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踏着缓慢而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迫近二虎。间或有两三支飞箭破空而至,也被他随手一拨,便拨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武是杀人技!出手不留情!好!很好!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武是杀人技,出手不留情!”玄辰一字一顿地道。
二虎周身上下灌了铅一般沉重,两腿禁不住瑟瑟发抖,却动弹不得。眼眸之中,只见到一对猩红的眸子越来越迫近。
“我跟你拼了!老子才不怕你!”二虎狂吼着捏起拳头朝玄辰打去。可是,他的拳头在玄辰看来,是这般的缓慢而无力。
玄辰身形一动,两脚一前一后,一下子来到二虎面前,在他抬拳之前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一层劲力的涟漪,以拳头为中心扩散开去,犹如刀锋一般的劲力,透体而入,二虎的肠子,被这锐利的劲力给打的节节断裂,脚下也不由退出好几步。
“砰砰砰”,玄辰的两脚,总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始终跟二虎合二为一一般移动。又是连续数拳,打在了他的胸腹之处。每着一拳,都是一层劲力的涟漪扩散开去。
二虎以惊骇无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内脏,被那如浪涛一般奔涌起伏的劲力撕裂成一张张碎片。
可是,他还没有死,他的感觉,还很敏锐。因为,那劲力掌控的非常好,并没有触及他的心脏,甚至都没有震裂脏器外面的血管。
他感受到了一种痛,无比的痛,那种痛,叫肝肠寸断!玄辰一拳一拳地打的他肝肠寸断,却并不把他打死!
“你现在感受到了,什么叫杀人技吧?杀人技,并不是把人杀了就完事,那只叫杀人,不叫技!从现在开始,到你死去之前的每一秒钟,你都会悔恨自己刚刚作出了那样的事!”玄辰以阴沉的语调,一字一句地道。每一个字,都明白无误地传入二虎的耳内。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彻底地震惊了。尤为令他们所震惊的,是玄辰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冷静,可怕的冷静。
他们都能感受到玄辰眼眸中的怒火,可是,在这种狂怒之中,他的出手,却是那般地冷静,他的劲力,却是那般地精细入微,没有一丝一毫地冲动和起伏。在这一刻他们全都明白,他们招惹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对手。
领头的猎户首领,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还躺在地上,四肢剧烈抽搐不停,转动的眼珠中满是无尽痛苦之色的二虎。
他是修炼到了武士大圆满的人,又经历了几十次生死搏杀。凭他的修为和经验,他能感觉出,玄辰,虽然身上并无杀气,却必然是个极为可怕的对手。
所以,一向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决定见好就收。但是他这个不开眼的手下,却是不知死活地招惹到了这尊杀神。
玄辰刚刚的举动,令得这名首领,也是禁不住一阵阵心悸。身为修武之人,他知道玄辰身上的那种东西叫什么。这种东西,名叫战而不怒,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天赋,可怕的战斗天赋。
拥有这种天赋的人,拥有远远超乎常人的冷静素质。他们的神经,犹如钢铁一般强硬,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但是,他们一旦出手,那就会掀起阵阵血雨腥风。而且,他们会以最为冷静、最为简洁,却又是最为狂暴的方式,去掀起那滔天的血雨腥风。
他们的情绪被压抑的越厉害,爆发的时候便越愤怒。但是他们的情绪越愤怒,在战斗的时候,便会愈发地冷静,感觉,也会愈发地敏锐,反应,也会愈发地敏捷,爆发出的战斗力,也会愈发地强大。面对这样的人,最好坚持三个字,那就是别惹他。
但是现在,他们却是严重地招惹到了这样一尊可怕的杀神。虽然事实上,玄辰,还一个人都没有杀死过。
猎户首领,以颤抖的手拔出鬼头长刀,竭力保持着长刀的稳定。心中凛冽的战意,被那逐渐迫近的死亡气息激发出来。
“给我冲上去,杀!”首领狂喝一声,庞大的身形,领头飞奔而出,鬼头长刀,化作一道厉芒,朝玄辰头顶狠狠斩落。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一旦退了,那就是溃败。只有豁出去率先冲杀,才有那么一丝活命的可能。毕竟,所有修炼了武术的人,都会有一种最为原始的自信,觉得自己的武术肯定是能保护自己的。
玄辰以冷冽的目光瞧着奔杀过来的猎户首领,脑中一片空明。他双目微凝,把感觉聚焦到那一道凌厉的刀芒上去。这一道迅猛无比的刀芒,在他的感官之中,便逐渐放慢了下来,显出其本来的模样。
甚至,那握住刀芒的手的微微的颤抖,还有那种犹如赌徒一般孤注一掷,却依旧无法掩饰住的心中的胆怯,全都明明白白地传入头脑之中,印入脑海之内。
“你太慢了!”玄辰身形一动,两脚一前一后踏出,依旧是简单、朴实,又微微有些怪异的寸杀步。
瞬息之间,玄辰已经来到猎户首领面前,几乎已经跟他脸贴着脸。而猎户首领的刀,依旧还在半空没有落下。
猎户首领,能感觉到玄辰眼眸之中的那种冷静无比的愤怒,能感觉到他嘴中那平稳无比的气息。紧接着,玄辰的拳头,便于方寸间猛烈轰击在了他胸口上。
“砰砰砰”,玄辰踏步而出,拳头连续猛轰在猎户首领的胸腹上,打的他连连后退。身经百战,且已经修炼到武士大圆满的猎户首领,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犹如一头死狗一般被玄辰连番狠揍。
“你,和你的手下,今天都得死!”此时玄辰的身形,已经离后头那拨持着弓箭的人不到一丈。刚刚玄辰始终躲在猎户首领身体后面,他们的弓箭无法发射,此时距离迫近,用弓箭来贴身近战,会大大吃亏。更何况,玄辰还一直躲在猎户首领后头往前推进。
“唰唰唰”,弓箭手们纷纷放下弓箭,转而去拔刀。另外几名跟首领一同冲锋的猎手,则是各自持着兵器,从几个不同的方向围杀过来。
玄辰拳头微微一动,一拳震飞猎户首领,接着于心中低喝一声,“天柱锁神!凝!”
