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了!”白源用筷子敲了下酒杯笑着说。
“正好什么正好,修修是我的。”邱翔嗲声嗲气地说着,还很入戏的挎着我。
“我同桌是我的。”我同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也陪着邱翔一起装疯卖傻。
“你的什么你的,哪都有你,老子脸都不要了帮你平事。”邱翔越过我拍了下我同桌的后脑勺。
“我俩同桌两年了……”我同桌无奈地说。
“我还和他前后桌两年呢,我俩还和抽一包烟,我俩还情侣病呢……你哔哔哔哔哔哔的,外星人?”邱翔说。
“哈哈哈。”老卢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
“这还有个捡笑的,怎么不呛死你呢!”邱翔的嘴开启机关枪模式。
“瞧给我宝贝气的。”我笑着摸摸邱翔的后背,让他消消气。在座没喝多的人看着我们装疯卖傻,乐得前仰后合。
“你们平时在班级也这么掐吗?”陈美问。
“嗯,我们几个没有和平。”我同桌笑着说。
“那你们的生活可太欢乐了。”宫佳婷说。
“每个班都有特点,他们就是几个diao丝互黑。”白源摸摸酒杯,喝一口,看着宫佳婷说。
“太幽默了……”陈美看看我们几个说。
没有人理会陈美,屋子一瞬间变得十分安静,在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来吧,我张罗一杯,今天我过生日,马上上网吧就光明正大了,上高中快两年了,也没成熟多少,今天格外开心,感谢各位捧场,还有两位女性。喝多的醒一醒,起来再喝点,透一透,哈哈。”白源举着酒杯打破尴尬,笑着说。
大家配合着举起酒杯喝酒。
“上高中,最让你们记忆犹新的事是什么啊?”白源说。
“我先说吧,我最记忆犹新的就是当时和宫佳婷一起被老师叫去收拾刚批完的周练卷子,当时刚收拾完一阵风又吹乱了,有几张卷子还被吹到桌子下面,就那么一点小缝,老师着急要,而且那天老师心情不好,发卷子以前如果收拾不好就是死路一条,我俩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出丢的那几个人的卷子,又拜托人家重写一遍,为此被好多同学要挟请吃冰淇淋……”白源看看宫佳婷说。
“对对对,那次给我们折磨疯了,那几张卷子怎么都弄不出来,桌子缝太小了,而且还怕弄乱了其他老师的桌子。”宫佳婷也兴奋地回应着。
这件事情并没有多有趣,也未必会让当事人记忆犹新。
让人记忆深刻的不是事,而是一同陪你经历的那个人。
“我最记忆犹新的应该是军训的时候,检阅队伍的领队走成了镜面,当时看到想笑还不能笑,憋出内伤。”我同桌说。
“草,那个绝了,一正步走,两边领队走成了镜面,太逗了。”老卢跟着说。
“你最记忆犹新的是什么啊?”陈美看着我问。
“我?”我装傻的问。
“要我说,韩修最难忘的事就是上高中没几天就让一小姑娘给骂了……”我同桌大笑着说。
“……”怕什么来什么,我低头笑而不语。
“让女生骂了?谁啊谁啊?”这个消息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你这嘴怎么跟棉裤腰是的呢,瞎咧咧……韩修最难忘的事肯定是和我情侣病啊,对不对。”邱翔帮我解围。
“我最爱你了。”我深情的看着邱翔,说不出的感谢。
“你俩情侣病?”陈美说。
“对啊,那段时间像是被下了诅咒,他感冒完,我感冒,我感冒完他又感冒,后来我俩一气之下请了个假,才解了诅咒。”邱翔笑着说。
“那高一被骂是怎么回事啊?”白源又问。
“就是吧,当时打球……………………”我静静的看着我同桌兴奋的说着那件事,我有种想给他嘴缝起来的冲动。
“我去,这女生也太狂了,刚上高中就这么强出头,胆子挺大啊。”白源说。
“就是啊,这女生是谁啊?”陈美也许觉得我们很反感这个骂了我的女生,所以语气很不好。
“就是那群短发……”我同桌想要继续说。
“无名小卒。”我打断了我同桌的话,不想让他继续描述下去。
“对,小狂丫头。”邱翔也说。
“啊,那群短发女生,是不是四班,当时特出名,集体剪短发……”白源说。
“对,就那帮虎娘们。”我同桌说。
“她们是挺能闹……”白源说。
“卧槽,那何止是能闹,高一的时候们好几次在国旗台下坐着,听到教学楼那面几声破天大笑,稳稳是她们几个上操场溜达。”我同桌说。
我听我同桌说着,想起夏依那个虎丫头,淡淡的笑了笑。
“那几个女生里面有几个还挺受人欢迎的,貌似有很多追求者,我跟她们还挺熟的。”宫佳婷说。
“是,我记得有个女生,叫什么依,跟有病似的,有两个同届男生追她,给人家冷水泼的,听说有个男生给她发短信,然后那个女生把手机给了她的闺蜜,她闺蜜们给那个男生一顿戏耍……太狠了。”白源撇撇嘴说。
“咳……”邱翔意味深长的干咳了一声。
“……喝点水……”我把水杯递到邱翔面前,心里嘀咕,难道我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我平静的听他们说着。
“这也太傲了……”陈美不屑的说。
“没有,她们其实性格都挺好,都挺幽默的,跟她们聊天挺轻松的,就是闹得开就行。”宫佳婷说。
“就是,不多议论别人。”我同桌说。我同桌突然正常了,这让我很惊讶。
“那种女生还有人追,真是让人费解。”陈美不屑的说。
听到这话,我自己喝了一杯酒,有点难受,陈美的语气让我生气,我想要都要不到,什么叫那种女生?
