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瞎子离开已经半个月了,紫衣少女来到竹林也已经半个月了,这期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令时临奇怪的是,禁军的人越来越少,原先还经常看到在这片竹林里,可是最近却急剧减少。时临也不知道为何,只是认为禁军不认为涟儿在竹林里了,所以选择离开。
时临来到清凉山的顶峰,涟儿跟在后面。
本来他不愿意带涟儿出来的,怕她的伤好没好,而且也怕被禁军发现,但是涟儿执意要出来,说要透透气,更好的恢复身体,无奈之下,时临只好带她来。
半个月过去了,时临再到这里的时候有点恍惚,一年前,林瞎子在这里大摆棋盘,最后道出棋韵和气韵后扬长而去。
其实他很羡慕这样潇洒的人。
他总会想,林瞎子有没有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他所说的要胜过天下所有下棋人能否办到,若是输了会怎样,还会如此潇洒吗?
坐在悬崖边上,时临和涟儿看着山下的风景,翠绿的竹林延伸了很远很远,远远望去,周国的土地也可以入目,繁华的市井还可以模糊看到。
“你是哪的人啊?”清风吹着脸颊,时临偏头问。
“其他地方。”涟儿在地上写下。
时临真想吐口鲜血,说了和没说一样。这半个月里,不管时临问什么,涟儿都是以最简单的语言回应,有时候甚至直接无视。
涟儿看着远方的景色,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很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能安静的看看风景,听听鸟鸣,吹吹风,这样的生活才算是美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坐着,享受着一方宁静。
“骑老牛,寻嫩草,找到一片绿草地,乐坏我小牛郎。”稚嫩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时临和涟儿同时回头,看到一个拉着老黄牛的孩子走上山顶,一路上蹦蹦跳跳,唱着自己编的歌谣,悠哉悠哉。
看到山顶上有人,小牛郎显然有些吃惊,以前自己的爷爷不让自己上山,怕发生意外,今天好不容易借喂牛的机会偷偷跑了上来,却发现有人在,而且是一个小哥哥和一个小姐姐。
“小牛郎什么都没看见。”稚童连忙捂住眼睛,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也偶尔听人们说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小孩子不应该看的。
本来还没有什么,让小牛郎一说,涟儿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站起身来,远离时临。
看到涟儿远离自己,时临嘴角一阵抽搐,这小孩子可真会大白天说瞎话啊,他保持微笑问,“小牛郎,你来山上干什么?”
“听人们说山上很漂亮,就偷偷跑出来看看,小牛郎绝对不是有意打扰哥哥姐姐们的。”稚童以为时临生气了,拉紧牛的缰绳,躲在了牛的后面,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可爱,“别打小牛郎。”
时临被整的哭笑不得,自己已经微笑着说话了,结果小牛郎还说要打他,“你打扰到我们什么了?”
小牛郎想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男女之间的爱情,因为从来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词语,年少无知的小牛郎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这玩意就和老牛喜欢吃嫩草一个道理,你以后就明白了。
小牛郎抬起头,天真的说,“大哥哥,你们不是在老牛吃嫩草吗?”
涟儿“噗哧”一声笑了,这些天来是她第一次笑,她被这孩子的一句话逗乐了,而时临则满脸黑线,咬着牙问:“我老吗?”
“不不不,不是老,爷爷告诉小牛郎男的和女的在一起就和老牛吃嫩草一个理。”小牛郎匆忙解释。
涟儿早已在那边乐开了花,捂着嘴笑,时临一万个无奈。而小牛郎则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觉得眼前的哥哥脸色变的很难看,他下意识的退后几步,躲在更后面。
看到稚童一直后退,时临摆出一张严肃脸:“你很怕我?”
“爷爷说不让我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小牛郎十分警惕,那眼神是生怕时临打他。
时临又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都说了多长时间了,“那你也没听你爷爷的话吧,偷偷跑上山来玩。”
时临走到小牛郎身边,蹲下来摸他的头,“我可是认识你爷爷啊,你不快点下山我可要告诉你爷爷了。”
小牛郎一阵语塞,小脸蛋变的通红,显然是不愿意下山,好不容易才偷偷的溜了出来,还没开始玩就要下山很是不甘。
时临看着玩心不死的孩子,很是想笑,捏了捏他的脸蛋说,“你要是乖乖的下山,我就保证不说,不然的话....”
小牛郎只好妥协的点点头,眼睛里嗨残留着一点点泪水,他抹了抹眼角,牵起老黄牛向山下走去,走了不一会,嘴里就哼唱起来:“小牛郎,老黄牛,四处寻青草哩,老牛偏爱吃嫩草哩,苦了小牛郎,老牛就爱吃嫩草哩!”
最后两句话说的声音很高,像是在强调。
时临嘴角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涟儿捂嘴笑着,开心的像红透了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