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不在驿馆好生休息,何故夜探雪堡?”未等砸锁便被发现,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一来他不会发现我的气息身形,再来我不可能查察不到他的气息,此等场面的出现确实让人很意外。
“主事杂务繁忙不便打扰,却又难忍好奇之心,故自行游走以慰心情。”
“小人料定阁下来者不善,早已在此恭侯多时。”冰殇总是淡淡地说,虽然态度温和却总是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不困吗?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动手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切尚未明了,贸然出手轻则伤及无辜,重则毁堡夷城。
“阁下多虑,猫捉老鼠,何畏困倦。”
“怎么着,主事大人还要动手不成?”
“难道对待来意不明,用心不良之人还要客气手软吗?”说罢冰殇抬手弹出一滴水珠,放在谁面前都会觉得这也太小瞧人了,一滴水能有怎样的力量?随手回了他一团火球,一滴水遇一团火球可以成水蒸汽了吧,在人间这确实没错,可在这答案是看情况,滴水竟穿过火球无损,且火球冻成冰坨落地,心道轻敌了可也晚了,水滴落在手上后瞬息化入体内,阵阵寒意传及全身,一个全新的冰人诞生了,冻得我好难受,虽然不至被伤却被困个结实,冰殇仍然很淡定,上前不急不缓地吐字道:“阁下火术之强乃小人生平未见,奈何此等火力如何抗得了混沌灵水。”本该是大笑得意离去,他却只是加固了冰封淡淡地忧伤离去。
被困冰封中自然要竭力脱解,不过时间可能要耗得长一些,暂且按下不提。
转眼天明莲儿起身梳妆打扮便一人悠闲地在冰城中闲逛,好在冰殇并未把她列入敌对名单中,不然下场应该与我相同。冰城中人很客气,虽然互相都看不太清楚真面目,却仍是礼貌待人,彬彬有礼,小商贩所经营得无外乎是冰雪类的生活必须品,独立于世外的小城,存在于冰雪世界的城市,物资贫脊的情况下却能悠闲得意,各享其福,甚是难得。
莲儿把脚步停在了雪堡前,望着雪堡内的陈设似有伤感,冰城议事完全公开透明,城中居民都可在堡外听政参事,此刻雪堡前厅中央冰殇正在说着城中琐事,两旁分列多人,该是城内负责具体事务官员。
莲儿听得出神,仿佛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息息想关似的,听到难处略显神殇,听到喜处喜形于色,一旁听证的居民并不知莲儿是谁,相同的妆术,特别是蒙面的白纱与冰城同出一辙,自然以为她也是城中居民。
不知何处一阵微风拂过,风力小到不能为夏日送爽,不能为三九增寒,可就是这几乎可以不计的微风却将莲儿面纱吹落,莲儿蹲身拾起面纱准备再戴上的时候却听到旁边居民先是惊叹,后世大声喊叫,“堡主……堡主,是堡主出关啦。”
兴奋好似会传染,一带十,十传百,所有在场的居民个个欢喜鹊跃,闻讯赶来的居民先是惊讶后是痛哭流涕,真不知是何等堡主会得治下人民如此爱待。
“你们认错人了,我哪里是什么堡主。”莲儿连连否认,仍止不住居民的欢呼,前厅议事的冰殇以及官员皆被惊动,听得真切看得明白,除冰殇一人以外,全都信以为真,纷纷加入欢呼的队伍中,甚至已经忘记了冰殇的存在,硬是簇拥着莲儿走入前厅正中,其中一位官员指着厅中的冰雕雪像道:“看,还要辩解吗?”莲儿不用细细端详,便可辨认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正是她自己,不止是长相,连身材穿着打扮气质都完全相同。
“怎么会这样?”莲儿疑惑,四下在人群中搜寻目标,当然是找我。
居民似乎过度狂喜,人群中有声喊道:“堡主从未离开过我们,一直关心着我们。”“堡主终于回来了,再也不必过受气的日子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那些憋闷在心头久久不能释怀的郁结,对美好生活的盼望都在欢喜的气氛中一一喊出。
冰殇上前道:“堡主,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表里不一的神色此时终于显露在他的脸上。
“主事,怎么连你也这样认为。”
冰殇完全不顺莲儿思路走,只回道:“堡主既然回来了,自当领导大家重现往昔冰雪堡光辉。”
莲儿微皱眉头问道:“主事,可曾见过小女兄长?”