“吃个饭非要说那几个女生吗?没得说了埋单回家。”我从邱翔哪里拿了棵烟点上。
“说几把炸就炸,你属地雷的?”邱翔也拿了一棵烟,一边点着,一边说。我知道他是在帮我,也没反驳什么。
“也是,太晚了,要不就回家吧,都快十点了。”我同桌说。
“那几个都不省人事了……给他们叫起来走吧,改天再聚。”宫佳婷说。
“好,听你的。”白源醉醺醺的说。
大家聚在饭店门口,商量着回家的路线,还有怎么送几个醉汉回家。后来没有顺路的自己回家,几个醉汉分配给顺路的送回家,宫佳婷和白源一道,白源醉醺醺的挎着宫佳婷,宫佳婷是有男朋友的,再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比较可怜她的男朋友。
下雪了,晶莹的雪光和街道两旁温暖的灯光交相辉映,夜如白昼般明亮;厚厚的积雪,每一脚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穿上了小时候穿的那种会出声的运动鞋。
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却有它独特的魅力。我享受在雪天的漫步,每一次呼吸都会在空气中留下痕迹,要是夏依能陪着我就好了。
“要是有你在就好了。”我带着一点酒气自言自语着。
“韩修?”有人在后面叫住我,我曾有一瞬间以为我梦想成真了,以为碰到了夏依,转头看到陈美突然就清醒了许多,我怎么可能在这么晚看到夏依,她又不会这么晚出门,就算出门也不可能这么巧碰见。
“噢,是你。”我淡淡的回答道。
“你怎么还没回家?”陈美问。
“我随便走走,吃多了。”我说。
“看你摇摇晃晃的,嘴里还一个劲的说着什么,以为你着魔了呢。”陈美笑着说。
“呵呵,没有,你还不回家啊。”我当然是着魔了,不然又怎么会对一个不可能的人念念不忘。这件事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或许是喝多了才会这么失态,又很不巧的让别人看见了。
“我?我也往这面走。”陈美笑着说。
“噢。”我保持和她一米远的距离,点点头,手插着兜,头往衣服里缩了缩。
“我家就在前面,过了那个小道就是,你能送我吗?我自己一个人怕黑。”陈美指了指前面。
“嗯。”我出于礼节,也是举手之劳,陪她走了一段。
“韩修,你有女朋友吗?”陈美走近我说。
“……没有……”我又拉开了距离。
“我也没有,真好。”陈美说。
我没有回复,我对她印象不是很好,因为她说夏依的不好,而且我也不喜欢这个暧昧的话题。
“我觉得你挺好的。”陈美再次说。
“到你家附近了吗?”我岔开话题,想提示这一切只是出于礼节。
“额,到了。”陈美一愣。
“到了,我就走了。”我转身就走。
“韩修,我好久没跟别人说这么多话了,嘿嘿,谢谢。”陈美推着我后背,手从肩胛骨一点一点往下滑。
“别碰我。”我随口说了一句头也没回就走了。
邱翔:“老宝贝,说你是不是喜欢谁了。”
邱翔这个老狗,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酒还没醒呢,就打电话问我。
我:“老宝贝,等着开学之后告诉你。”
邱翔:“狗篮子,抛弃我还吊我胃口。”
我:“我抛弃你?……跟窜稀妹分个手先。”
邱翔:“您所拨打的用户已睡着。”
我:“早睡吧。”
邱翔:“么么哒。”
睡前惯例要翻翻手机,最近好久没见夏依有更新过,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屏蔽我了吧。我忐忑的点开她的主页,也没有屏蔽,她也不秀恩爱,连让我伤心的机会都不给我。夏依,连搭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我锁了手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这么安静,跟别的女生真的不一样,还是她已经分手了呢?她分手了?对啊,她有可能已经分手了,过年也不秀,好久也不更新动态,而且现在都快开学了……
我想到这里开心得不得了,翻坐起来,仔细审视夏依的人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如果我是对的,这次我不会再畏首畏尾,不会瞻前顾后,我要尽快让她知道我。我打开人人给罗立庭发了私信,他是我之前提过和小墨一起走的那个小胖子,四班的,后来打比赛渐渐熟络起来,我们比较愿意开玩笑叫他泻立停。我睡睡醒醒翻看手机的消息,希望第一时间看到罗立庭的回复,可能他睡了吧,一直没有等到消息,劝说自己不急这一时一刻。
第二天
罗立庭:“何事?”
