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中被困的多半都是来南极界避世隐居的,尽数是流放将兵和一些潜修之士,本就沉寂的心经此一劫却难再平静,个个义愤填膺要为不白之冤讨个公道。
通过了解后得悉他们的身份,心中疑惑也逐渐清楚,蓄意挑起混乱之人就是要引发南极界本土人与外来人的冲突,从而达到他特殊的目的,浑水摸鱼,只是还不知道是条什么鱼……
众人中亦不乏玄苍、童图以往部下,见自己旧主亦有归附,加之冤屈,随之重燃斗志。
童图梳理后愿意归附的便留,不愿的可自行离去,结果一个也没走,倒是真给我出了难题,这么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得走出去,显然就是公开叫板啊。
“童图、玄苍,你二人将众人带入山中,散成小队,我自断后。”
“断后自有属下效力,怎可由真君亲为。”
“童图,不必争抢,舒逸王实力绝非你所能想像,只我一人进可与之周旋,退亦不失保身之术,纵使被擒,我也自有脱困之法,倒是你二人,不止要带领众人脱离危险,还要寻到那些聚众挑战的旧部,还须更加谨慎才是。”
童图军旅出身自然明白此刻时间的重要性,而且这会儿也实在不是讨论任务分配的时机,便领命自去准备。
紫柒在我再三叮嘱下竟以人头担保玲珑安危……
玲珑的不舍均凝聚在她回望时的眼神中……
我独自一人坐在监牢门前的石凳上等着巡视道人……一众巡视道人倒是诚恳,全无自不量力之辈,发现我以后便回去报信。
反倒是舒逸王略显轻敌,只派了他的二徒弟青韵前来平事,以他的修为又奈我何,一合之下便被制住,缚以绳索扔在一旁,众道人见状心下生骇回报后才引起舒逸王的重视,这才亲自出马。
……
面无表情的脸依旧严肃,“走了便走了,为何救那些不相干的囚徒,是何道理?”
‘大抱斯’就是不一样,人家知道问点关键问题,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上来就讲快放了我徒弟,不然揍你,那就太低了,看人家这范,上来就想知道,被放的囚徒和我有没有关系,然后好判断接下来的事情,再做应对部属。
“之前没关系,之后就有关系了。”也许是轻漫的态度,也许是不屑的语气,使舒逸王终于有了表情,怒喝道:“贼子,本王如何容你乱我疆土之罪。”其实不管怎么说舒逸王的理解都是错的,真心不是狂妄,换了谁让他这样欺负,能高兴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完全不给你申辩的机会,单从别人的吱言片语就判断与自己的推算相符,接下来就动手欺负人,恃强凌弱也得有个分寸,兔子急了还蹬鹰呢……
舒逸王和先前的虚影绝非一个等级的对手,至少强过虚影几个段位,实力绝不容小觑,全身所散出的气场竟能抵御外来的攻击,而挥手间的力道却压山盖顶,尤其是那一手拂尘甩来甩去,千丝万缕如剑,虚空拂动似浪,无论是锋利和劲道均属一流。
“倒是本王小看你了,未曾想到你竟有此等修为,本王威势之下不止不输分毫,且进退有度,屡有反攻之道,妙,妙……不知师承何人?”舒逸王收式后退略带赞许之色。
倒让我有些不解,刚刚还恨得牙根痒,这会儿怎么拉上家常了,最有意思的是,他竟完全不急着救徒弟,他那二弟子还被捆成粽子扔在地上呢。
“不知舒逸王何意?”咱也不能失了面子,你说打就打,你说停就查我户口,总得兜几个圈子找点面子不是。
“尊驾修为不俗,老夫甚喜,实不相瞒连年来南极界困扰之事颇多,手下又无得力干才,那些囚徒老夫赦其过遣散就是,倒是背后主使甚为可怕,千余年毫无头绪,若尊驾肯屈尊助老夫一臂之力,之前的事就全当成是一场误会吧。”舒逸王的态度转换过快,自称也由本王换成老夫,他称也由你变成尊驾,如果葫芦里卖得药是真的,他的建议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就是不知道他那仍在挣扎渴望被救的徒弟此刻会想些什么,心理阴影面积得有多少亩呢……
“舒逸王抬爱,若诚如您言,在下愿助大王铲除邪佞。”不管他是真是假吧,他既然客气了,就不能失了礼数,谈总比打强,起码可以短暂的化被动为主动,也好接近事情真相。
而舒逸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却并非如此简单……一来南极界无兵,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防御,一旦烽烟起这片安宁的乐土便再难保全,除了这些明面的反对力量的集结外,他隐隐的感受到了有一股潜在的力量一直在酝酿着什么不为他所洞察的阴谋。二来是他除了手上法宝无极金针以外,未能寻得其它方法将我战胜至使他心中担忧,如果一击不中使我逃脱,纠集力量明着一股敌对,暗着一股敌对,他纵有神兵法宝在手,也难敌阴敌冷箭,遂才有此一法以期化解这股已经挑明的威胁。这是他做为一方霸主的急智,更是他经验累积,对此消彼长的领悟和实际应用。
