字,“好的,明日便去询问。”
……
童图与师烈、玄苍等将不肯留宿内宫尽去军营,刚建成的王城除了官员府邸那数百间的空房处一片漆黑外,其余皆是灯火通明。
寝宫甚多,这一夜除紫柒仍不离玲珑与其共居一室外,其余都是各自一间,华歆自然是选择住在璎裳隔壁。
夜半时分华歆仍然守在门外期待着璎裳与他相同全无睡意出来透透气,如此有意为之的巧遇也可以让他一解相思之苦,单方面的一见钟情也许是最残忍的一种爱恋方式,可这其中却有着无限对美好愿景的向往,心间美景只有个人知晓吧……
也许是老天眷顾这位痴心少年,璎裳果然出来了,大眼睛眨了眨问道:“华歆,你也睡不着吗?”傻妞,人家分明没睡等你呢,当然你这样想,并且这样问免去了华歆所设想的所有解释自己坐守门前的理由。
“嗯,我认床,换了个新环境,睡不着。”随意的一个回答,却歪打正着,“我也是耶,内宫虽然华丽漂亮,床榻也同样温暖舒适,但是睡上去就是不如原来的木板床踏实。”
如此便打开了二人的话匣,这一夜华歆很高兴地做了一名称职的陪聊,从童年讲起,各种趣事,成长学艺,各种见闻,听得从小便在温室内长大的璎裳如痴如幻,时有共呜,时有羡慕,时有嫉妒,终于还是耐不住瞌睡,倒在华歆怀里睡着了。
华歆绝不风流,因为这是他生平第一次钟情一个女孩儿,虽然灵符宫内不乏美女师姐,漂亮师妹,城中亦不缺美女,可是至今为止让华歆倾心的确是只有璎裳一人,也许打动心扉的永远不是美丽,而是那瞬间的回眸凝神……
华歆如何想得到,几时幻想过自己心中的女神竟然真的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双手擎起完全不敢碰触璎裳分毫,似乎在他心中连多看一眼熟睡中的璎裳都是亵渎。
直到一阵微风吹过,璎裳感到一丝凉意才从朦胧中渐醒,发现自己如此失态,连声道歉后退回自己房内。
靠在紧闭的房门上璎裳的心跳得很厉害,脸有些烧,心道,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看上他呢,一定是被风吹到着凉了,早些休息明早便好……华歆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姿势,享受着璎裳离去时残存的体温与香气整整一夜。
……
次日晨,童图与玄苍一起匆匆赶至,“真君,不好了,艳莹与左言逃走了,且挟持了玲珑与紫柒。”
“什么?为何会这样?”派紫柒时刻贴身保护玲珑便是为她上了双保险,因为不想她再有任何闪失,更难以承受失去……
童图、玄苍见我态度生硬,怒火中烧,单膝跪地齐道:“属下无能。”
有时候吧需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对策和缓争之法,这边正着急呢,他俩反而在那拘着不说正事儿,确实让怒火越烧越旺,好在还不至于失控发飚。
童图转述了默竹叙述的全过程,原来昨夜默竹寻玲珑商议如何处置艳莹与左言,二人左思右想还是去军营牢房中看看二人是否有悔改之意,再决定重罚还是轻判,这也是念在同门一场的慈念上。
紫柒曾极力反对,并要求若要去一定要告知我,玲珑不以为然,其实是她不愿打扰我休息,紫柒执拗不过玲珑只好随同,哪曾想到艳莹与左言一改常态,痛悔自己所做所为,左言更是自废功力发誓痛改前扉,求念在同门份上放他与艳莹一条生路,默竹、玲珑本就心慈手软,又见他俩如此诚恳,便信以为真,紫柒曾劝阻玲珑若要放出也要得到我允许,只是玲珑与默竹听不进,完全相信自己同门情谊不会欺瞒,便擅作主张打开牢门。
其实艳莹与左言的苦肉计并不高明,只左言一人废去功力,艳莹威胁仍在,如何信得?稍加思索便能识破,老鸟戏菜鸟总是那么容易,艳莹走出设有结界的囚牢后便擒下了玲珑,并收回默竹身上的散功银勾(长期修练银勾与艳莹已有默契,主人召唤当然会反转),两道银光后紫柒与默竹悉皆倒地,艳莹挟持了玲珑、紫柒趁夜远逃。
“默竹何在,为何自已不来解释?”
“默竹被发现时功力尚未恢复,叙述完整个经过,便去追艳莹了。”童图顿了顿补充道:“也许是他自知罪过,想尽早弥补,遂未曾亲来解释。”这句补充显然是童图有意为默竹开脱,慈不掌兵,应该延伸到慈不掌刑,慈不掌权,能让两个待死之囚逆袭,这得有多愚蠢……
“愚蠢,以他那微末道行去追,他如何知道艳莹逃去哪里?”童图听我如此说,也不好再解释什么,只得一旁静待命令。
一旁的南汐谏言道:“真君,不如属下占上一卦,以定艳莹去处?”
“这行得通吗?她去哪儿也算得去。”南汐对我的质疑倒没什么,反而璎裳极不爽地说道:“这有什么,汐姨灵占师的名号并不是摆设。”
“璎裳,不得无礼。”南汐呵斥下璎裳退去,“真君,属下可以一试。”
南汐闭目凝神,十指交叉,双腿微开叉立,身体周遭气息强大,不断对流冲撞着,少时南汐便睁开双目恢复正常说道:“东极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