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乾睿越想越怕,心中对这个足不出户的三叔更是多了几分畏惧和恨意。不满道:“当年二妹事发,爷爷为何不将他投入军营而是将他圈禁了三年?”
莫角寒一愣,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原意也是如此,但是可可她哪里肯同意。我...我拗不过她。”说到宋可可时,莫角寒眼中一亮,言语中又饱含万种柔情。
莫乾睿幼年丧母,早年丧妻。对已故亡的妻子也是没多大情义,此刻便也难体味到莫角寒的心绪,心中不满之意愈增。
莫角寒不知他心中所想,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再者,《神策》上也没有显示有内乱的迹象,此事便就搁下了。”
莫乾睿疑惑道:“神策?”
莫角寒见他一脸愕然,缓缓说道:“也无怪你不知道,这本是历代家主才能知道的事情,我已将凌风剑传给了你,现在告诉你倒也无妨。这后堂内有间密室,原本里面是放着五部剑诀和一部《神策》。但后来却只剩了三部剑诀,想是给人偷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暗查此事,却一直没甚结果。”
莫乾睿心道:“若是真给人偷了,那又何必还留下三部?拿一部也是拿,拿五部也是拿,定是你私藏了两部,想要传给莫坤敏,却又拿这等蹩脚的理由来搪塞我...也不对啊!三叔若真存了私心,那他告诉我这剑诀本只有三部就好,反正这秘密也只有他才知道,难道...是我错怪他了?一定是那剑诀太多,那蟊贼一次只能带走两部,还想再来时,三叔已经有了戒备便再难下手...”
莫乾睿一时理不清头绪,向莫角寒问道:“莫家的剑诀一直都是放在剑阁里,却不知这几部剑诀有何不同,要另外放置?”
莫角寒道:“剑阁里那点皮毛算什么,你听说过十方奇招吗?”
莫乾睿一惊:“剑阁里记载的是...是...是真的?”
莫角寒不屑道:“当然是真的。几百年前,莫家祖先莫三二原本以探地穴为业。”
莫乾睿不解道:“探地穴?”
莫角寒不悦道:“难道我要告诉你莫家祖先是以盗墓为生你才能明白吗?后来,祖爷相中一座将军墓,打开主棺之后没想到那将军的遗骸上竟然没有脑袋,脖颈之上放置的却是一部书。那时,祖爷手中火折将熄,他也没多想,便将这部书带了出来。回到家中之后,祖爷本是想将那书贱卖了换些酒钱,随手一翻却看见那书的扉页上着四句话‘密计奇谋书中藏,裂土封疆拜侯王,覆手翻云回头看,冷眸一剑天下亡。’”
莫乾睿一愣,心道:“这人诗不怎么样,口气倒是不小。”
莫角寒道:“祖爷看到这几句话,心中意动,忍不住便往后翻阅。原来那书中所编撰的尽是易理之术。祖爷本就是探地穴的出身,自小对易理八卦已十分精通。只不过祖爷修习易理是为了看风水寻龙脉,而那书上写的却是将易理之术融入了兵法之中。祖爷越看越喜欢,视之若宝。一年后,天下久旱无雨,粮麦欠收,民生凋敝,叛军四起,祖爷借势便投效了朝廷,凭着一身本事一路闯关杀将,南征北战,捷报频传。天下平定之后,祖爷官拜护国大将军,一时间声名显赫。过了没多久,那皇帝又封祖爷为异姓王爷,将他召回京都做了个什么礼部尚书。”
莫乾睿愤然道:“那皇帝也真是糊涂!”
莫角寒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自古以来都是鸟尽弓藏,帝王心术如此,没有什么好不平的,你做了皇帝也是如此。总之这个儿皇帝倒也算是宽仁,没对祖爷起杀心,不然,哪还有今天的你我。”
莫乾睿点了点头,心想:“这四大战将也是于莫家有功,过两年我可没有王爷的位子给他们坐,牢房倒是准备了几间。”又问道:“那皇帝要收祖爷的兵权,祖爷就肯答应吗?”