我:“问你个事。”
罗立庭:“有屁快放。”
我:“你们班那个夏依……有,对象吗?”
罗立庭:“怎么……有想法?”
我:“不不不,帮人问。”万一我的想法是错的,人家还有对象,我要是说是我喜欢,多尴尬。
罗立庭:“现在还没开学,等开学之后我问问吧,假期没有她的消息。”
我:“欧了!”
我从未有如此期待开学,我甚至在拼命的补作业,希望快点开学,因为每次补作业都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
开学第一天一下课我就跑到楼上,我希望可以快点让她认识我,如果她已经知道我,我希望今天我们就能成为好朋友。
“泻立停!滚出来!!!”我开心的在四班门口和他招手,我看到了夏依在班级里坐着,也许是我叫的声音太大,夏依看了看门口,我内心无比兴奋,我觉得一会的消息如果是夏依没有男朋友,我也许会兴奋的去操场来个突破极限的灌篮。
“干啥!”罗立庭也很嚣张。
“哥,庭哥,我让你帮我问的事……”我立刻服软,求人办事,还是这件事,必须要诚心诚意。
“啊!!!你等会,我去问问。”罗立庭恍然大悟的说着。
我的眼神跟着他进去,看他和夏依说些什么,转身又出来了。
“嗨!韩修。”四班在楼梯口,离卫生间也比较近,真不巧,碰到了陈美。
“嗨喽,陈美。”从班级出来的罗立庭说。
“哈喽,泻立停。”罗立庭和陈美是初中同班同学,关系不错。
“叫大名。”罗立庭笑笑说。
我对陈美点点头,转头向罗立庭,打断他俩的寒暄。
“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问着。我迫切得到答案,又害怕得到答案……
“她说有对象,也不想接受一个比较好的男性朋友。”罗立庭应该是看出是我打听,不是别人,言语中带着遗憾。
“噢,好吧。”我好像刚刚经过冰桶挑战赛,我的热情被浇得丝毫不剩,我的幻想纯是我的幻想,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别难过,高中也不会太长久,以后还有机会。”罗立庭玩笑着说想打破尴尬。
“呵呵,不是我,我回去跟我朋友说一下,让他死心。”我干笑着说。
“哈哈,天涯何处无芳草……”罗立庭笑笑说。
“韩修,那天你送我回家后,你几点到家的?给你发私信也不回,那么晚……”陈美笑着对我说。
“你看,我说了吧,不是我,嗯,肯定不是我。”我指指陈美,僵硬的笑着,淡淡的跟罗立庭说下这句话。
“上课了,我走了。”上课铃响了,让我有一个合理离开这个尴尬环境的借口。我冲他们摆了下手,迅速跑下去。
“韩修!”我被追下来的陈美拽住衣袖。
来来往往的同学,有的好息儿,便会投来目光。
“上课了,有事?”我淡淡的问她。
“我帮你解围,你要怎么谢我?”陈美走到前面,面对面的跟我说。
“谢谢你的善良,尽管我不需要。”我给她一个礼节性的笑脸。
“就这么简单?”陈美说。
“你想怎么样?上课铃响了,你不需要上课吗?”我有些生气,我讨厌她的得寸进尺。
“我会想个合理的理由解释给老师。”陈美说。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你想听我说什么?”我推掉她还没有松开的手,拍拍衣袖。
“我想说什么,我想说有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怎么办?”陈美语气变的强硬了,好像势在必得。
“随你便!”我皱皱眉头,说完就快速跑回班级。她的确将我推到了一个死胡同,一个不得不走的死胡同,如果我不同意,那么打听夏依的那个人就是我,我为自己的开脱就会变成一个笑话,而且我又会成为一个随意给其他女生暧昧感觉的人渣。确切的说是我自做自受,害得自己无路可走。
班级同学已经坐好听课了,我敲敲门。
“进!”老师说。
我轻轻的推开门,安静的进屋。
“怎么才回来。”老师问我。
“老师,对不起,我吃坏肚子了。”我礼貌的过分,不像从前那个犯错也要跟老师贫嘴的韩修。老师示意我回到座位上。我感受到走到座位这段路程上,熟悉我的人异样的目光。我没有心情去挨个揣测他们眼神的用意,我只想自己安静的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