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紫馨开始了修炼计划。
第一是要提升法力。
法力的大小是由信众的多少和信奉力来决定的。村里的村民都是信众,一般没有出生、死亡的话,信众的人数是没有变化的。而唯一可变的是信奉力,信奉力的大小是由村民的内心来决定的。村民越相信神明的存在,信奉力越高。为了提升自己辖区的村民对自己这个土地神的信奉力,不想用威慑的办法令村民信服自己的紫馨,决定要以实现村民们的愿望来令大家信服自己。
要怎样才能实现村民的愿望呢?紫馨看着祈愿记录册上记载着的村民祈愿记录,抓耳挠腮地苦想。紫馨自身没有法力,月玉和希白的法力都不低,法术也用的好,可是却不能由他们施法来实现村民的祈愿。月玉和希白,一个作为神侍,一个作为驭兽,法术只能用于为紫馨服务,不能插手实现祈愿的事。
翻开祈愿记录册,紫馨决定从上面第一条祈愿开始实行。祈愿记录册是土地神上任的基本办公配备用品之一,它会自动记录村民向土地神祈求的愿望。
唉!要是能用月玉的法术来实现愿望就好了。
紫馨放下浇水的水瓢,揉着酸软的肩膀想着。估计没哪个神仙有她当的那么辛苦。为了不暴露身份,紫馨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去村里干活。
村头王二祈求他家靠山的那两亩旱地能粮食丰收,这意味着要多浇水,可王二是个瘸子,挑水挑一担撒一半,河边到他家田地的路,一个来回得走上半天。就算他怎样起早贪黑地浇水都不够。为了实现他粮食丰收的愿望,紫馨只好每天晚上偷偷地帮他挑水浇灌。
李月饼家是要保佑他媳妇平安生产,添个孙子。这生男生女是控制不了的,但平安生产嘛……紫馨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少吃肉,多走动,母子安”贴在这家大门上。
因为有个已经生了宝宝的表姐,所以紫馨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点,听说表姐就是生之前太懒动弹,吃的又太营养丰富,导致婴儿太大生不出来,最后只好剖腹,而表姐原本是想自然生产的,说那样对宝宝好,闹得在产房里,表姐夫一个劲给疼得嗷嗷直吼的表姐做思想工作。
王麻子家是要保佑猪仔快长大。紫馨只好在山上挖了许多山芋,喂给那母猪。月玉说猪最爱吃这个山芋,吃了这个身体壮,奶水多,产健仔多。这听着怎么像央视7农业频道的猪饲料广告。从另一个角度看,猪仔有奶吃就会长的快。小猪长的好估计能卖个好价钱,这应该算是实现愿望了吧。
刘冬强家的愿望是让隔壁村的王小狗还钱。紫馨摘了个类似人形的葫芦瓜,在上面写着“欠钱不还,挨千刀。”放在王小狗的家门口,还把他家的柴刀“咔”地砍在葫芦瓜上半截。这招跟电视上拍得那些讨债的财务公司学的桥段,一般还应该配合墙上喷红漆,但这古代不知上哪儿找红油漆,就算了。
至于张二黑想住村尾的小花姑娘喜欢他,这不难。据月玉从小花家那只德高望重的产蛋能手,芦花鸡那儿打听来的消息,小花早就喜欢他了,只是他没发现。合该不叫二黑,叫二傻子就对了。
至于芦花鸡是怎么知道的,它说有一次,它好不容易下了一只特别大的蛋,正嘚瑟的咯咯叫,向主人报喜的时候,小花捡了鸡蛋,却不是放到房梁下吊着的蛋筐里,而是拿着蛋往家外走。芦花鸡好奇,就跟上了,发现小花把蛋放在二黑家的鸭窝里,原来二黑病了,他娘正想给他做点好的吃,补一补,走到鸭窝就看到小花放在那里的鸡蛋。
