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仙子,何事禀报?”
“启禀玉帝,可否容小仙与灵火说上几句话。”玉帝深知她与我有旧,并不知至何程度,以为只当是临别之言未作多想,暂按雷霆,以待击锣。
“好吧,准你便是。”
“多谢玉帝隆恩。”
素娥赶忙回身把躺在地上的我抚在她怀里,静静地看着我,传音道:“怨灵,我已知你并非臭男人,此刻若你肯降,仍可保你存留,若不然今朝必死。”
“哼,还不是心疼你的臭男人,要我降,做梦,死也要拉着他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你……”素娥此来早有准备,明是劝降实是松懈怨灵防范之心。玉帝与殿中人知是传音未做多想,却不敢马虎,时刻紧盯怨灵,怕他再行诡计。
“恨也没用,怨也没用,看着你亲爱的臭男人死是不是很爽呢?”怨灵这种把自身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作为让他成就感不止一次的爆棚,更是特别喜欢看到自己亲手摧花屠杀,让他心底的兴奋度无限满足。
“既如此,让我最后亲你一下吧。”怨灵防备心还是有的,虽然美色在前,本无拒绝理由,却仍要谨慎再谨慎,现在至少被锣震死还有可能再入轮回,若是招了什么别的道,那会是什么下场就难说了,紧皱眉头问道:“你想干嘛?”
“既知我非为你而来,而是为他而来,当知我心意,劝降不成,必殒性命,看在夫妻一场的情份上,让我再感受下他的温存不行吗?毕竟是你占了他的身体。”
“哦……原来如此,好吧,满足你。”怨灵并不知道,这是素娥准备好的圈套,为了占点小便宜豪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哪知素娥根本没碰到他的嘴,只是停在旁边,一颗金光闪闪圆润珠子便进入了他的腹内。
“你吐了什么进我的嘴里?”怨灵发怒还想着伸手去抠,可那珠子入口即化融入了金丹之内,素娥起身远离怨灵眼神示意玉帝静观其变。
我整个身子自动浮起,意识渐醒,感觉无限光明充满整个身体,彩霞无限,精光无垠,怨灵却似老鼠见猫一样的恐惧、害怕,龟缩得越来越小,最后撂下一句,“我不会死心的,一定会再回来。”
此时我已完全苏醒,心底邪怨恶灵已消散无形,原来那些怨不过是心底碎念,不过是一念执着,放下它不过是一件旧的衣服,破了它不过是一场空,一场虚幻,心中杂染就好比室内垃圾,常清理才使其整洁无垢,连我都是空是幻是虚,何况以我为基所衍生之物,我相即空,万相俱空,何来邪怨恶灵?
真是:
心头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
心中若无牵挂事,便是了凡入圣时。
心底若见心头空,自可舍相达尊圣。
“怨灵,你以我身躯造下种种恶行,毁我名声,以为今日还走得成吗?”
“笑话,我就在你心中匿藏,何须外逃?”
“心?心在何处?”
“心在身体里,你猪头吗?”
“那身体又在何处?”
“身体不就在你眼下,在这儿吗?”
“眼下有何物?这儿又是哪儿?”
“眼下是你的身体,这儿是凌宵宝殿。”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音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一段经文过后,怨灵闪出实体,现形在凌宵宝殿内。
“这……这是为什么?”
“诸法空相,心无,身无,意识无,无处如何藏?”看着怨灵虽然与我长相相同,一切无二,却那样猥琐、狡诈、阴暗、邪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连他身上的汗毛微微的颤抖都展露出他邪秽的本能天性。
“你我法力无二,既已脱离,你能奈我何?”
“可笑至这般时分还如此认为,可笑你在我体内感召智慧圣光竟无半分悔改。”
“少说空话,留得住我再说。”怨灵驾云欲逃,却像是被胶牢牢粘在地上,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这是为什么?”