“哈哈哈,不打不相识,能得阁下相助必可复我南极界昔日安宁,本王这就设宴共议除邪之事。”舒逸王是让这些闹心事给愁得面无表情,其实他还是会笑的,此刻的笑就挺真诚。
还是他那徒弟,情何以堪啊,若不是随从解救了他……哎,悲催,真为他有这样一位不顾自己死活的师父而感到前程堪忧。
……
山谷中摆上了桌案,服侍的没有婢女,只有道人,舒逸王身边的女人可能只有他身边左右两位和正坐在我下手位的这位灵占师了。
“本王向来勤俭,薄酒素菜不诚敬意。”本来是个谦虚的词,如果真的变成了现实,那绝对惨不忍睹,酒有多薄,一人一碗且无酒味,似浑浊汤水,菜有多素,每人案前两份青菜,绝对的素,不止无肉,且无五荤。
“舒逸王不必客气,既为扫除邪佞,吃不吃都行。”看着这毫无食欲的酒菜绝对是不吃也罢,倒不如豁亮点直奔主题。
“好,尊驾果然快人快语,眼下本王却有一难处,还请指点一二。”如此一客气奔向主题,他也不绕弯让人觉得有种中计的感觉,似乎这老头就在这儿等着呢,“舒逸王但讲无妨。”
“若是只正面对战,那三百兵将怎敌得过老夫呢,只是他们似有顺风耳、千里眼,老夫一动,他们便撤,老夫不动,他们便不断袭扰,着实让老夫好生狼狈,苦不堪言。”这就是军旅厉害之处了,人家才不和你硬拼,打不过你还硬冲,那就是傻,你来我走,你走我打,目的就是一点一点的消耗你,最后让你不得不妥协。
舒逸王似乎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随即补充道:“老夫有无极金针在手,若全力追杀,三百将兵又如何逃得出我的手心,只是不忍下手剿杀忠义之士罢了,说来此三百将兵为朋友义气而闹,若就此打杀,老夫着实于心不忍,反成不义之辈,且他们并未伤我南极界一道一俗,只是擒拿绑缚,不断袭扰,足见其不予我为敌之心,久之连巡视道人见到他们都不予打斗,直接束手,全无争斗之意,如此倒让老夫两难,拖得越久怕是越……”舒逸王抖着双手,匝着嘴,意思是你懂的,其实他的意思也就是队伍不好带,长期下去手下的人心都散了,不愿意为你卖命,将怂的情况下就是无法克敌制胜,手下兵丁又有哪个冒傻气去出头拼命呢。。
“大王为何不释放紫柒以安此乱。”其实眼下完全可以直接去劝降那三百兵将,因为此时紫柒已得救,她出马定解此危,只是一者尚不知舒逸王诚意多少,二者也要给自己留些筹码,就算是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也要多提几个问题。
“尊驾有所不知,此前也曾放过疯颠之人,但放出后再度复发,无奈下才以毒药控制,毒笼囚困,出此下策实是无奈之举。”从舒逸王无奈的表情中判断,他的话倒是可以相信,如果是假的,那只说明他是影帝。
“既如此,在下这就是说服那三百将兵,并将监牢之人与其合并一处,驻守南极界北方出口,如此集中力量,若一人多事仍有他人协助制之,再者若邪佞势大,也可急调前来助阵。”
“如此甚好,尊驾之意甚合我意,倘真如此,了却本王心头一忧患。”舒逸王急步上前攥紧我的双手充满感激之情,只是他这一举动却让我对面他身后的那位他的长徒俞倾紧握酒杯咬紧牙关,隐约的一股戾气从我下手处一闪而过,欲捕之时只看到灵占师微笑着注视我与舒逸王。
“爹,孩儿也要去,真想见见这些军旅将兵是什么样子,竟打得您那三百道徒个个狼狈。”说话得正是主台上舒逸王右手面的女子,他的义女璎裳,那位仿若出水芙蓉的恬静女子。
料想应该是这句话的后半句惹得舒逸王不悦,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毕竟自己的手下被别人收拾不是件体面的事,再由自己的女儿当成笑话一样说出来,就更不体面了。
“下去,不懂规矩。”舒逸王正色威威将她喝退,主台上另一位女子见女儿吃亏,冲他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自己手下不如人,还不让人说,凶女儿干嘛。”连忙招手将女儿唤回,这位便是舒逸王的发妻云瑶。
天界中驻颜之术乃是必修,所以从相貌上是绝对没法分辨年龄,女子容颜通常停留在正青春的样子,风华正茂的时段,男子或许会多几分岁月沉淀后的大气,蓄须者多数也是为了某些特殊需要,比如武将威势,道人仙风道骨清逸洒脱,不过配合一下形像需要罢了……
云瑶与璎裳从相貌身材来看便如同一对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