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大壮,你醒醒……”
“爹、爹,你怎么了?”
跟随男人一起的另外两个妇女和小孩,伏男人身旁焦急地呼喊。看男人一脸铁青,血流不止,妇女推了推身边的小孩让他赶紧去医馆请大夫。
小男孩立马街道冲去,可没走两步,他也剧烈咳嗽起来,如他父亲表象一样口中喷血,倒伏在路中央。
小男孩的母亲一看儿子倒下,惊得冲上前,抱起儿子,又惊又痛地喊道:“谁来救我儿子和丈夫,大夫,哪里有大夫……咳咳咳……”妇女说没两句也咳嗽起来,口中鲜血喷涌,随即抱着孩子的身体也软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情况把周围的群众都吓愣了,有个胆大的,伸手往之前倒下的男人鼻子下一探,惊恐得大喊:“死了!”
众人一听吓傻了,顿时议论纷纷,就在大家惊疑不定时,刚才围观卖艺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也突然咳嗽起来,血像水一样从口中流出,咳嗽的人纷纷倒下。
这情况谁看知道,是要命的事。像泼了一瓢水到冒烟的油锅里,上一刻还围观的人群,像四溅的油花,疯狂地跑开,场面瞬间炸锅似的乱了起来。
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回跑,极力远离那片倒了几个人,流了一片血的地带。在这种人挤人的地方,场面一旦失控踩踏事件也随之而来。混乱中路边的食摊被掀翻,货摊被踢开,无数的货物散落地面,绊倒了不少人,倒下的人又阻碍了后面蜂拥来的人潮的去路。
从高处望去,长长的街道已经清空了一截,人潮往两边挤压。
正在街口附近的风车摊看风车的紫馨,正琢磨着是买一个还是让月玉照着自己看好的样式变一个的时候,被一个跑着的女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女人一句抱歉都没有不管不顾地跑开。
“哎呀!撞到人也不道歉,真没礼貌。”紫馨生气地说,正要给对方一记谴责的眼神,却被一阵阵巨大的嘈杂声吸引。尖叫声、哭喊声、救命声和叱骂声混在一起,产生一种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
“前面发生什么事?”紫馨好奇地逆着人流往前走。
月玉施了个护身的法术,让潮涌的人群在经过紫馨时,自动往两边走避。
有护身法的保护,紫馨他们很快就来到事发地点,这时官差也赶到了。看到横七竖八倒地的尸体和血迹,紫馨吓得紧紧捂住嘴巴才没叫出来。
现场所有的平民百姓都走得一干二净,周围连店铺、摊贩都跑光,显得空荡荡的。月玉又换了个隐藏法术,让周围的官差看不见他们。如果不是,看到周围人害怕得避之不及的地方,还有俩少年男女主动走来看热闹,肯定会他们抓来问话。
一部分官差去控制人群,剩下的官差查看尸体,后来又来了一个穿灰衣的干瘦中年男子在尸体上查看。
“刘仵作,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听人说是突然喷血而死。”领头的官差问。
“李捕头,这些人体内脏器损毁,化为浓血喷涌而出,看来不像死于意外,表面、躯体都没有伤痕,体内骨头也没有重击受创的痕迹,由此看来,最有可能是死于中毒。如果不是中毒的话,倒像是……”刘仵作犹豫着,眉头紧皱,仿佛担心说出口的话会成真而不想说。
“像什么?”李捕头追问。
“……像疫病。”刘仵作满脸担忧凝重。
李捕头神色一凛,厉声说:“徐牛,你带俩人去调查这几个人的身份,连通他们平素是否与人结怨,最近和什么人接触过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是!捕头。”
看到官差有计划的行动,紫馨便带着月玉和凤小鸡悄悄地离开。
回到神龛后,一想到集市上发生的事,紫馨就坐立不安。
“今天发生的事,我要去告诉张煜理。”紫馨说。
“这事把大家都吓得不轻,这儿会儿估计都传遍全县了,你不说他也知道。”月玉说。
就算张煜理从别的地方知道,紫馨也想去找他,亲眼目睹了那么可怕的灾难,紫馨不见他一面,心就定不下来。
“我还是要去找他一趟,月玉,你不用跟着来,在家看着凤小鸡,别让它瞎捣乱。”紫馨说着,把肩膀上蹲着的凤小鸡放在桌子上。
“我也要去,今天我还没玩够呐。”凤小鸡扑棱着翅膀想飞回紫馨的头顶,还没等它飞离桌面两寸高,就被眼明手快的月玉按倒在桌上。
“要听主神的话。”月玉没得跟去,自然不会让凤小鸡偷跑。
“不嘛,不嘛,我要去玩……我要去玩……呜呜呜……”凤小鸡顿时眼泪狂飙,仰躺在桌面耍赖地哭闹。
紫馨拨了拨凤小鸡脑袋顶的两根呆毛哄道:“今天你都看到那么多人死了,到处都是血,多可怕啊。所以说外面现在很危险,让你呆在家里是保护你。”
凤小鸡歪着头不解地说:“死人跟死鱼死虾死蚂蚁一样嘛,有什么可怕?”
紫馨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看到满地的死人会惊恐得差点尖叫,一旁的月玉和凤小鸡则无动于衷。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感受也不一样。就像自己看到死兔子或是死鸟最多只会难过,而不会觉得可怖惊恐地叫出来。
紫馨独自去到荣宝轩,果然如月玉说的,这事他们都知道了,那儿的钱掌柜告诉紫馨,他们公子刚好到隔壁县办事去了,不在店里。
没见到张煜理,紫馨只好沮丧地离开。她不知道在店的后堂,站着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正是张煜理。
钱掌柜目送紫馨离开后,回到后堂,向张煜理回话。
“理王殿下,那位紫馨姑娘已经走了。”
张煜理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殿下,那位就是救了殿下的女子?”站在一旁穿着天青色衣衫,气质儒雅,腰间却挂着与其文雅迥异的青峰剑的俊秀男子问道。
“嗯。”张煜理表示不想多说地淡淡应了一声,在圈椅上坐下,望着对方真诚地,“这次辛苦你了,华倚。”
“谢殿下关心。”卫华倚感动地说。
“暗杀的奸细找到了吗?”张煜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