“有形法力你我却实相同,而无形修为,你却是毫无半点。今你造此恶业,本君当毁你法力,断你仙根,打入阿鼻大地狱,受尽极苦,直至你知悔生忏方有转机。”说罢身体散出无限万丈毫相光,照遍诸天,殿外受伤天兵天将受此光照后伤痛当即痊愈,天界祥和受战火摧残已失祥瑞气息,得此光照祥瑞再现,只叹怨灵受此等祥光瑞蔼仍无悔改,双腿不断发力极力挣脱,“确无可救,去吧。”
阿鼻地狱现在怨灵眼前,铁围城墙,狱中有床遍满万里,狱中罪人卧床受刑,万死万生,求一念间暂停都不可能,怨灵落下后,铁铐锁双腕,脚镣扣双脚,腰锁缚其腰,脖套缠其颈,四叉分叉双手双脚,飞刀削肉,巨火烧身,寒冰刺骨,腐毒生脓,惨状骇人,不忍直视。
“臭男人,为何如此?”素娥传音问道。
“一切皆是怨灵心念所招,意生贪嗔痴,身行杀盗淫,口下再造业,诸恶使受刑。”
“好惨啊……”虽然知道不是我,但是看着和我相同相貌的人素娥免不得升起怜悯。
素娥是自己人当然不急这一时,而眼前这烂摊子非为我意,却因我而起,要尽快收拾,不然众怒难消,“陛下,外臣有罪,请您秉公处理。”
“灵火,此番罪孽虽非你所为,却因你管教自己不利而起,死罪可免,活罪难脱。”
“陛下,并非灵火束已不严,实是有心人有意挑唆施法所致。”素娥见我要受罪赶忙上前抢答。
“仙子此言可有凭证。”
“请陛下明鉴,这是巫族邪灵蛊毒,中此蛊毒者体内邪怨会自组成形,占领身体大穴诸窍,最终完全霸占宿主身体,为所欲为,此蛊毒多有状态设定,灵火所中者即是祸乱天庭而后投身巫族麾下为其效命。”玉帝命人接过素娥掌中小瓶去无字天书前查探此物是否属实。
“素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部分,素娥居然知道,当然要传音询问。
“不急,此间事了,再详细说与你知。”
很快素娥所言得以证实完全属实,不止玉帝震怒,神将天兵震怒,连我也气得火冒三丈,屡次三番受巫族摆弄,险成傀儡棋子,你死我亡的仇是无法解开了。
“既是如此,若朕再治你的罪,似乎不通情理了。”
“陛下,外臣不御法力抵抗,甘领三千天雷轰顶之责。”
“臭男人,你有病啊?”素娥当然不解我的意思,赶快传音喝止。
“素娥,不管怎样,战伤可平,心伤难复,此番大战结下的仇若不惩戒,如何息平众怒呢。”
“好,灵火知罪请罚,心意诚恳,准奏。”
“二哥,三太子多有得罪。”分别施礼后又对外喊道:“皆因我失觉少察至令被有心者利用,险酿大祸,多有得罪,还望诸位海函。”
“二哥,你的诸天庆云。陛下,您的盘古幡。”
二郎神没说什么直接收下,玉帝倒是很大方,“既被你夺,索性送你便是。”
“外臣德行不够,何以拥此等法宝。”
“莫要谦虚,送便收下。”
“如此,外臣谢陛下隆恩馈赠。”其实这一页本可以翻过,不还他们也不会要的,只是已悟至明心见性,法力已入圣境巅峰,若有伤我之力存在,怕这法宝也难以抵挡。
“报……启奏陛下,南天门外来了数员猛将,率领十余万兵马杀至。”一名传讯兵奔至殿前急奏。
“可有旗帜?可通来处?”
“小将赶得及,未见旗帜,未得通报。”
“速速再探。”传讯兵得令离去,又一名传讯兵与他擦肩进入,“启奏陛下,外面来得军队所打旗帜是南极天界,经通报将官是童图、南汐、紫柒、师烈四人,率麾下灭锐营、倪虹营及十万军马,寻界主灵火帝君而来。”
“灵火,你的治下未经调动,可以自行出兵吗?”
“回陛下,想是方才召唤玄兽过急,手下将官心急,便调集大军驰援,之所以寻至南天门必是顺沿路上战场残迹而来。”
“嗯,御下有术,方使士效力将效命,去安抚一番吧。”
果然没猜错,童图正带着玄兽游山呢,突然见他不翼而飞,便推测是我遇险境紧急召唤,寻了南汐占卦后证实了推测,急调全数军队赶至战场,到时见无一人便顺着云路追赶至南天门,虽然速度慢了些,但仍称得上反应敏捷。顺便把童图的师弟放出来,让他们叙叙旧,至于叙成什么样,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
斩妖台是斩妖的,我当然不能去那里受刑,要到专门的悔过间,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头确实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身旁围成圈站着同样裸着上身前后两块布遮挡重要部位的八位壮汉屡利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时,真心觉得不好意思,还有些恐惧……好在不运用法力抵抗,仍有护体神光无形自护,三千天雷威力虽大却无所伤,一场灾厄总算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