“怎么了?尊兄未与堡主在一处吗?看冰殇较差的演技可以判断他平时还是一个蛮真诚的人。
“主事莫再戏言,我可不是什么堡主。”莲儿有些气恼,语气加重,并推开人群,准备回驿馆寻我,虽然对这里的感觉既熟悉又奇妙,可是被这么一闹,也闹得心绪全乱,寻出的丝丝感觉也随之溃散。
“莲儿莫慌,我在这儿呢。”居民见堡主要走,自然是主动让路,无人敢拦,似乎此刻莲儿要杀光这些居民,他们也会洗干净脖子跪地待砍。
站在散开的人群外围很是显眼,莲儿一眼便锁定了我的位置,急奔上前抱着我的手臂躲在一旁,“哥哥,这些人疯了吗?”
“她们没疯,莲儿确实和堡主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准你真是我前世的霜雪妹妹。”
“哥哥莫要说笑,怎么可能呢?”
“细想一下自从进入冰雪世界后你的变化。”莲儿这时才开始回忆自己与平时的不同,越想越觉得后背有些凉。
“难道……”
“是否如此一会儿便可知晓。”此刻城内居民雅雀无声,静得出奇,脸色最难看的当然是冰殇,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加固过的冰封居然会被化解。
“阁下好修为。”
“冰殇,不必再客套,把实情说出来吧。”
“实情?什么实情?是堡主回来了吗?”
“别演了,太假,骗得了旁人,如何骗得过我,虽然后堂加了锁还有封印,可是里面并没有任何生气。”话音虽然不高,可在寂静的冰城中,这声音却显得格外清晰,所有居民只是静听,无一人私议,无杂音,所有的眼神都停留在我、莲儿、冰殇三人身上,像是在等待着最终的真相。
“堡主现已出关,自然没有生气。”冰殇仍努力试图遮掩什么未知部分。
“哦,那堡主出关,是不是后堂锁该解开呢?”话音刚落,一位官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奔赴后堂查证,回来后大喊道:“锁仍在,关未开。”即便如此城内居民也无一人私议,只是把略带怒气的目光投射在冰殇身上。
其中一位长者上前补全了我未知的部分,“阁下不知,冰殇是堡主的得力助手,外主军内主政一切都是与他商量的,大概两百年前冰殇突然宣布堡主闭关,理由是为众研习延寿长生之术,大家自是高兴,也都欣然接受,但失去了城主护持的城池在雪国中逐渐受到它国排挤,虽不失地,生活却是十分艰辛,这位小姑娘与堡主完全相同,大家自然以为是堡主出关,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老者说完转身看着冰殇道:“主事大人,您秉公处事,无私为民,我们很爱戴您,即便堡主永不再回,我等也自当奉你为新主,但此刻若不解民众疑惑,怕是不行……”老人的话很有分量,煽动情绪的力道也恰到好处。
“此女若不是堡主,那堡主定然仍在闭关,若强行解锁入关,一旦惊扰,于修行不利。”冰殇极力辩解却再也不能取信于众。
“若是如此,我等只能绕过主事大人,自行解锁入关一探究竟。”
“你们……”
“冰殇,霜雪乃是我前世义妹,若再不道明真相,勿怪手下无情,再战可绝不是昨夜那般轻巧。”
“怕你不成?”冰殇也许是被逼得有些急躁,又不好对居民发怒动手,听我这边挑衅的语气,自然是撒气泄火的好办法,冰剑入手一招便掀起百根冰川飞击。
冰雪世界无火,众人也无一见过火是何等样子,当他们看到冰川射入我掌前火墙融化时个个惊讶,看到冰川化水后更是惊讶,竟有人打破沉默,“难道这就是水吗?”
冰殇见一招不中,再挑二剑,地面无序地乱穿冰针升空,飞起半空带动一阵火浪,尽化冰针,完全出乎冰殇的意料,此城中尚无一人可接他两招,城内兵将也急切盼望着看到他出第三招。
冰殇踏空飞身,双手握剑,过头劈落,天空中似有雨云闪过,少时无数冰雹砸落,当然是有序有方向有目标的,手心真火熊熊一条火蛇击中空中雨云,似有一声水化汽的声响传出后,冰雹尽消。
接着是第四招已是冰殇武力极限,冰剑一分为二分立两侧,口念诀咒,混沌灵水悬于胸前,‘疾’只见一水成猛虎奔扑而至,众人见我并不闪避,以为此招必胜,哪知却听到一声猛虎低吼后,我的手心多了一颗水滴,“主人法宝若非危机,岂可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