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奇怪,哪来的浪涛声?”方霂寒两道剑眉微蹙,向四周遥望,自言自语。
陆羽看着无波无澜的海面,应声道:“浪潮声,应该来自前方。”
“真是奇怪,这海面明明平静异常,不起丝毫波浪。怎么会有波涛拍岸的声音呢?”夏子夜皱着秀眉,似在自语又似在询问。
“浪潮声?”苏何放下手中的木浆,表情奇怪的望了望四周波光粼粼的海面,平静的就跟面镜子似的,连浪花的毛都没见到,“我怎么没听见?”
“你没听到并不奇怪。”陆羽目光看着前方,头也没转一下,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听到陆羽的话不仅是方霂寒觉得有些奇怪,就是夏子夜和林若惜也觉得有些疑惑,似乎这是见面以来陆羽第二次针对他了,如果是因为苏何有些特别也不至于啊!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苏何想开口辩解,“你……”原本他就不怎么会辩解,结果‘你’了半天,半个字也没蹦出来。苏何心里那个气啊!‘他么的我跟你有仇啊,用得着总是针对我啊!’
看见苏何不知如何辩解,站在船后胸口起伏不定;林若惜赶紧开口替苏何解释,道:“苏,只是顾着划船,没注意到而已。对吧!苏。”说着,林若惜的秀眸还轻轻瞪着了陆羽;虽然如此却没有给人带来半分不适,反倒是为自身增添了几分纯真。
苏何“……”
陆羽冰冷的双眸静静地看着林若惜。他长久以来被冰封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消融,在他冰冷的幽眸深处,是一缕柔软的回忆;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在他面前渐渐重合,无论是温柔的眼眸还是那缕心底的善良纯真,都是那么相像!是她……真的是她吗?
有一种约定叫天荒地老,有一种记忆叫刻骨铭心,有一种思念叫望穿秋水,有一种爱情叫至死不渝。
“你、你想干什么?”林若惜看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陆羽,心里有些小怕,一双玉手不自觉地紧紧挽住夏子夜,身体也不自觉的轻轻往她身上靠。虽然如此,但她坚定的目光依旧不变的盯着陆羽,似乎在对陆羽说我不怕你。
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陆羽终年不化的冷峻面容,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随着这一丝微笑的出现,他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不起!吓到你了。”他声音温柔让人如沐春风,似乎能够融化万年冰川。林若惜原本坚定的目光有些呆滞,对于陆羽的道歉有些措手不及。
就连一向平静的方霂寒和始终冷淡的夏子夜,在听到这一声道歉之后,也都惊讶不已,方霂寒张着嘴巴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吓到你了。’这七个字,就像一道惊雷,在他们之间惊起巨浪。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陆羽一定是对林若惜一见钟情。苏何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
尼玛勒个去!苏何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总喜欢针对自己了。他妹的原来是嫉妒、羡慕、恨啊!嘎嘎嘎!没想到这冰棍居然在吃我的醋啊!想到这里,苏何先前所有的不爽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谁叫哥比你有吸引力呢!唉!像我这种魅力无限的男人,走到哪都是那么有吸引力啊!哥我大人有大量先前的事就不跟你计较了。嗷呜!爽!
不过这家伙,怎么会对林若惜一见钟情呢?难道正验了那句老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为毛我就没这感觉呢?难道我已经老了!没少年激情了。可我今年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的黄金岁月。靠!我想到哪去了。呸!
苏何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一下子脱口而出,“诶!陆大情圣,该你划喽!”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唰!唰!唰!
“噗!”
四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的全部一瞬不瞬的集中到苏何身上,他瞬间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杀气,停留在他身上,似乎要将他切成一块块,做成红烧肉。
“嘿嘿嘿!你们继续,继续。我还能坚持一下。”苏何讪讪的道,胸口的心脏,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一跳一窜的。
陆羽双目如电,盯着苏何,一步一步走到船尾接过木浆,那双盯着苏何的冰冷黑眸,仿佛在说,我要宰了你。
苏何讪讪的笑着离开船尾。
方霂寒轻轻拍了拍苏何的肩膀,“兄弟,不错。哈哈哈!”说着,方霂寒竟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苏何都想哭了,兄弟你就别添油加醋了,我现在是压力山大啊!
随着这笑声一起,苏何身上那道杀气更是凝实了几分。
反观林若惜则是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夏子夜身上,那埋在夏之夜身上的秀脸带着有几分羞红,又带着些许失落。
浪潮音!
