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安城处于洛城国和千里国的交界,是方圆百十里最繁华的城池,也是日入万金的聚宝盆。洛城与千里连年战火纷乱映衬着暮安城内一片太平盛世景象,越发璀璨。而沈香阁则是暮安城内最耀眼的一颗明珠,这里汇集了暮安城里万千居民以及暮安城外万千难民中最漂亮的姑娘们。每日都有不少公子哥不远万里赶来,只为一睹群芳。
云娘在三年前接手沈香阁。三年内她把这里打点的很好。听着来来往往各种人都带着讨好意味亲热地喊她龚婆婆,连我也会觉得仿佛洛城与千里四年战乱只是一场梦,又或我当真只是这沉香阁中一届花魁而已。过往一切都如今日生,往后的一切也将如今日死。
沈香阁大门紧闭时门外就有好多公子怀揣银票等着。自迎宾至第二天送客都是人山人海一片生意兴隆景象。我抱着大隐隐于市的心情搂着琵琶躲在红色纱帐帷幔后,即使是在整座楼的最中心也很少有人注意到我。我饶无兴趣地弹着,隐约看见云娘模糊的身影地穿梭人群之中。她好似与什么人交谈,尔后挥了挥手让人群安静下来,又清了清嗓子:“诸位公子有耳福了。洛城苏公子今日请阁中花魁绿衣为大家献唱一曲。”说罢招了两个丫头过来收拾这小小戏台。
洛城苏公子?我愣了愣,这名字真耳熟,好像上辈子听过。
我抱了琵琶,自帷幔后退下,转身遇见云娘。她笑着,眼角闪过一丝无奈:“小姐,是苏柏公子。”
“哦。”我装作无辜的眨眨眼睛“婆婆,绿衣今日甚感无力……”
云娘知我所想,只是叹了一口气“也罢,你抚琴就是,我去找牡丹。”
牡丹长得与我七分像。远远看去和我本人并无太大差别。当年竞选花魁时我有意让她。如果不是王舅一封飞鸽传书吓得云娘对我一阵啰嗦,恐怕如今沉香阁的当家花魁就是沈牡丹了。
我还是一身红衣,很好的匿入了红色帷幔。其实我心里讨厌极了这太过刺眼的颜色,隔着十年的回忆隐约让人觉得不舒服。牡丹咿咿呀呀地唱着一首耳熟能详的小调,我低垂了眉眼抚琴。却有人忽地打断了牡丹宛如莺啼的音色。
我皱了皱眉,听见那个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龚婆婆,这恐怕不是沉香阁的当家花魁沈绿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