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烛台?”陆晨问了一句。
事实上,他也没有说错,在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在石室内放着一张长宽高皆为一米的木桌,后面被岩石封死或者压根就没有开采过。而在桌子正中央,则放着一座烛台,上面积着厚厚一层白灰,不知道放置了多少年。
当然,如果这个通道内不是有这么多红色晶石,那也许这莫名出现的烛台还会带来一些诡异的气氛,但是现在嘛。这东西算个屁!
最关键的是,出去的路呢?
老家伙至少是个机关的行家,按他来盗墓前所说,他虽然在以前没有干过这么个行当,但是在周军中,他是负责设计机关的,而且都是战场上杀人的机关。别的不敢说,要真是有什么机关陷阱,老家伙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一眼就看出来。
顺便提一句,老家伙是个逃兵,周人军纪严格,如果真被发现了,不免是以军令处置,因此老家伙才和他们这些流民混在一起,为的就是掩人耳目。
但是,自从他到这里之后,他这个机关大师仿佛遇到了天生克星,从遇到血尸开始,他们遇到的种种奇怪事情好像是接二连三,让人摸不着头脑。老家伙已经对刚才黑暗里能视物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在石室里搜索了半天,脸色抽了抽,说:“如果你们还相信老家伙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咱们肯定是被那个叫虎子的小崽子给骗啦。”
他指了指桌上的烛台,说:“看上面刻着的花纹,这应该是命灯。商朝之前就已经有这种玩意儿了,不稀奇。不过以前听说如果命灯被巫师做出来,是真的能像名字一样留住别人的魂魄,但是不知道怎么这手艺失传了,现在最多也就是你们商朝的人用用,当个摆设。说到底,和我们出去一点关系都没。”
手艺失传,你还真能说。你当是街头卖艺的?陆晨内心捣鼓了一句。他发现就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找茬,想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他没有被困在这里一样,他看向一旁,突然发现余阳眉头紧锁,便用手肘捅了一下他,问他在干什么。
余阳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机关触动了其他两个出口的巨石。虎子说不要触碰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陆晨哑然,骂道:“你在想什么,难不成我们被困在这里不够,你还想着我们触动机关,死于……的那个非命?等等,机关!”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问题关键的所在。
是了,如果这埔道中真的没有什么机关陷阱,那其他两个埔道中堵住入口的巨大石头又是哪里来的?因为是由内而外给堵死,因此直接排除村民们所为的因素。或许可以凭借这点找到出去的线索。
老家伙明白的比他更快,余阳还没有说完他就醒悟,立即从地爬起,出了石室,往外面走。陆晨也想跟过去看看,肩头一紧被扯住,被余阳来了回来,余阳说:“你过去也是多余,如果老家伙找不到线索我们也没有办法。你的剑能借我一下。”
陆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黑剑给了余阳,问:“你要它干什么?”
余阳笑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走出石室,侧身在一边的石壁前站定,忽然一剑往下砍去,只听见清脆的碎裂声,一块血晶被切掉了下来。
陆晨惊道:“老家伙不是说过不要先动这些石头,万一引出什么东西来怎么办。”
余阳俯下身,用手拿起那血晶,用手称了称塞入怀里。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同伴的问题,而是盯着陆晨的眼睛说了一句:“你要不要也来一块。”
陆晨与余阳两眼相对,只觉得那一双秀气的眼眸竟是冷如寒冰。他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余阳的眼睛,说:“你是故意引开老家伙的,对不对?”
“也许吧。对于他,我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余阳用一贯平静的声音说,他再次挥剑,斩下一块血晶,将血晶从地上捡起递给陆晨。
“还有我的剑。”陆晨毫不客气地说。余阳笑了笑,把那黑剑扔在地上,大踏步返回石室。
陆晨拾起黑剑,攥了攥,犹豫了稍许时间,还是跟着余阳回到了石室。
“我对这里有一些熟悉,好像曾经来过这里。但是记忆却像是镜花水月一般无法接触。”余阳说,在那间不足五石室里来回渡步,站定在一处角落,“有很多事情,我无法说清,但是身体或者说是直觉却能准确地为我指出方向。”
“比如在那古墓里,我能感受到黑暗里血尸什么时候到来,才能在黑雾中将你救下。在最危险的时候,我下意识触摸了那棺里的魔血。又比如昨晚,你们都被那花粉迷住,我却能提前用布捂住鼻口,我守在门口,不让荒兽进来。用你的剑杀了四只荒兽把他们埋在后院,然后留下一只,在早晨假装放在老家伙的旁边,让他抓住。当然就结果来说,挺糟糕的。不过却让我们发现了这里。”
陆晨沉默了少顷,说:“你有病,要去看大夫。”
“也许吧,不过,这就不是什么有病能够解释的了。”余阳一边说举起手,沿着墙角的折缝细手指从上端划下,在某一点,停住。然后画了一个圈。
“找到了。”余阳延着角落连续敲击三下。轰然一声,整个石室都震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