苏何抬头看到前面有一道光幕若隐若现,浪潮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他可不想再在刚刚的问题上纠结了,得赶紧转移话题,不然陆羽这家伙绝对会将他给炖了。“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一道光幕,似乎浪潮就是从光幕后面传来的。”
方霂寒调笑的“陆大情圣,给力点哦!”
陆羽盯着笑容灿烂的方霂寒,冷冷的蹦出三个字,“放牧汉”
……
……
“噗”
“唔”
林若惜和夏子夜都捂着对方的嘴,不让对方笑出声来。唯独苏何笑的最大声,“哈哈哈……”最是无忌惮,坐在船板上两只手使劲的捂住肚子,完全不顾及旁边黑着脸的方霂寒,“你也这么想。笑死我了,告诉你们,其实我忍了很久了,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就差点没忍住,方霂寒不就是‘放牧汉’吗!对了还有你们知道那个魏韧吗?我当时差点就喷了,魏韧——萎人,这不是太监吗!想想一个肌肉男居然叫萎人我就、我就……哈哈哈!”
“啊——嚏!”
与此同时,某个围着八面巨墙的广场上,一个浑身肌肉的男子揉了揉鼻子,嘴里嘟囔道:“一定是我老爸又想揍我了,嘿嘿!幸亏老子机智跑到这了。”
“哦——!不知道你给陆羽取了个什么外号?”
林若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手轻轻地拉了拉苏何的衣服,可是苏何不知道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不管不顾,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两道杀人的目光,依旧大声放言。
“鲈鱼!不过后来想了想,鱼到陆地上一晒不就成了鱼干了嘛!哈哈哈!”
“鱼!干!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人干?”他堂堂羽王何成有过如此锉的外号,这外号比放牧汉还要锉,至少放牧汉种类多得是,像牧羊人,牧牛人,牧马人……哪一个都要比这鱼干好听。
“嘎!”苏何感受着那一道道化成实质的杀意,苏何哭的冲动都有了,尼玛!瞧我这,嘴怎么就这么欠呢?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少说话。
不过说起来最悲催的还是要数‘萎人’了,不知道魏韧听到这个名号会不会追杀苏何?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一百二十。‘肌肉男’‘萎人’怎么想都不搭称。
随着木船的靠近,浪潮声越来越大。
夏子夜抬起纤纤玉指,指向前方,“你们看那边。”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前方海面距木船大约10米处,一道白色的屏障隐约出现在他们眼前,白色屏障呈一弧形向左右两边和天空延伸,最终被澄澈的天空和碧蓝的大海渐渐覆盖;在光罩的另一面,是浩瀚无边,波澜壮阔的大海,一波又一波海浪连续不断的奔涌而来,一次次怕打在乳白色的光罩上,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浪珠。
海,大海;这看起来才是真正的大海,有海风,有浪花,有波浪……仰望蓝天,碧空万里如洗;远眺大海,浪花滚滚人不闻。
这是否就是天之涯,海之角。
陆羽划着小船慢慢像白色光罩靠近。
方霂寒望着前面的乳白色光罩,“我说怎么海不像海呢?原来是这光罩将海浪生生阻挡在了外面。”
“我去,那岂不是说,我们划了这么半天。现在才是刚刚开始,之前连九牛一毛都没到。”苏何抬头目光穿过光罩,遥望远处依旧处在天涯海角的天柱,哭丧着脸,哀声叹气道:“照这样下去,我们要到达那里要猴年马月啊。到时不累死,也得饿死啊!你们有没有办法啊?”
方霂寒耸了耸肩,无奈的摊了摊双手;陆羽则是站在船尾眼神冷着脸,一双冰冷目光注视着苏何;夏子夜和林若惜也都看着苏何不用说也不知道。
“我靠,感情你们都以为我知道啊!”苏何也是无语了,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忘记他的事,而且连林若惜也这样看着他,只不过她的眼神却与其他三人有所不同,清澈的眼眸中,蕴含的是一种信任。
苏何知道,其实他们三人自从进入广场起就一直想要打探关于他的事了,奈何他一直守口如瓶,连只言片语都不曾透露,就连这半天一路划船过来,方霂寒也总是对他进行旁敲侧击。
就连夏子夜也曾向林若惜打探过,可是每次她有意无意的问起的时候,林若惜要么点头表示歉意,要么巧妙地转移话题,令夏子夜甚是无奈。
“好吧!我……”
“轰隆隆……”雷霆轰鸣之音打断了苏何要说的话。
一声巨响打破了蓝天和大海之间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