磅礴的精神力猛烈地散发出去,那一拨围攻他的人,霎时之间全部失神,犹如定格了一下一般。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砰砰砰”,快速而猛烈的拳头已经纷纷落在众人身上。那拳头收发的太快,以至于众人只看到拳影在晃动。这一次,每个人的身上,都只中了一拳,而且这一拳,丝毫都没有撼动他们的身形,仿佛不着力一般。但是每个中拳的人,都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们全都是瞬息之间被震碎心脉而死。
树林的另一头,张雄藏身的位置,几名猎手已经挥舞着迫近。“唰”的一声,寒光卷地而起。“咚咚咚”,数道人头落地。一只手掩着胸口的凌无痕,从树丛里站了起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柄灵蛇一般的银剑。剑光闪动处,几个率先迫近的人,身体依旧在往前冲,,兵器依旧执在手上,头颅,则是早已滚落在地上。
没有任何悬念,这就是一边倒的屠杀。领头的猎户首领,被玄辰一招击杀。其他冲在前头的人,也大抵在一两招之间就毙命。其他的人,顿时掉转身子,纷纷逃命。
玄辰抬手摸出弓箭,毫不留情地追了上去,一箭箭地射杀那些逃窜的人。他把神念释放出去,感应着树林之中那些慌不择路之人造出的剧烈震动,一箭箭地射杀他们。他说了他们全都得死,那他们,就全都得死!
最后,只剩了一个人逃窜在树林里。玄辰嗖的一箭射出,正中这个人膝窝,他一下子就栽倒在地。别的人,都是一箭穿透后颈毙命,这个人,却是没有一下被射死。
玄辰赶了过去,慢慢地拨开树丛,缓步来到这个人前面。从那张震惊而恐怖的面庞可以看出,这正是那个在玄辰说秦远有老婆孩子时出声讥笑的人。玄辰有意把他的命留在了最后。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家中还有老母亲,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等着我回去。请你看在他们的份上,绕我一命。”这个人涕泪横流地道,不停朝玄辰磕头。
“你死了,你的老婆孩子,有的是人照顾,难道不是吗?”玄辰以平淡的口吻道,语气冷静的令人可怕。
“大侠,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该死!”此人不停抽打着自己的脸颊道,一副彻底悔不当初的样子。
“现在,你该知道我心中的痛楚了吧。我说让你们看在他老婆孩子的份上,放了我朋友。你们,却在齐声哄笑。而你,是引头的那个人。并且,你们最后还是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的孩子有多可爱?有多让人心疼?”玄辰依旧是一字一句地道。
“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我猪狗不如,我知道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这个人又开始转成磕头求饶。
“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告诉他的孩子实情?你们,甚至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给他留下。”
玄辰缓缓抬起目光,自顾自地道,“他带我们出来打猎,我们,却没法把他带回去!这,都是你们害的!”
受伤的猎手,依旧在不停磕头。玄辰根本没有看他一眼,依旧在说话,“你们,本可以不伤害任何人就把东西全部拿走的!你们,却偏偏要杀死他!把这个难题留给我!杀尽你们,又能如何?”
玄辰以淡然的语气,缓慢地述说着这一切,目光之中,也是一片漠然之色,看不出是无奈还是悲伤。
“告诉我,你的家人,他们在哪里!”玄辰的语调,陡然严厉了起来。目光之中,闪过一层杀意。
受伤的猎户身躯如遭雷击,抱住了玄辰的腿,“不要,不要去报复他们。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我不杀你,但是会杀光你全家。告诉我,你家在哪里!”玄辰的语调趋于平缓,却充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
“我不说,我死也不会说!”
“那就尝一尝跟二虎一般肝肠寸断,外加筋骨根根碎裂的痛楚吧,我保证你最后会说出来,还要不停求我杀了你!”玄辰以漠然的语调道。
“啊,不要啊,不要啊!我说,我说!”可怜的家伙哀嚎起来,他丝毫都不怀疑玄辰有这样的手段,因为,二虎,就是这么死掉的。
等到这家伙把他家的地址说出来了,玄辰的嘴角,难得地浮现一丝冷冽的笑意,“瞧一瞧你,你是个多么可怜的窝囊废,为了自己保命,把家人孩子都出卖了。可惜的是,你虽然出卖了他们,却依旧保不住自己的性命,我还是要杀你,而且,是要用最残酷的方式!”
“为什么?为什么你言而无信?”这家伙狂叫起来,几欲疯狂。
“为什么我言而无信?因为你们对我言而无信,所以,我对你们,也要言而无信!”玄辰手掌一抬,作出要出掌的样子。
这家伙一把捡起一块石头,狠命地朝自己的脑袋砸去,然后一路狂奔而出,一边奔逃,一边狠命地砸自己的脑袋,几下之后就毙命了。
玄辰自然不会去杀这名猎手的家人,但是,他要让他以为,他会去杀。这样对他而言,才是最为残酷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