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你?为何?”花舞再见陆风时当年的怨恨早已消弥无影,可是此时眼前这位陆风和当年的他却已是阴阳两隔,前尘种种。
陆风与我身前的差官打扮无二,同样身旁有左右副手,身后跟着百名阴兵手持勾魂镰,“师妹,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师兄,你怎么会成为阴差?”花舞此刻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哽咽处矣然失语,还是花月发问。
“这……”
“你问他啊?陆差官生前是个修行人,也曾斩得妖邪为民除害,积有阳功阴德,死后又不愿转世,阎君便封了他个差官,让他为阴司效力。”身前这位差官见陆风好像有些尴尬,替他解释道。
“胡说,我师兄是修行人,习得延年驻寿养生之法,怎么会死?”
“这位姑娘说得是,那延年驻寿养生法首要弃欲,至少是要寡欲,不可为欲所牵所绊,陆差官可是绊得牢,牵得紧,陷得深啊,如此下去郁结胸心神识,岂有不死之理?”花月和我身前阴差成了花舞,陆风的代言人。
“怎么会这样,师兄,他说得可是真的?”
“小姑娘,本差为何要骗你。”
“讨厌,人家又没问你。”
“刘差官,多谢助言,为小弟解答难言之处,前方尚有好多魂魄逃蹿,还是赶快去协助吧,待此处事了,小弟自会登门道谢。”阴差很识趣,也能理解陆风的心情,话都说到这份儿了,不走也得走,“好的,兄弟你在这续旧,所剩魂魄也不多了,不必担忧,若有上官询问,自有我为你挡驾,安心便是。”说完就走,很快很急。
“师妹,当日面壁期满,我便向掌门师叔请求出来寻你,可是寻遍五湖踏遍四海,寻了三山五岳,访了人世沧桑,五十余载竟全无点消息,也是我修行功夫不行,一口滞气郁积于胸,便暴毙了命下了阴曹地府,接下的事方才那位刘差官已经说过。”花舞当年虽有些怨恨,但却未影响到对陆风的情感,更见他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又如何能不动心不牵肠,“师兄……”花舞洒着泪花奔扑进了陆风的怀里。
陆风的左副手满脸羡慕啧啧道:“陆大哥艳福不浅啊。”随后便带着所有阴差离去。
“那个……花舞,师父去前面等你啊。”
“啊……干嘛呀,先生。”花月这个不开眼的,还想在那多看几眼,大灯泡让她当的也没谁了。她是三步一望,五步一停,十步一歇,我也不好硬拉她,便随她去了。
……
陆风花舞自是叙旧诉情,不必多提。
“帝君唤我澜儿便可,不必如此客套。”也许是紫柒师父,冰美人,那位大姐,这些称呼太俗。
“那好,澜儿姑娘,我尚有些事不明,还请指点。”
“都说了澜儿就好,为何又加上个姑娘。”真不知道她是天生就这般柔,这般娇,这般艳,亦或是故意的,每一句话都有酥骨软筋的功效,又配上了相得益彰的肢体表情,年轻的容颜,细腻嫩滑的皮肤,雪白的肤色,由不得你不去多想……冰里的一幕时不时的非自主浮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正眼看她。
“如此,冒昧了,不知澜儿可否为我一解疑惑呢?”
“你瞧你,真是的,都说了问就是了,干嘛又这么客套。”
好吧,就当她是多年老友了,“紫柒那么舍不得你,并且向你暗示随她一同回南界,为何还要留在人间?”
“没了?”
“差不多吧。”澜儿貌似和我很熟,知道我要借着这个题一点一点询问,我是不好意思直接问她在妖界发生什么了,却被她猜穿了想法。
“好吧,不想去。”
“没了?”这个答案太意外。
“差不多吧。”她居然学我……未及反应,澜儿掩嘴娇笑,“好啦,不逗你了,想必你已知晓我是修元阴的,我师兄自然是修元阳的,这两种奇功虽妙,却有一致命弱点,不可泄阳泄阴,一旦有违将尽毁所修,所以在传授玄苍,紫柒课业的时候只是教他们些修习之术,武技一类,并未传授此术,我与师兄师承浑元阴阳老祖门下,师父也因此功缺失才将其一分为二希望有所化解,不料师父被鬼巫所伤不知去向,师兄曾推算到他被困在九幽之地,那时我兄妹并无能力相救,师兄潜心研究了九重幻相,又将自身元阳真灵炼化成丹,他与百头蛟交好加之与巫族有仇便用此阵助了妖族一臂,后得知我兄妹弱点起加害之心,师兄中毒耗尽最后力气重创百头蛟但却不能取其命,为保我无余便用命幻出冰阵,只差一秒我便可脱离,却被困冰中。师兄大仇已报算了我一心事,自然开心一番,不随紫柒去南界实因欲救师父出九幽,再者也想去阴曹一趟,若玄苍未转世也可拉他回来修行,以免堕落沉沦,最后便是师兄的元阳丹被他徒弟玄明偷走,要寻他清理门户,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满意,很详细,尊师是?”