在这条不富裕的村里,一只蛋对农民来说是很奢侈的食物,都舍不得吃,留着来卖钱。小花就这么天天把芦花鸡最骄傲的鸡蛋偷偷的拿到二黑家的鸭窝里。害得芦花鸡背黑锅,那几天老被小花的娘抱怨它不下蛋,还起了要把它卖给地主老爷炖鸡汤的念头,可把芦花鸡惊掉一身鸡毛,幸好二黑的病很快就好了。
既然知道郎有情妹有意,就好办。紫馨在二黑家门栓上绑了一根很粗的红线,另一头绑在小花家门上。第二天村里看到红线的人都好奇地循着绳子两头找到两家说起了这奇怪的事。大家正好奇地围在二黑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红线哪儿来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人堆里传出。
“千里姻缘红线牵。”
这天,二黑脸红红地提着家里的鸭子上小花家去提亲了。
“主神,最近忙村里的事,咱俩都累坏了,那个臭希白从来不帮忙。”月玉不满地揉着发酸的大脚板说。
“你们做的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别想劳动大爷我。”希白嘴角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在榕树上躺着。
“今晚你这位大爷就能派上用场。”紫馨一边说,一边往晒干的猪笼草的捕虫兜里倒些红色的粉末。
“主神,你弄这个真的行?哈乞!哈乞!”月玉一边打喷嚏一边问。
“不知道行不行,我胡乱猜的。”紫馨说着扔了条手绢给月玉,让它把鼻子蒙上。
这晚,半夜的时候,一群星星点点,绿莹莹的亮光从山的另一边冒出,像萤火虫一样,迅速地向村子的农田靠近。
“希白!”紫馨从草丛里跳出来,挡在这群绿光前面。
“嗯,好久没大开杀戒了!”希白一舔嘴唇,头一甩,变回巨型白虎的原型,猛地扑上绿光。
看起来泛绿光的原来是野猪的眼睛,在夜里反射着月光。野猪来势汹汹,希白一只虎,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漏网之猪就冲着农田继续飞奔,绿油油的菜地、稻田,在它们眼里就是令它们发狂的美食。这群野猪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吃一通,靠近山边的王大壮家的地总遭殃。
眼看野猪逼近农田,紫馨赶紧扔出装满红色粉末的捕虫兜。晒干的猪笼草捕虫兜又轻又薄,撞到野猪身上纷纷破裂,红色粉末飞得到处都是。
“喔咿——喔咿——”野猪纷纷惨烈地叫了起来,并不断地后退,有的还受不了地把鼻子拱到泥土里。
“呜啰啰啰——”紫馨领着月玉,边叫,边拿着棍子驱赶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变得东倒西歪的野猪们。
那些红色的粉末是辣椒粉。紫馨在山上偶然发现,许多野生辣椒,刚开始是用来做菜做了一些辣椒粉当调料。这种辣椒又呛又辣,当地的村民从不吃这些红色的果子。
月玉和希白都不喜欢辣椒,令紫馨偶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动物记录片。在云南边境,为了驱散到农民地里偷吃农作物的野象,在不伤害它们的情况下,人们试着用敲锣打鼓、放鞭炮或对天开枪来驱散野象。但时间长了之后,野象便不在害怕人们发出的刺耳声响,最后人们用辣椒粉弹投射到野象群里,或是在野象群的上风口处。象的鼻子长,嗅觉非常敏锐,因此也导致了它们无法忍耐空气中的刺激。猪的嗅觉貌似也非常敏锐,法国人就用猪敏锐的嗅觉来寻找地下的松露菌。同理,也许能用辣椒粉驱赶野猪群。
野猪们来这条村打过那么多次牙祭,从没吃过这种苦头。
