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沫见到了两位来自十子门的年轻修士,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连忙领路将他们安顿到了偏厅一处早已收拾妥当的屋子里。这间屋子宽敞明亮,里面也是一应器物俱全,看的出许家的人也是很用心的。
流天两人在下山之前已参阅宗门发放的玉简大致了解了整个事情,在一路上听到许家家主的讲诉,也算是对知晓的情况有了补充。这许家的运盐队已经遇到了三次袭击,虽说损失很大,可对于家大业大的许家来说还算不上伤筋动骨。但最重要的是许家的四少爷许天青在几天前的一次袭击事件后神秘失踪了。
许天青今年才二十三岁,是许文沫最小的儿子,从小便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他自年少时便精于商道,而且还有一定的拳脚底子,在许家运盐队遭遇袭击之后主动请缨前往押运新一批的盐货。许文沫本不想让自己的小儿子前去冒险,奈何许天青瞒着自己的父亲悄悄去到了盐场,后来在回归途中果然还是遇到了袭击,同行的十几个人死了大半,许天青本人也是至今下落不明。
流天听着许家老爷子的陈述,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老爷子满脸的皱纹和那微驼着的背,有一个时不时在梦里出现的身影似乎又浮现到了他的眼前。
陈弋龙听了也是气恼无比,对着流天说道:“流天,这些贼人杀人却不谋财,摆明了是在向咱们十子门示威!咱们一定要找出这些人,将他们斩杀示众。”
流天想了想,沉声说道:“咱们自然是要灭掉这些贼人的,而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找到他们的巢穴,救出天青公子。许家大叔,与天青公子一起被袭的那些族人,可有生还者?”
许文沫叹了口气,说道:“无一生还!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现场很是惨烈。不过…当时地上还有一个没有咽气的家仆,被我们发现时他在那里指着天上哇哇地乱叫,却是听不懂在说些什么,然后很快便断气了。”
“那他们的尸首如今可还安在?”流天又问道。
许文沫说道:“都已经被家人领回去了。他们也都是因为我许家而死,有几个没人来领的,我也命人将他们厚葬在了后山的坟地里。”
流天没有接着再问什么了。一阵寒暄之后,两人送走了许家家主。流天回想起了刚才得到的信息,他仔细想了想,对着陈弋龙说道:“小龙,你怕不怕死人?”
陈弋龙一愣,说道:“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就好,咱们到后山坟地去玩玩,怎么样?”流天微微笑了笑。
陈弋龙盯着流天,也是笑着说道:“流天,你的口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两人也顾不上休息,径直来到了后山。陈弋龙很快便明白了流天的意图。对于自己的小伙伴,陈弋龙也总是很信任的,他知道流天的心思超出常人,反正自己是比不上的。
后山这一片坟地还挺大,两人在那一个个半人高的坟堆中间找到了几个看着像新垒上不久的坟头,流天运起一缕灵力直接探了下去。自从修行了五行诀,流天对各行灵力的控制都是熟练无比。他以土系灵力为媒,又加上了木灵生长之力,将一缕缕灵气缓缓渗透到了那一具具棺椁之中。虽说这种做法带着对死者的不敬,可是为了查明他们的死因并找出凶手,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灵力缠绕着地底下的各种东西,有声息的和无声息的,回转了数圈之后,又回到了流天的体内。他细细的探查着灵力所感,心里却是有了惊疑之思。
地底下确有几人是新死不久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巨力所伤,体内的经络也都是破碎不堪。
这似乎是凡俗的武法,却又似乎有所不同。流天想象着,一群人在行走时遭遇了突然袭击,凶手力大无比,一拳一腿击来便让人重伤或是致死。而这拳脚间又透着一股阴柔之力,被袭之人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致命之处皆在体内的脏器经络。
流天分析着这些情形,却又有着一些疑虑。这凶手算是狠辣无比,可偏偏又留下了破绽,没有当场杀光所有人,甚至还留下了活口。这许天青一定没有遇害,可这凶手掳走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难道这许家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嘭——”一声闷响打断了流天的思考。他转过头去,却是发现一个乌黑的棺材从地底下跳了出来,砸到了一小片空地之上。
陈弋龙按捺不住,竟然运起腾龙诀让一个棺材直接飞到了地面上。
流天苦笑一声,对着陈弋龙说道:“小龙,我看你的口味才是不一般呢?”
陈弋龙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流天,像你那样探查真没意思,还是像我这样子来得直接。”他准备上前去打开棺盖,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站在了原地没有动。
流天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不是说你不怕死人的吗。”
陈弋龙脸上一红,高声叫道:“我当然不怕了!”说完便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一拳击开了棺盖。
一个强壮的男人正静静地躺在那棺材里,灰白的脸上还停留着惊恐之色。两个少年强忍住了心里的激荡,以灵力探查着这具死尸。这个男人骨骼硬朗,肌肉紧实,生前应该是个身手不错的武者,但在那袭击者的手下却是一招也敌不过,被一拳击碎胸骨致死。
几息之后,流天两人将那棺材安放回了原处,收拾一番后向着许家大院的方向回去了。他们并没有再将其他的棺材拉上来,因为看更多的尸体也是毫无意义,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