“哦,这里要解释一下,家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虽然资历很久远,但是混沌时无名,开天地时寂寂,上古洪荒亦是安守本分,所以呢,不知道很正常。”还带这样形容自己师父的,真是谦虚至极。
“至于那鬼巫,属巫族一脉,巫族中有三巫,鬼,妖,灵,他们三个法力高强,灵力通达,若非师兄遭袭身亡,怕此刻仍陷在幻雷阵中。”
“幻阵,澜儿可会布置。”
“这种自损道行的玩意儿,我才懒得学呢。”难怪那百头蛟用一次就好像累得不行,原来这是要耗自身金丹的。
“澜儿何时起身?”
“怎么?你不陪我一起吗?”我有说过要陪她一起吗?怎么这么说,还配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这……我与澜儿怕不同路,更不顺路,如何一起。”
“哦……那好办,你拐个弯,或者换个方向,就可以达到既同路又顺路的功效了。”她好有头脑,思维敏捷,正拿她没辙,不知如何答复呢,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像为了欢迎我们似的,特别热闹,轰隆隆的巨响,山崩地裂,数不清的发光球体向四方奔逃,“听……”
“像是那边有人打斗。”
“澜儿且待,我去察看一番。”这种距离闪身移形瞬间便可到达,过程中还传话给花月,‘去寻花舞别掉队。’
意外的是停下的时候,澜儿居然停在了旁边,大喘粗气,玉手指着我的头,比比划划,“你……你,你,你,跑那么快是为了甩开我吗?”看来她就是个刁蛮个性,习惯一下就好了,速度倒是可以,能跟上算是不容易了。
“手下留情。”亏得我来得快,眼前横尸遍野,全是魔兵,破锋被打成重伤待死,那位海莲僧人——空明,手中锡杖正落在莲实额头,只差一寸便可取了她的命。
“旭?为何在此?”又是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为啥在这儿。
“大师,久违了。”
“恰巧小僧处理完这些魔孽,也想去寻你,及时……”
“旭,救我……”莲实被打成重伤,哭着喊道。
“为何不在魔界好生呆着,来人间做甚。”
“小妹与破锋也是奉命前来,实出无奈。”
“那好吧,我也救不了你,大师动手吧。”
“不要,小妹说便是。”威刑对逼供的效用还是很明显的。
空明收回锡杖后,莲实才安了心神,“魔界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魔王命我与破锋率兵来人间解救镇魔塔中的诸位魔君。”
“魔界不是已经归附天庭,永世称臣,为何又要招兵买马,再掀战火。”
“小妹无权得知其中原因,只是魔王手中棋子,任由摆布罢了。”
“绿萝呢?她不管吗?”如此一问倒是让一旁的破锋很伤心,“姐姐受魔王挟迫,已嫁去巫族。”
“群魔不是一直被镇在魔界吗?人间又怎么会有什么魔君?”
“你以为魔只在魔界?魔界之魔不过是借魔字之威,冠己族群名称罢了,真正的魔,存于虚,介于实,藏于界,长在心。”空明略做停顿,看了眼已经炸成铁片的镇魔铁塔,“此一百零八魔君,乃是乱世之物,若使其逃离,不止人间,三界又将被其扰乱,可见魔界魔王居心叵测。”空明发起威也很吓人,随便震了震手中锡杖,便吓得莲实和破锋连连后退,而且是坐在地上用手那种后撤。“好在小僧近十年来以佛法化其魔性,减其戾气,魔君实形矣然消亡,但魂神尚在,今遭出世,不知投身何方又将给人间带来怎样的动荡,此番杀劫皆因你二魔而起,小僧如何饶得尔等。”
我的面子是真大,换作别人拦,估计也一样被空明斩了,“大师息怒,此二魔与我有故交,今日就暂且饶过一次,若再敢胡为生祸,无须您动手,自会亲取其性命。”
“哼……”大师长哼一声,锡杖落地,余力都产生了一个小爆点。
“还不快走。”边做手势,边比划,让莲实和破锋快逃。
“兄长大恩,小妹莫耻难忘,日后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