被辣椒粉辣得猪鼻子快着火,被人用棍棒抽得猪屁股阵阵的疼,再加上旁边还有一只野猪的天敌——吊睛白额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收割猪命。
“哼哼哼……”这次出师不利,以后再也不到这条村子来找吃的了。
野猪们哼哼着,摇头晃脑,颠着猪蹄子灰溜溜地离开了。
希白变回人形,高兴地蹲在地上,刚才还像钢鞭似的,抽得野猪满身鞭痕的尾巴,此刻柔软地左右摇摆着,打量一头因为惊吓过度,被吓死的野猪。
“嘿嘿,能加顿宵夜了。”希白说着,变回人形,随手扯了条野藤,把野猪四条腿捆好一甩,把猪像背包袱似的,挂在脖子后。
刚才对阵野猪时,希白并没咬死任何一只野猪,只是锋利的牙齿忍不住在野猪厚实的皮肉上划出许多口子,虽然令野猪们受伤,但那点伤势对皮糙肉厚的野猪来说很快就会好。
这么看来,希白虽然是只脾气暴躁,态度拽得不行的白虎精,但它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因为要抑制住虎吃猪的天性不容易。
后来当紫馨跟月玉这么讲时,月玉不屑地告诉她,没有主神的命令,神侍是不能随意攻击对手致死的。再说要连本性都压制不住,希白也不可能成精。
“真是这样吗?”紫馨心里纳闷地说,看着被自己的手镜反射的光点逗引得变回虎型,在一旁扑来扑去,像只猫咪一样玩的不亦乐乎的希白。
那只野猪是希白收拾的,紫馨料理鱼还行,但没宰过鸡,更别说猪了。希白倒是熟门熟路地把猪倒吊,把腿绑在树上,放了血,用法术变出火,把猪鬃烧干净,从手指尖端变出巨大弯曲的像把镰刀,闪着锋利的光芒的爪子,利落地手起爪落,几下就把猪分成几个部分,看得紫馨目瞪口呆。
“希白,你好厉害哦,看你都没用力,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划拉几刀,猪就被切好了。”紫馨佩服地说,好像以前语文课上讲到的庖丁解牛的故事,有种现场重现的感觉。
“那是,这家伙没成精之前不知吃了多少野猪,野猪身上多少根骨头都背得出来。”月玉调侃地说。
希白没理会月玉的调侃,翘着手,围着猪肉转了几圈,只见他眉头紧锁,好像在烦恼什么,终于一拍手:
“决定了,猪头肉腊起来,明天我找点好松枝回来熏一熏。猪颈肉、猪里脊,五花肉拿来烤着吃。猪前蹄拿来做成水晶硝肉。猪骨头,明天去挖几颗水萝卜回来炖汤,猪前肩胛肉剁碎混上溪边长的水芹做馅,包饺子。猪臀的半肥瘦肉用来做狮子头,这两条猪后腿,用盐腌起来风干。猪下水,挖个坑埋了肥肥地。”希白一口气说完,笑眯眯的样子,看来很满意自己的计划。“今晚就先吃烤肉。”希白说着,少有地主动捡回一抱干柴,把之前在榕树点起的火堆弄得更大一点。
“希白,这么多肉,吃的完么?”紫馨问。
“如何吃不完?若是以往的我,一头猪还不够我塞牙缝呢。虽然现在是不吃也不会饿,但吃下这么点也无碍。”希白说着盘腿坐在火堆旁,一手拿着匕首,割下一块肉,用树枝串着,放在火上仔细地烤着,不时翻动一下,洒点盐,烤一块吃一块。吃一会烤肉,又烤根猪肋骨啃啃,自得其乐地吃的津津有味。
紫馨看他吃的美味,也跟着烤了几片猪颈肉。野猪特有的香味和野味,只撒一点盐就好吃得不得了。紫馨还撒了一点用剩的辣椒粉,味道更是美味无穷。连希白尝了也觉得不错。
月玉不吃肉,在旁边烤着一根胡萝卜,也嚷嚷着要撒点盐和辣椒粉来尝尝,结果事实证明辣椒粉和胡萝卜是不撘的,月玉啃了一口就倒下了,黑暗料理又多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