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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020.美丽公主的传说

故事发生在大约600年前。

在某个到今天已经没有人记得名字的国家里,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作为富裕的贵族家庭的独生女出生的她,有着国内无人不知的绝世美貌,甚至发展到每家每户都挂着她的肖像画的地步。

柔顺光滑的金发和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眼睛一颗是铜色,一颗是银色。鲜红的嘴唇,纤细的脖子,晶莹通透的肌肤,白玉般的手指。婀娜的纤腰位于高位,和长长的双足构成了有着曼妙曲线的身姿。

不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被她的美丽所征服了。

皇帝将‘美丽公主’当作封号赐予了她,音乐家为她演奏着动人的小提琴曲,诗人将她的美丽写成了诗句,高声吟诵着,艺术家为她雕塑了一百尊雕像……每天每夜,她的城堡前都堆起了一座座礼物砌成的小山。

但是,公主从未感受到快乐。

“谁也不曾真正的注视过我,谁也不曾想要了解我的内心。他们在乎的,只是我处于偶然的与生俱来的美丽,我可不是外表的奴隶。”

美丽公主不希望所有人全都只关注她的外表,不论她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收获了成功还是遭遇了失败。

魔女婆婆听到了美丽公主的述说,并决定实现公主的心愿。

她向美丽公主献上了祝福,从那一刻起,美丽公主的美貌变成了任何人都看不见的透明色,而她的心,则变成了周围的人都能看见的状态。

换而言之,美丽公主的外表不再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一直被掩盖住的人格和气质变成了肉眼可以看到的存在。

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美丽公主的父亲为自己一直没能看到女儿内心的美丽而感到羞愧,从阳台跳下,自杀身亡;美丽公主的母亲为自己生下拥有如此高洁心灵的女儿感到骄傲,就好像觉得光是这样就完成了自己作为人类的所有使命,安详地离世了。

音乐家觉得难以用乐曲表达公主的温柔,就把自己最重要的、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切了下来,也就是他的双手,然后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公主;诗人同样将自己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的舌头切了下来,送给了公主;而艺术家则是送上了自己用来分辨美丑的双眼挖出,奉献给了公主。

国民把自己挂在家中的画像扔进了火炉,他们懊恼着,自己为什么把这么没有意义的东西收藏至今呢?于是,他们纷纷将自己的、孩子的、孙子的性命献给了公主。尽管他们有些不情愿,因为他们认为这样的东西,根本就配不上公主的美丽心灵。

公主的事迹很快传遍了邻国,越来越多的人光是听到公主的名字,心灵就像是受到了洗涤,他们纷纷赶往公主所在的国家。

很快,城堡前堆积起了一座远远超过了城堡的‘礼物’小山。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公主感到无比的绝望,心如死灰的她甚至想要一同死去。

就在她失声痛哭的时候,眼中的泪水滴落在了魔女的脑袋上——在向公主献上祝福后,魔女立刻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装满了知识的脑袋奉献给了公主。

“去旅行吧,公主。”

魔女的脑袋说话了,这是仅仅依靠公主的泪水就创造出来的奇迹。

“不要和任何人接触,不要再任何地方定居。终有一天,你也能找到你能够拯救的生命。”

在说完这一句话后,魔女彻底地死去。

自杀只是种逃避,就算只能拯救一人,也是对所有奉献了生命的人有所交待,有着高洁心灵的美丽公主背负着数十万、数百万人的性命,踏上了寻找她所能够拯救的生命的流浪之旅。

她虽然小心翼翼,但始终还是难以躲掉所有的人类。只要有一人目睹了她的存在,就会导致整个国家的人朝着她蜂拥而至,数个国家在她旅途上的国家也因此而灭亡。

‘行走着的人形瘟疫’,某个因为美丽公主而饿死的吸血鬼这么称呼她。

伟大的迪斯托比亚·维托索·苏伊赛德领主,决死必死万死之吸血鬼,只会吃被亲手杀死的东西的吸血鬼。换而言之,只要是被苏伊赛德领主亲手杀死,不论是什么存在都会被吃进肚子里,苏伊赛德领主也因此死过好几次,但都在不久后再次复活。

但是那一次,因为整个王国的人都将生命献给了美丽公主。于是,伟大的迪斯托比亚·维托索·苏伊赛德领主就这么的……饿死了。

当苏伊赛德领主复活之后看到美丽公主的那一刹那,便意识到这是世上最顶尖的美味。

但是,只要苏伊赛德领主心中出现了想要伤害公主的想法,就会因为愧疚而杀死并吃掉自己。

第一次,苏伊赛德领主把自己击得粉碎。

第二次,苏伊赛德领主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第三次,苏伊赛德领主撕裂了自己的酮体。

第四次,苏伊赛德领主拧断了自己的脖子。

苏伊赛德领主意识到,这样是无法吃掉公主。

于是,苏伊赛德领主无视了身为管家的眷属的反对,将公主带回了城堡,决定想方设法地对公主进行‘烹饪’,而公主也乐于暂时和一名会不断复活的吸血鬼生活一段时间。

看到巨大的由尸体堆砌而成的城堡,公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你、你就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城堡里吗?”

