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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清晨的阳光挥洒,透过瘴雾,模模糊糊的照耀着,寒瘴原山里的树绿着,却是灰白绿的。我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觉得这样的舒爽觉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了。我直然忘记了这里所潜在的危险,也许更是因为梦萝在我身边,我竟也像婴儿吮食母乳一般贪婪的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烤鱼的香气充斥着我的鼻腔,梦萝烤鱼的手艺的确比我好太多,至少,这份香味是我所做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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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萝,你烤的鱼真香。”

“天林哥,你醒了,鱼马上就烤好了你等一会。”

“嗯,昨天太累了。你怎么样,没有被吓到吧。”

“吓到了,不过有天林哥,就什么也不怕了。”

“梦萝,明天我们回苍城吧。”

“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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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总是奇妙的,我原以为我不会再来到这座城市,或许只是我觉得我的命没有那么长,能再活着回到这座城市,十来天的山林生活,谁能想到一个只是跑得快的人能活在猛兽生存的地方,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世间,好像有着什么在拉扯着我。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如果不是因为瘴鳄潭的凶险,我不会想让梦萝呆在城市里,以前我认为,我可以好好保护她,原来不过是幼稚的想法。三个瘴鳄蛋,两万四,想起半个月前还是为了几十上百而奔波,现在却突然将会有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如果不是因为扔出一个蛋引走瘴鳄,估计现在应该有两万四吧,不过、若是不这样的话,我们也回不到这座城市了吧。

毒牙利爪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能伤我皮毛。就算我狼狈如狗,也要让你伤心累情,畜生,你会不会在入夜之后怀念你被盗走的孩儿,是否会想起我这个偷娃子的贼然后咬牙切齿,咬得嘴唇被你上下齿戳破。若真是这样,你,至少比人好一点。

我已经盗过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意盗你这畜生?不是说好了不在意吗?怎么又如此觉得心里堵堵的?

我可是一个坏人啊,怎么会因为这点事而伤感,而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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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借的角猪童骨,这是两千。”

“上次借的红鬃马,这是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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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无奈而惊喜的表情,顿时让我轻松了许多。我也还记得他们在东西丢失之后漫街谩骂的语言,这世间,钱和命,什么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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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林哥,你带着我去吧,我怕。”

“你在城里吧,今天卖得了钱,虽然少了一千,但能让你在这里好好住上一个月了,一个月以后,我来接你。”

“不,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怕。如果你走了以后,我日夜都睡不好,其实,前段时间,我一直梦见那些可怕的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嗯,那么我就陪着你,先睡吧,夜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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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怎么可能,如果我不去,我们,就这样躲一辈子吗?不去,我父母的血,又由谁来补偿?我知道你怕,但是,人总是要成长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我做好了半夜溜走的准备,然而你却在听到丁微点动静就睁开的眼睛,让我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姑娘,起得这么早,只是怕我跑掉吗?无所谓了,看着你这样天真而且担忧的样子,我是既心痛也开心。算了,有什么是和你在一起更美妙的事了呢?先住着吧,七十一天的驿馆,不贵也不便宜,先住着吧,什么时候有钱了,买个房子,做家,梦萝就帮我守着。痴心,妄想。

苍城最美的,是日出时明海山巅雾与光的交融,幻化成一朵苍明花,太阳都仿佛只是一个花蕊。

我带着梦萝,在城外的草坪,看着,静静的看着,安静的,在日出的时候。

有多少人会这样安静呢?起得这么早的,无非是为生活奔波劳累的人,怎么会又闲情逸致去欣赏这份美呢?世间,美,都在于悠闲生活中的突然发现,就像当初,突然发现梦萝的美。

没有喧嚣吵闹,没有斤斤计较,没有辱骂泼街,没有痛哭伤绝,只有这一刻的苍明花,还有梦萝痴痴的容颜。梦萝看着它,而我看着她,花美,人更美。痴心的梦,痴心的我。

这世间,谁能配得上她?没有面纱,没有斗笠,没有颜膏,我认为最美的风景,就该配上最美的她。

花渐渐的凋落,就如同昙花一现,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是每年都会出现的风景,每年的春,每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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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萝,美吗?”

“美,我们在苍城这么久,都没有看过呢。”

“以后,还有,美的,我都要带你去看,去体验。”

“嗯。”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吗?我害怕会不能好好保护你。如果再有像上次的情况,我害怕会害死你。”

“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把我救出火坑的人?”

“难道,你不怕我是另一个深渊吗?”

“不会的,就算是的话,也是我自愿的。”

“我不要,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你爱我?”

“嗯,所以,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我也爱你,更不想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劳累,让我陪着你,像上次在洞里一样,你累了,让我帮你做好吃的,好嘛?”

“梦萝,你……怎么会爱我……为什么要爱我……我有什么资格?”

“那么你又为什么爱我?”

“我,喜欢你的时候,是因为你美,爱上你,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现,我离不开你了。仿佛有你在,无论怎样,都是好的。如果没有你,我想,就算看见日出的苍明花,我也不会觉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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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萝,你还是哪个小姑娘吗?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让我流泪呢?突然发现,你长大了呢,才一个月,经历,的确可以改变人。

但我却一点也不想让你改变,就像以前一样,单纯着,享受着,不好吗?和我一起吃苦,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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