莫角寒道:“祖爷虽然出身轻贱,但毕竟见识广博。若胸中无半点才学,又哪里去敢做盗墓的勾当?他自知常年掘人阴宅有损福报,从来也不奢求能够善终,既然皇帝给了个台阶让他下来,那祖爷自然就顺势而退,求个安稳。”
莫乾睿疑惑道:“啊?就这么放下啦?”
莫角寒叹道:“全然放下倒也不易。祖爷本想就此安稳下来,但他哪里知道原来官场上的争斗比战场上还要凶险得多。祖爷虽然步步为营,但终究还是有谗臣向皇帝密奏说他私藏前朝遗物,意欲谋反。”
莫乾睿咬牙道:“这帮文人当真可恶。”
莫角寒道:“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整个天下都是前朝留下的,难道这天下人都要谋反不成?”
莫乾睿微微一笑,问道:“那后来又怎样了?”
莫角寒道:“后来,皇帝派内廷的人来带走了祖爷,祖爷被内廷带走的消息传出,众人皆是惊愕,当年跟着祖爷平反的众多武将更是联名死谏,要求彻查内廷,还祖爷一个清白...”
莫乾睿叹道:“这些人不是寻死吗?”
莫角寒点了点头道:“嗯,这你倒是看得清楚,内廷都是皇帝养的私兵,没有皇帝授意,内廷那帮人又怎么敢去动祖爷?那些武将本是良心,但逼皇帝查他自己。也只有这帮大老粗才能想得出。再加上他们联名上书之事,却又犯了在朝为官之大忌。”
“结党?”
“嗯,摆明了皇帝是忌惮莫家又不想将莫家置于死地。只好拿祖爷开刀。所以找了个无赖构陷祖爷。祖爷当然知道皇帝的心思,所以内廷来查时,他没说什么就跟着内廷走了。那些武将们却看不明白,只晓得死谏,如此一来,祖爷结党的罪名却是敲实了。谋逆的罪名也就逃不掉了。唉!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莫乾睿脸色微变道:“那祖爷后来如何了?”
莫角寒道:“依当时律法‘亲王私交武将,外戚暗通内臣。不论其他,以谋反罪凌迟处死。’皇帝自然没有将祖爷凌迟,但终究还是杀了。顺势还将那帮武官收了兵权。不料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这帮武将本来就是粗人,全靠祖爷当年提拔才得以入朝为官,为官之时又常年遭受文官们排挤嘲笑,祖爷还在之时,尚能约束他们;祖爷罹难之后,这帮人急于替祖爷报仇,登时便反了。但兵权已缴,他们只得带着些许家丁部将,在京城一路冲杀。最先便是去构陷祖爷的那个文官家里,将那人斩成了碎肉,又灭门其家。”
莫乾睿拍手道:“这群武将当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他们后来怎样了?”
莫角寒冷声道:“有情有义又怎样?没兵没权便要造反,靠有情有义便能打败京都守备吗?”
“那他们全被京都守备杀了?”
“倒也不全是京都守备杀的。叛军与京都守备在街上混战,眼看叛军将要落败之时,突然天降一团雷火,瞬间将混战众人都烧成了焦炭。”
莫乾睿惊愕道:“这一招是...离火燎天?这使剑的人当真糊涂,怎么青红不分,连叛军也烧死了?”
莫角寒喝道:“胡说!这使剑的便是小祖爷莫十方。当时小祖爷神功初成,本想杀进宫去,替父报仇,却在路上遇见了他们拼杀,他当年随祖爷在军营呆过一段时间,认得不少叛将。他本欲出剑相救,却不想一剑招过猛,将他们也误杀了...是误杀!”
莫乾睿不解道:“这小祖爷又是从来里得的师承,竟练得如此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