美丽公主居然在为自己是否孤独而感到担忧?

苏伊赛德领主感到难以理解。

苏伊赛德领主缓慢地培养着公主,教导着公主在保持着内心的美丽的同时,假装变得丑陋——吃饭的时候用手粗鲁地抓着食物,说话的时候用‘吾’来自称,站立的时候双手抱臂,用着高傲的表情俯视着他人,笑的时候要如同练习颤音一般大笑……

但公主的心灵依旧美丽,因为若是心灵变得丑陋的话,那和自杀没有任何的区别,公主的心灵也不可能变得丑陋。这些方式,只不过是试图公主心灵的外边包上一层丑陋锡纸,就像是‘纸包烤’一样,味道也只会更加鲜美。

但是,苏伊赛德领主还是低估了美丽公主的美丽。

逐渐地,苏伊赛德领主无视了管家的劝阻,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培养公主上,就连进食都被抛在了一边,也因此饿死了无数次。

直到,苏伊赛德领主唯一的眷属,也是百年来一直陪伴在身边的管家,用性命献上了最后的谏言——他试图袭击住在城堡内的公主,结果却将自己撕成了肉沫。

苏伊赛德领主这才惊醒过来——若是再不进食的话,下次饿死的时候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他和你一样,都会复活对吧?”

公主战战栗栗地问道。

“……他不会。”

“怎么会…这样……”

公主满脸愕然,她本以为,自己只要按照苏伊赛德领主所说的做,就能够不去杀死任何人。

“那你呢,你也会,真的死去吗?”

“没错,我也不可能无限地复活。”

“……我马上就离开。”公主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不用感到愧疚,导致他死亡的并不是你,而是本大爷我。如果你还是想走的话,请安静地站在一旁,不要踩在本大爷的食物上。”

由于整个房间都是苏伊赛德领主的管家的碎肉,公主完全不能动弹。

能够踩他的,就只有本大爷我——苏伊赛德领主一边将手伸向了碎肉,一边说道。

被亲手杀死的东西,一定要吃掉,这就是苏伊赛德领主的原则。

公主静静地注视着苏伊赛德领主咽下最后一块肉,喝掉最后一滴血,眼中没有任何的厌恶和轻蔑,反而蕴含着更加深刻和真挚的情感。

“因为你把他吃掉,这个被我杀死的人就不再是毫无意义的死去了呢。”

“本大爷不是说了吗?杀死他的不是你,而是本大爷我。因为是本大爷杀死的,所以本大爷必须吃掉他。”

“……不,我不打算介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感到羡慕而已。我羡慕你可以这样子消化和自己亲近的人的死亡。相比较而言,我究竟累积了多少……积累了多少无意义的罪孽与死亡呢?”

苏伊赛德领主已经习惯了公主的语出惊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信赖的事情吧?不过算了,你已经可以走了。”

“……苏伊赛德领主,请将我变成吸血鬼吧。”

公主一本正经地请求道。

“现在的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向我献出生命,说不定根本没有那样的方法。于是我决定,起码要最低限度的接受他们献给我的生命。我想接受他们,如果向我献上生命是他们用来表示爱意的方法,那么,我就以吃掉他们作为回应。”

“但是,本大爷做不到啊,本大爷无法伤害你。”

“不,只要你抱着帮助我而不是伤害我的想法,就可以做到了。”

在那天之后,美丽公主的传说忽然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被苏伊赛德领主取名为‘姬丝秀忒·雅赛萝拉奥莉昂·刃下心’(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有着一双继承自苏伊赛德领主的金色双眸的吸血鬼,致力于成为像苏伊赛德领主那般的吸血鬼的故事。

Kiss-shot,如同轻吻般吃掉。

直到六百年后,她才遇到了能够被她拯救的人。

——————————————————————————————————

PS1:这章讲的是西尾的坑钱续作,《业物语》中篇幅将近一半的章节——‘雅赛萝拉请多吃点’的剧情,也是刃下心起源的故事。

PS2:其实业物语我看完后觉得挺爽的,许多之前不合理的地方也有了解释。但是,封面的短发小忍呢?原来只是封面党吗?

PS:又出了一本《抚物语》呢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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